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商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傾聽是最好的方式。


    這個故事,是屬於程曦的。


    他作為一個傾聽者,就應該好好的去傾聽著她所講的故事。


    “父親狠狠地拒絕掉“死心吧,我是不會給你們通行證的!你們一直就在逍遙法外,難道這次還想讓我再給你們去辦赦免的通行證?來讓你們安穩的回到國內嗎?我告訴你,永遠都不可能!那人聽見父親這樣說,立即掏出了一把shou qiang,指在了父親的胸口。隻是一張小小的通行證而已,你有什麽難辦的?那些毒品不也是你一直藏著的嗎?雖然大陸管的緊,但是在英國未必就鬆懈,如果你不想被發現的話,就去給我辦通行證!不然,你將會背上一輩子的汙濁之名。”


    程曦講述的繪聲繪色,她是親身經曆過那樣事情的人,所以,事到如今說出來,算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沉壓。


    “可是那個人拿著的qiang,是旅行者,還有英國軍人都會大量購買的shouqiang,那麽這個人也一定就是在英國任職。我的心是擰著的,可我隻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可是我看見了,那個殺自己父親的人是一個大陸人,說的是國語。我的本能告訴我,第一時間就是要衝出去救父親,可是父親的手一直在示意著我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我在那個時刻幾乎快要接近崩潰與窒息!”


    程商猶如感受到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這樣的事情,似乎,也在他的身上發生過,而當時,他就站在自己母親的身邊。


    親眼目睹了那一切的發生,那樣的血淋淋,那樣的觸目驚心。


    所以,程商體會過,他也知道程曦當時是一種怎樣的狀態,的確就是像她所說的那樣,接近崩潰與窒息。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父親冷冷笑著,反駁道:“毒品?那是我要交給英國政府的!那是你們的肮髒證據!而並不是我,要將那些毒品藏匿然後賣出去!那個西裝革履的人冷笑一聲,麵目猙獰:“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那些毒品根本就不是指證我們的證據,而是我們給你下了套,所以,那些毒品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你徹底成了藏匿毒品的人了。所以,我勸你還是將通行證辦出來吧,不然,一切都會很難說。”


    程曦說著,就冷冷笑了一聲。


    她真的是感覺到了一種諷刺,居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威脅著父親。


    看起來,那個人的心,也該是有多麽的卑劣與肮髒。


    “父親頓時慌了,可是我不知道父親是為了什麽而慌。我隻知道自己一定要衝出去救父親,一定要!但是,父親卻一直在示意著我,千萬千萬不要出去。就算是這樣,父親還是沒有答應那個人的要求,而那個人,或許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再一次警告著父親“既然你不想幫我們,那麽明天就會是你因為做了許多錯事,而因為愧疚自殺身亡的消息就會遍布整個英國!父親,也隻是留下了一句話“你做白日夢吧!”嗬嗬,那個人,”


    說到這裏,程曦不由得落下了眼淚,她的神情,如同呆滯了一般。


    她整個人,幾乎都在渾身微微顫抖著。


    這樣的回憶,的確是一段痛苦的過往,更是她根本就不願意去回想的。


    可是,真相是需要去揭開的,為了那個真相,她一定要將這一切都告訴程商,告訴一個,有那個本事去揭開真相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程商。


    “那個人,將手槍放在了父親的手裏,緊接著,我就聽見了砰砰砰”的幾聲,父親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之中,可那人就像若無其事一般,擦了擦手槍上麵的指紋,將那把槍放在了父親的左手上。這樣,隻是為了掩蓋住他曾經握過那支槍的指紋。”


    程曦擦了擦滑落在臉上的淚水,強裝著鎮定,繼續對程商說著:“隨後,我就聽見了那個禽獸說道:你的女兒過不了多久,也會隨著你來,安息吧。那個男人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恐懼,讓我害怕,終究,我雖躲過了一劫,可是,疼我愛我的父親,死的這麽冤枉!我更是無法去原諒!”


    程商聽的自己也緊張了起來,這樣的事情,同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過,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恨。


    真相,他會揭開的,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我傻了,我呆住了!我想叫父親,可是我張口無言,我好難受!我整個人目睹了這一切!到最後我都沒有救了父親,我好後悔!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父親是左撇子的呢?除非他對父親很了解。那個男人走後,我立即就衝了出去,我看著父親快要奄奄一息,我哭的那樣歇斯底裏,父親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閉上了雙眼,我是那樣的無措,是那樣的恐慌。我掙紮著,我看見了那個男人的模樣,我會記住他一輩子。”


    程曦的故事說完了,是那樣的令人沉壓,更是叫人感覺到無比的惋惜。


    程商的眼底,多了一些不明的意思,但可以感受到,程商整個人渾身的冷意,他沉聲問著程曦:“那麽,那個人是誰?是否和我父親的死有關?”


    “那個人,就是柳澤。他和你父親的死,根本就脫不了任何的關係!”就是在此刻,程商忽然感受到了程曦話裏的狠意,更是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冷漠。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商的神色之中,盡數都是冷意冉冉。


    看起來,線索終究會連下去。


    “就是因為這樣,所有的恩怨都夾雜在了我的的身上,我能怎麽辦?我隻有無奈的接受,因為我失去了身邊最愛我的人,最至親的人。而,我一步步的也在陷阱。父親死後,我去服了兵役,而他們,都以為我死了。現如今,我回來了,而我的工作,就是警察。就在他柳澤的手底下做事。”


    怪不得,程商一開始就感覺到了一種奇怪。


    原來,她是警察。


    程商更是了解程曦話裏的意思,站起了身,淡然看向了程曦,伸出了右手,平靜而言:“祝我們合作愉快。”


    程曦也同樣伸出了右手,勾唇笑道:“合作愉快,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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