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商明顯是在試探著這個人,看起來,並非是他派來的。


    所以程商才對於剛才這個人說的那個名字,毫無任何的反應。


    就算是程以儒又如何?他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去找來這麽愚蠢的人做這種事情嗎?


    當然不會。這隻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要讓程商去相信,想要殺自己的人是程以儒,要讓那個幕後真凶遮遮掩掩,欲蓋彌彰。


    實則,從一開始程商就已經知道了。


    有的人,想要誣陷程以儒。現在,可以更加確定想要害死程商的人,根本就不是程以儒。


    july也早就已經找過程以儒所有的資料,程商也都全部看過,也更加了解了程以儒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雖然,也隻是小時候接觸過。時過近遷,一切都已經變得物是人非。


    可終究,一個人的內心是怎樣就該是怎樣。


    不管是否汙濁,是否善良。日久見人心,程商覺得,程以儒和自己沒有接觸過。再加之,他才剛剛回來,程以儒就那麽的等不及要殺自己?


    而且,所有的人都認為程以儒是可以取代程商。那麽自然,程商出了這樣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會去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程以儒。


    可究竟是不是程以儒做的呢?程商心裏最清楚。


    程以儒心裏也是更加的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想要將程商置於死地。


    今天的事情,對於程商來說是一件特別煩躁的事情,他特別不喜歡被人這樣監視,這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或許,程商此刻才意識到了,july為什麽要讓那些保鏢暗中保護著自己了。


    恰好就是因為了這個原因,層次不齊的事情,總是叫程商感覺不舒服。


    在a市,一點也不必在英國或者是b市,起碼,那些地方程商都是有所熟悉的,可是a市,一點也不,而程商也覺得自己就像是無法融入在這其中一樣。


    程商回到了家裏,管家接過他手裏的外套,便就聽見了女管家的沉聲說道:“先生。”


    程商轉過身,疑惑問道:“怎麽了?”


    女管家麵露難色,她的樣子有些畏懼,也是有所戰戰兢兢,可是,她的臉上卻始終都是很沉穩,低沉回答著程商:“先生。程家那邊傳來的消息,您二姐,過世了……”


    程商怔在了原地,他的神情幾乎是有所錯愕。他幾乎不敢相信女管家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他很漠然,問道:“二姐?過世了?”


    女管家有些不忍於心,但卻又是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回應著程商:“是。先生。”


    沒想到的是,程商的反應是那麽的反常,他換了鞋子以後,才對女管家淡然道:“我知道了。”


    就和程之去世的時候,程商是一個反應的。


    就是這個樣子,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是在想著什麽,可是,他眼底的落寞卻是那樣的顯而易見。


    是那般哀傷,亦是如此。程商就越是想要去隱藏這份哀傷,他不想讓別人認為,這就是他的軟肋。


    父親才剛走沒有多久,二姐又走了?也真是可笑,這樣的事情居然也會發生在程家。


    程商是絲毫都不會去相信任何的,可是,這已經成了事實。


    程商看著沙發上懶懶睡著的毛團,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抱起了毛團,淺聲對毛團呢喃著:“毛團。二姐走了,你信嗎?”


    毛團隻是往程商的懷裏鑽了鑽,幾乎連一聲叫都沒有。


    程商順著毛團的雜毛,麵無表情,他曾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把毛團的脖子捏斷一樣。他的手停在了毛團的脖頸,卻又放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程商是生氣的,他的確是在生氣。


    可他的臉卻不像是在生氣,反而是很平靜。女傭看著程商這個樣子,她明白,程商心中定然是苦悶不已。


    而這位女管家,就是在英國一直服侍著程商的人。也是一同跟著程商來到了a市,所以,她對於程商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女管家倒了一杯涼開水,放在了桌子上,俯身低沉對程商說道:“先生。請喝水。”


    程商懷裏的毛團絲毫未動,程商也沒有將毛團趕下去,他端起了女管家放在桌上的涼開水,喝了半杯,他放在了桌上。


    女管家正要去添水,卻聽見程商說道:“太甜了。”


    可是,這涼開水裏麵根本就沒有放糖啊?為什麽程商會說成是太甜了呢?


    女管家有一些疑惑不解,她解釋道:“先生。水裏並沒有加糖。”


    程商笑了一下,笑的那般古怪,回答著女管家:“哦。那就是我嘴裏無味。”


    女管家此時此刻才反應了過來,那一天,程商的父親程之過世的時候,程商聽到消息以後,就是這個樣子。


    女管家還是照例給程商倒了一杯白開水,可那天,程商的答案卻是太苦了。而今日,卻是太甜了。


    究竟,程商的話裏的意思是什麽呢?


    但就在這個時候,july從洗手間出來,對程商說道:“悲極而喜。”


    果然,july是了解著程商的,july聽見了剛才程商的言語,也聽見了女管家的詫異於解釋。


    隨後,隻見女管家低下了頭,歉意道:“抱歉,先生。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還去解釋什麽。”


    隻見程商搖了搖頭,平靜道:“顧姨。沒有必要抱歉什麽。我今天晚上想喝您熬的蓮子粥,好嗎?”


    顧姨點了點頭,應聲道:“我馬上就去買食材。”


    程商淺淺回答:“嗯。”


    似乎,對於程商而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清淨。更多的是,程商心底就像是種了一塊傷疤一樣,撕不下來,也揭不開那其中的真相是什麽。


    這樣,才是更加讓程商心底難受不已的。


    july看見程商這個樣子,也的確是她心底心酸,可是,她知道,在這種時刻你去說一些安慰的話,他會覺得沒有必要。


    這就是程商,別人安慰的話他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july輕輕拍了拍程商的肩,沉聲道:“我會安排好的。到您二姐葬禮的那一天,我會通知你。可是,明天,你要接任程氏集團,必須出席。”


    “好,我知道了。”程商依舊是回答的如此平靜,他幾乎都沒有對july發脾氣,而是答應。


    是啊,他是一個不會發脾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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