明喻也順著二黑的目光,掃了楊秀庭一眼,笑嗬嗬的說:“啊。二黑忙家裏的生意呢?生意不錯吧?這位是楊大叔吧?”


    二黑忙說是:“是,是。”見楊秀庭看過來,說:“正是我爹。”


    明喻笑著對楊秀庭:“楊大叔忙呢?我和二黑相熟的。”


    同時二黑小聲對楊秀庭說:“這位就是賞我銀子的大爺跟前伺候的小爺。”


    楊秀庭眼裏帶著小心和探究,也忙招呼:“哦,原來是位小爺,您也出來看熱鬧啊?”


    明喻依然嗬嗬的笑著:“楊大叔不用這麽客氣,我叫明喻,和二黑很是相熟。您叫我名字就行。”


    楊秀庭看人家雖是家人打扮,卻穿著氣派、體麵,麵色話語也坦蕩、從容,眼裏的探究就少了些,但說話還是很小心:“那可不敢。明喻小爺身份尊貴,您這麽說是給二黑臉麵,我們可不能不知禮數。”


    明喻笑笑也就再沒說什麽,問二黑:“我過來是問問你,你說的那個吃一碗、倒一碗的餛飩攤,今天出攤兒了吧?擺在哪裏?”


    那個哪是自己說的,可事關自家妹子,二黑也隻能背這個黑鍋。


    聽他說要找那個餛飩攤,二黑緊張道:“找他們做什麽?人家可是正經做生意的。”


    明喻聽了,不悅道:“你這是什麽話?不是正經生意我還不找呢。小爺我去別家鋪子吃個餛飩,難道還要被你嫌棄?”


    原來人家不是去找麻煩的,二黑忙說:“是小的眼拙,沒想到您會去那樣的小攤子吃餛飩。”


    旁邊一個人插嘴,問明喻:“敢問小哥,這餛飩為什麽要吃一碗、倒一碗?”


    這麽一問,明喻差點又忍不住笑出來,忍著笑回答:“那家的餛飩雖好吃,但是攤子太寒磣。身份高的人去吃,很有些跌份兒。隻好吃一碗、倒一碗,才顯得闊綽嘛。”


    明喻一番話隻把那人說的愣愣的,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二黑暗暗皺眉,原話是冬兒說的,這個明喻在這兒叫什麽勁兒,可是人家又沒指名道姓,自己又不好說什麽。


    冬兒忙著手裏的活兒,當沒聽到,一個挺好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詼諧小段子,怎麽就惹這廝了,被他說的這樣不上檔次。


    明喻見二黑遲遲不語,捅了捅他,追問道:“哎,二黑,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餛飩攤兒擺在哪裏?我們爺和奶奶還等著回話呢。”


    二黑聽了,大驚:“張爺要去吃?”竟然還有張爺家的女眷,那怎麽行。


    明喻又用欠揍眼神看著他:“怎麽了?不能嗎?”看到楊秀庭看過來,忙收拾了表情,對楊秀庭笑笑。


    二黑瞪了冬兒一眼,小丫頭整天怪話連篇,不要給蔡大叔家裏惹了麻煩才好。


    二黑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明喻小爺,那是個很小的攤位,寒磣、粗鄙的很。不好接待尊貴如張爺那樣的人。”


    明喻拍拍二黑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們自然是先去看看,吃不吃的,當然是看了再說。你告訴我地方就好。”


    冬兒收了一個小孩子的錢,放回錢盒的時候,有些不耐煩的說二黑:“二哥,怎麽這麽磨嘰,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二黑看看圍著攤位問價、挑揀的大人孩子,另外還有問明喻為什麽要倒一碗餛飩的三個人,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無奈之下,隻能指給明喻:“往那裏走,第二個路口。哪裏隻有一家買餛飩的,一過去就能看到。”


    明喻滿意的拍拍二黑的肩膀,湊在二黑耳邊說:“那天哥哥得閑了,請你吃餛飩。咱哥倆兒就吃一碗、倒一碗。”說完,衝著楊秀庭拱手,這才施施然的走了。


    另外三個人看明喻走了,說道:“剛還說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咱就去嚐嚐這個吃一碗、倒一碗的餛飩好了。最好那附近還有賣餅或者包子之類的,能管飽才好。”


    冬兒這才搭話:“大叔隻管去,他家裏還有香脆的胡餅賣。”蔡大叔打算賣餛飩的時候,冬兒建議他們撿做的好的胡餅,每天和人家定一些,拿回來烤在炭爐邊上,賣餛飩的時候可以捎帶的賣些。不但多個進項,有餓得狠的客人也能就近買來吃,沒準兒生意更好一些。


    那人聽了,嗬嗬笑著:“那最好,最好。”


    人走了,冬兒埋怨二黑:“二哥,你也太羅嗦了,人家問你,你告訴他就好了嘛,幹嘛說那麽多。”


    二黑眼睛留意著周圍的人,小聲說她:“你還說我,還不是你整天的怪話連篇,讓人家聽了去。那個張爺笑得陰險,看著很厲害。他老人家要親自去吃,萬一吃的不高興了,給人家蔡大叔惹了麻煩可怎麽好?”


    冬兒奇怪的看他:“他張爺就算是再厲害、尊貴的人,吃飯也得親自吃,難道還讓人替他吃飯?再說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人家蔡大叔家的餛飩好吃著呢。就算吃不慣,以後不去吃就好了嘛,還能怎麽樣?難道還去為難一個小攤子?他還帶著家眷,再不滿意也不會吵嚷起來,那樣很丟人的。而他要是吃好了,蔡大叔家的餛飩就更容易聲名遠揚,那樣蔡大叔家的餛飩買賣就算做穩當了。”


    二黑瞪她一眼:“就你想的美。”


    楊秀庭送走一個買糖的孩子,問二黑:“那個明喻是哪家的,看著好神氣。”


    二黑掃了眼周圍的人,遲疑了一下,說:“就是年前我捎信的那家主人的長隨,看著很得主人看中。”


    周圍人來人往,也不便多說,楊秀庭點點頭,不再多說,忙著招呼客人。


    瞅著人少的空擋,冬兒對楊秀庭說:“爹,趁著現在人少些。您去吃些東西吧,我來的時候看到那邊巷口有包子賣。我原想買回來的,看到人家那裏還有熱水喝,想著還是去吃熱乎的包子,喝些熱水的好。”


    楊秀庭說:“二黑去吃吧,你回來的時候給爹捎兩個包子就好。”


    最後是楊秀庭去吃了包子,給二黑捎回來兩個。


    看著人漸漸不多了,帶孩子的人更是沒幾個,楊秀庭就招呼兄妹兩個收攤。


    三人回家的時候,蔡大叔一家也推車收攤回來。


    楊秀庭詫異問道:“蔡大哥怎麽不多擺一會兒?晚些正好有饑腸轆轆的人,好做生意。”


    蔡大叔有些遺憾的笑道:“我原本打算做到夜半呢,結果沒料到今年街上這麽多人,準備材料的少了。這不,早早的賣完了。”


    楊秀庭笑著安慰:“早些賣完了也好,早些賣完,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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