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你挑東西,我買單。”


    小魚咂舌了,真不愧是安好,還人情的方式都這麽……簡潔精悍!


    霍祈尊望著夏安好帶著些許笑意的眼眸,昨日那些不悅也盡數散去,難得的沒有拒絕。


    男人頎長的身影在店內轉了圈,啟音問道:“拿什麽東西都行?”


    夏安好沉思片刻,反正便利店裏的東西都是些進口零食或者生活零碎用品,沒有什麽價格高昂的東西,任他挑又能多少錢?


    於是說道:“是,拿什麽東西都可以,算在我賬上——”


    要的就是夏安好這句話——


    男人泛著光澤的黑色馬丁靴在一個擺滿避 孕套的貨架前麵站定,眸光掃過一盒盒顏色鮮豔的包裝盒,然後修長的手指點在其中一盒紅色的上麵。


    小魚本來就站在這貨架後麵,看到男人似在挑選,立馬紅著臉頰挪開。


    這霍大少竟然一言不發就買套套,也太……那個了。


    不過,他是不是想要跟安好一起用啊?


    他指尖輕點那盒避 孕套,嗓音慵懶淡然:“除了這盒,其他的全都要了。”


    夏安好隱忍的攥起拳頭,最後還是沒忍住,冷聲嗆道:“霍祈尊,你這是要去支援計劃生育?”


    “噗——”


    本來想要借用喝水轉移注意力的小魚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噴了滿地水。


    男人不介意的抬起眼眸:“怎麽?難道不是你說,可以任我挑選,你來付賬的麽?”


    夏安好惱火的咬緊軟嫩的唇瓣,她是說過這句話,可是她卻沒想到霍祈尊會承包整個套套的貨架!


    “你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就不能注意點形象?”


    “如果你不介意肉償,我可以不要這些避 孕套——”


    最後,夏安好還是咬著牙讓男人將那一片貨架給清空了,望著隻剩孤零零一盒的空檔貨架,她忍不住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兩字。


    “種馬——”


    店長停下車,抱著一大箱貨物招呼道:“安好小魚,快點幫我搬進店裏。”


    “這就過來——”


    將貨物歸類記賬的時候,店長握著筆杆,順嘴問夏安好道:“安好,店裏還缺什麽嗎,我下午好去供應商那裏提貨。”


    夏安好瞥了一眼空蕩蕩的避 孕套貨架,糾結了片刻,不自然地說道:“避 孕套。”


    避 孕套?


    店長疑惑的皺起眉頭,她記得昨日來探班的時候明明還有很多啊,避 孕套賣的人不算多,平常一個月才去提次貨,怎麽就缺了呢?


    她向著貨架投去視線,立刻就愣住:“怎……怎麽就剩下一盒了?”


    夏安好窘迫的抿起唇,不自然地將視線轉移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店長。


    看到夏安好不說話,店長敲了敲賬本,問小魚道:“小魚,避 孕套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少那麽多?”


    小魚咳嗽了幾聲,含糊其辭道:“這個嘛……有個客人來買走了……”


    “誰?”


    她隨口就借用了夏安好的一個詞:“種馬——”


    店長,“……”


    承蒙霍祈尊的厚愛,夏安好的工資足足少了將近一半,直到晚上回家的時候小臉都不見笑意。


    打開門回到家,吳媽笑著迎上前:“安好,小魚,下班了——”


    小魚乖巧的喊道:“吳阿姨——”


    “快進來吧。”吳媽將兩人拉進屋內,“小魚啊,今晚就在這兒吃吧,做了好多菜呢。”


    小魚痛快的答應道:“成!”


    正巧今晚媽媽出差不在家,說不定晚上吃完飯再拖延拖延,還能跟安好擠一張床呢!


    吃飯的時候,電視屏幕裏麵又開始播放秦崇左幽會的新聞,這次不僅僅光潛規則,甚至連前段時間好不容易銷聲匿跡的上門女婿身份都被再次扒了出來。


    吳媽望著電視屏幕中男人那張出類拔萃的臉,卻再也擠不出笑容,恨得牙癢癢:“真是便宜了這個姓秦的!”


    如若不是他,老爺也不會現在還不現身,安好也不用這麽奔波辛苦了!


    自從夏家倒了以後,吳媽平日裏咒罵秦崇左也不是一次兩次,夏安好早就聽膩味了,自顧自的吃著晚餐,恬淡的小臉上麵無表情。


    現在秦崇左過的風光還是墮落跟她沒有絲毫關係,最重要的,是她應該趕緊找到靠山,讓夏氏起死回生。


    小魚點點頭,附和道:“就是啊,我聽我新聞社的主編朋友說,這次秦崇左曝光就是因為有知情人士曝光了他!”


    “是嘛,那可真是好人——”


    新聞社的主編?


    夏安好猛地放下筷子,眼眸睜大,她怎麽就沒想到利用這一點呢?!


    吳媽和小魚都被夏安好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媽以為是她聽不得秦崇左的壞話,小心翼翼的勸道:“安好,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這麽護著他呢?”


    “是啊安好,為了一個渣……”


    不等小魚將話說完,夏安好就擰著眉將她拽進臥室裏麵:“跟我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砰”地將臥室門關緊,夏安好將小魚摁在床上,嬌美的小臉上滿是焦急:“小魚,你方才說有在新聞社當主編的朋友,是真的嗎?”


    如果是這樣,她就有辦法能夠找到金龜婿,挽救夏氏了!


    小魚遲疑的點了點頭:“對啊,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關係很鐵的……”


    “太好了——”


    夏安好握住小魚瘦弱的肩胛,眼眸中帶著亮色,“既然這樣,就好辦多了!”


    小魚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麽她的同學在新聞社當主編就好辦多了啊?什麽意思?


    “安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夏安好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小魚,唇瓣剛剛跟她的耳朵拉開距離,小魚就猛搖頭。


    “絕對不行,這也太……過火了吧?”小魚麵露擔憂,“再說了,你為了夏氏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給搭進去,值得嗎?”


    其實她想說的並不隻是這些,而是生怕霍大少要是知道夏安好讓她幫忙在報紙上征婚的話,肯定會將她千刀萬剮!


    夏安好眼神中滿是執著:“絕對沒問題的,隻要能夠讓夏氏起死回生,賠掉婚姻又算什麽?”


    她的愛情早就死了,還期翼什麽好婚姻?


    唐小魚猶豫了幾秒鍾,還是點了點頭:“好吧……等到明天你跟我去新聞社,我們跟那個朋友商量商量……”


    但願霍祈尊知道以後,不會將她淩遲處死。


    帶著金色鏡框眼睛的年輕主編坐在老板椅上,望著麵前坐著的夏安好,心頭不由得升起讚歎。


    到底是被外界評為“現實生活中的公主”的第一名媛啊,就算褪去了身上的限量版和大牌衣物,夏安好依舊姿態不變,雙眸永遠清冷黑亮,下巴依舊抬起高高的。


    唐小魚察言觀色,笑著說道:“阿晨,這位就是夏小姐——”


    “我知道。”阿晨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夏小姐經常登上新聞頭條,我想不認識也難啊。”


    夏安好對麵前這個看起來很溫和的男人並沒有反感,出於禮貌,淡笑著跟他握了握手:“主編你好,今日我過來,就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阿晨好奇的挑起眉:“什麽事?”


    能讓夏安好出麵請求的事情,恐怕很棘手吧?


    再加上昨日鬧的風風雨雨的“秦崇左潛規則時間”,阿晨暗自猜測,夏安好應該是還放不下昔日的未婚夫,來新聞社想要撤回新聞的。


    卻不想,夏安好對於秦崇左的事,隻字未提。


    不僅沒有提,還從包包裏掏出一遝照片,推給了阿晨。


    阿晨接過一看,照片上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夏安好,有雜誌社給她拍的大片封麵,還有平日裏的私家寫真,還有機場裏麵媒體的偷拍圖。


    上麵的夏安好風姿綽約,自然是無比驚豔的,隻不過她拿這些照片出來做什麽呢?


    阿晨不解其意的問道:“夏小姐,你這是——”


    “我說的幫忙就是這個。”夏安好表情認真,“我想麻煩你幫我將照片登上報紙,然後征婚。”


    征婚?!


    阿晨在新聞社呆了七年,什麽樣的新聞沒有見過,可夏安好說出“征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汗如雨下。


    阿晨看向同樣表情無奈的唐小魚:“老同學,你們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夏安好要征婚?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要知道以前將夏安好捧到天上去的女人無數,就算現在她的身份不如從前,可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也不會少。


    無論如何,都不至於淪落到征婚的地步吧?


    唐小魚聳聳肩,表示自己立場無辜,確實沒有跟著瞎胡鬧。


    好吧——


    阿晨端起杯子來喝了口水,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些:“夏小姐,雖然我很願意幫你這個忙,但是征婚啟示登在報紙上,這未免太……”


    夏安好知道他要說什麽,從兜裏掏出兩千元錢:“我知道這件事有些勉強,不過你不用費心,隻需要幫我登一天就好。”


    她相信憑著自己的身份,再有這樣爆炸性的舉動,一定會引來媒體大肆宣傳。


    媒體最擅長捕風捉影,到時候無數家記者來采訪,她不需要再自己掏錢,那些媒體就會讓她的“征婚啟事”登上市中心最大的熒屏!


    唐小魚也軟下嗓音幫腔道:“阿晨,你就幫幫安好吧——”


    夏安好親自出馬勸說,再加上昔日的老同學求情,阿晨無論如何也得答應了。


    “好吧——”


    雖然不知道夏安好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阿晨還是答應下來,“我答應你幫你登報,並且盡量聯係其餘的報社宣傳。”


    夏安好露出抹笑意:“謝謝——”


    隻要走出這第一步,相信後麵就會越來越順暢的。


    隔日,照片的頭條就由“秦崇左潛規則女下屬”變成了“前夏氏千金征婚”,瞬間引爆了媒體,各大媒體爭相采訪夏安好。


    畢竟上流社會就是備受關注的,如今兩個曾經有密切關聯的未婚夫妻以前以後登入頭條,總會引起嘩然和猜測。


    麵對蜂擁而至的記者,夏安好知道事情都在按她的計劃中進行,坦然接受了采訪。


    她望著麵前無數舉著話筒的記者們,毫不怯場,唇瓣揚起不驕不躁的弧度。


    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衣服不在是著名設計師的手筆,記者們差點以為麵前的女人還是以前那個風頭最盛的夏家千金。


    “夏小姐,請問您大肆征婚是不是為了報複前未婚夫秦崇左呢?”


    “夏小姐請看這邊——”


    “夏小姐,您在報紙上公然征婚是不是為了炒作?請您看這邊回複一下……”


    “哢擦哢擦——”


    記者們嘈雜的提問聲夾雜著快門不停閃爍的聲音,夏安好的淡笑始終未變,她接過一個話筒:“我征婚並不是為了報複誰,而是想要找到歸屬。”


    “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在夏家剛開始崩潰的時候征婚,非要等到秦崇左爆出緋聞後才發表呢?”


    “是啊夏小姐,還是說您依舊跟秦崇左有聯係,隻是為了炒作才征婚的?”


    夏安好被記者們不斷蜂擁的問題吵得腦袋有些嗡嗡的蜂鳴,她漸漸的斂起笑,蝶翼般的睫毛半垂:“我在這裏鄭重的澄清,我征婚跟秦崇左沒有一絲半點的聯係。”


    媒體們寂靜了幾秒鍾,而後,又開始提問。


    “夏小姐,請問您對征婚對象有什麽要求呢?”


    夏安好握緊話筒,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我的要求很簡單,隻有兩條,一是有錢有勢,二是能夠將夏氏給收購回來。”


    此話一出,眾媒體嘩然。


    麵對著連成一片的閃光燈,夏安好並未有任何不自在,仿佛說的話隻是再尋常不過的討論天氣,沒有絲毫的不安和別扭。


    夏安好這種坦然透明的條件立刻讓媒體們如獲至寶,瘋了般的拍照和錄音。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這則特殊而囂張的征婚啟事不僅如夏安好預想的那樣登上了市中心的led屏,還登上了八卦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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