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字苦,不知爹娘是誰,是我二叔將我帶大的。從小我有畫畫天賦,三歲能畫鳥,五歲能畫人。六歲那一年,我畫了一張寡婦沐浴圖,被二叔打得個半死,燒毀了我所有的畫具,並且,還廢了我的右手,導致我右手再也不能畫畫,也不能拿東西,以後吃飯、穿衣隻能用左手,被村子裏的人稱為“左撇子”。


    高中畢業後,我沒有再讀書,去外地打工。沒有二叔管著,我可以放心地去畫畫了。經常背著畫夾去野外寫生。因為時間都花在了畫畫上,工作上一事無成,連女朋友也沒有。


    我二叔四十歲生日那一年,我決定回去陪他過生日。當我到家時,二叔卻去了別的地方,打電話告訴我需要三四天才能回來,他還說今年是我的本命年,之前請東村的劉大仙給我算了一卦,我今年大凶,而凶地,就在村子。這也是為什麽二叔一直不讓我回家,而現在我既然回來了,凡事都要小心謹慎。


    當晚,我正坐在床上用手機看著各國名畫,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起床打開門一看,是村子裏的陸翎。看到她時我很驚訝,陸家是我們村子裏的首富,村頭最大的那幢別墅就是她家蓋的。而陸翎,從小就長得漂亮,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


    小時候,我跟陸翎的哥哥陸建秦打了一架,從此咱們便成了仇人,而陸翎因這事也從不跟我說話,平時見到我,都視若不見。


    而她今晚,怎麽會來敲我的門呢?


    我正想問,陸翎倒先開口了,她聽說我畫畫的好,想請我給她畫一副畫。不知為什麽,我頓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當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時,委婉拒絕了她。因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我有一個師父,我稱他為藍叔。他教導我有“三不畫”: 一,午夜不畫 ;二,眼睛不畫;三,鬼不畫。


    而現在,正是午夜。


    沒想到陸翎走了進來,望著我說道:“寧知,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默默地望著你,看著你長大。我想陪在你身邊。明天,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請你給我畫一副畫,難道你也不願意嗎?”


    我的心頓然激動起來,沒想到陸翎喜歡我!


    當下,我再也不顧那什麽“三不畫”,請陸翎坐下,然後便拿起筆和紙給她畫畫。


    不得不說,陸翎是真的很迷人。從頭發、前額、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線沒有一處不恰到好處,處處蘊蓄著美的意象。陸翎更是望著我,含情脈脈,像是在望著自己的知心愛人。


    我陶醉了,感覺這是有史以來,我畫得最美的一副畫,心中暗想,要是她能成為我的老婆,那該多好啊。於是,我問她明天要去哪裏。陸翎幽幽地說:“很遠的地方。不過,分別,是為下一次再見。我們會很快再次相見的。”


    看來,陸翎是真的喜歡我,我心中美美地想。


    畫完後,我將畫遞給陸翎,陸翎接過後,朝畫看了看,秀眉微蹙,問我為什麽不畫眼睛。我跟陸翎解釋,說我師傅叫我在給人畫像時,不要畫眼睛。陸瑤將畫遞給我,略感惋惜地道:“畫龍點睛,沒有眼睛,這怎麽能是一副完整的畫呢?人若沒有眼睛,那便是瞎子。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一個瞎子嗎?”


    我一時無言以對。


    陸翎說:“給我畫上眼睛吧。”


    望著陸翎那深情款款的美目,我猶豫再三,點頭道:“好,反正為你畫畫已違反了師傅教我的第一條,這犯一條是犯,犯二條也是犯,不如將這副畫作完。”說罷,我便握緊筆,朝畫上點去。


    可奇怪的是,這次任我怎麽點,畫上麵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這筆,竟然畫不出顏色來了!


    我一時急了,這筆怎麽一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陸翎朝畫上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的筆,好像想起了什麽,驚道:“你一直沒有用墨水?”我說是的,我這筆不用墨水。陸翎伸手捂住嘴,睜大了眼睛,半晌說道:“你這支筆,不是一般的筆,是一支神筆啊。”


    我嗬嗬地笑了笑,說神筆個屁啊,它都畫不出線了。


    陸翎說:“我聽說這種筆有靈性,如果用墨水畫,那副畫就會永遠不會褐色。如果用血畫,那畫,會活起來呢。”


    我半信半疑,問她從哪裏的知道的。陸翎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叫我用血試一試。我覺得這也太玄乎了,最終在陸翎的催促及我的好奇心之下,我用針刺破了我的食指,用筆尖沾了一滴我的血,然後往畫上麵的右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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