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洋偷偷觀察相宇看動畫片時的表情,真的是可愛極了,看到興奮的時候也會想笑,可能又礙於他在身邊,就隻是眉毛一跳,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中。


    秘書幫忙把餐廳收拾好,走過來,“吳總,今天還有個早會,要不……”秘書刻意的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手表,提醒一下。


    吳子洋偏頭看表情瞬間變得冷峻的相宇,“走吧,下午回來再看,現在先送你去新的學校。”


    相宇瞬間變得不開心,“我不要上學。”


    吳子洋耐心的和他說,“和你這麽大的小孩都上學,你不去上學豈不是很無聊。”


    “我不去。”相宇態度很堅定,對多管閑事的吳子洋變得也厭惡。


    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他,但現在是關鍵時期,吳子洋隻能用條件來和他交換,“如果你去上學的話,或許會早一天能見到自己的媽媽。”


    相宇懷疑的看著吳子洋,吳子洋誠懇的點了點頭。


    相宇雖然是怪爸爸的說法半信半疑,但他真的很好奇,他的媽媽是怎樣的一個媽媽,怎麽能生下他就狠心的不管不顧。


    相宇妥協,跟著吳子洋去了新的學校,這裏的一切都是新的,新老師,新同學,沒有人知道他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也沒人知道他的病。


    吳子洋放心的離開,同樣以為新環境可以讓相宇變得更好,隻是忘了,他是個壞小孩,壞小孩就是最愛調皮搗蛋的小孩,壞小孩的脾氣不好,隻要有人笑話他,那麽他選擇唯一的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動手。


    這不,中午吳子洋就被班主任約去校長辦公室喝茶去了。


    大概就是老師讓相宇站在講台上作為新生和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相宇站在講台上半天也沒說話,台下肯定就會有同學笑話他,有的說他是啞巴,有的說他是笨蛋……


    誰都沒有想到,相宇直接拿起講台上老師的課本就對那個嘲笑他的同學砸過去,幸虧沒打中。


    吳子洋看了一眼被罰站在旁邊的壞小子,對他說,“過來爸爸這邊。”


    相宇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敢過去。


    隻好吳子洋走過去,半蹲在相宇麵前,悉心的聽他內心的聲音,“為什麽不和新朋友介紹一下自己呢?”


    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在學校裏惹事被打,這個怪爸爸,真的很好。


    相宇直直的凝視著眼前讓他已很依賴的怪爸爸,“早上出門的時候,你沒告訴我,我該叫什麽名字?”


    吳子洋眉目一緊,的確,他疏忽了。


    大手在壞小孩腦袋上一個溫柔的摸頭殺,“吳相宇,你叫吳相宇,爸爸叫吳子洋,媽媽叫林疏影,記住了嗎?”


    吳相宇,五香魚。


    相宇小臉一癟,“我覺得林相宇更好聽。”


    吳子洋聳聳肩,表示都聽他的,“你喜歡那個就可以。”


    壞小孩轉身離開辦公室,吳子洋把孩子的情況和校長還有老師詳細的說了一遍,老師表示理解,而且那個被打的孩子也沒有受傷,老師也是希望孩子能盡快的適應新環境吧。


    後來壞小子在講台上再一次介紹自己的時候,我叫吳相宇,下麵的同學都沒忍住的笑了,雖然這個五香魚看上去很不好相處,很愛動手,但他這名字也太逗了吧。


    放學的時候,吳子洋親自來接他,好多同學都和他主動打招呼,“五香魚再見,五香魚明天見,五香魚……”


    吳相宇小盆友垂頭歎氣,他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大家的一個笑話。


    吳子洋卻不這樣覺得,這個名字明顯作用很大,吳子洋邊開車邊說,“看來我們家的冷酷小子,變成同學們的開心果了,因為你,大家都笑的好開心。”


    吳相宇酷酷的冷哼一聲,“他們明天要是再敢笑話我,我絕對饒不了他們。”


    吳子洋抿嘴笑笑,沒有說話,這小屁孩還挺能裝的。


    “吳相宇,我們今晚去吃五香魚吧?”吳子洋故意逗他。


    吳相宇小臉一冷,“你怎麽不幹脆給我起名就臭鹹魚啊,反正在你眼裏,我就是很廉價對不對?廉價到你和媽媽可以生下來就拋棄我。”


    吳子洋透過內置後視鏡看一眼生氣的壞小孩,在他內心深處,那些傷和悲,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撫平的。


    吳子洋說,“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相宇沒說話,麵無表情的坐在後排座的兒童座椅旁邊,剛才吳子洋讓他坐兒童座椅,他說那是小孩子坐的東西,而他不是小孩子。


    吳子洋也就沒有再強求,隻是控製了車速。


    父子倆在外麵一起吃的兒童餐,相宇對外麵的一切都很陌生,吳子洋看出他的緊張和不安,心裏的他的歉疚更多。


    回到家裏的時候小家夥似乎已經忍無可忍,進門連鞋子都沒脫,就在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吳子洋心一驚,手裏的書包扔在地上,蹲身捂著小家夥通紅的臉頰,“相宇,不可以這樣。”


    而相宇已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裏布滿血絲,小小的他也不知道是哪裏來那麽大的力氣,用力的將吳子洋推開,就往廚房跑。


    從有記憶開始,小小的他就知道,能傷害他的東西都在廚房,那裏有刀,可以讓他流血……


    吳子洋跑過去將小小的他緊緊的抱在懷裏,輕拍著他的後背,相宇在他的懷裏死命的掙紮,吳子洋在他耳邊輕輕的和他說話,“寶貝兒,放鬆下來,沒事的,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很好,你真的很棒,你是我的驕傲……”


    相宇掙不開,雙手也被吳子洋禁錮著,他沒法傷害他自己,可他現在難受急了,如果不讓他發泄出來,他覺得自己會瘋掉的。


    相宇張開嘴巴狠狠的咬在了吳子洋的肩上,小家夥雖然還是乳牙,真正的咬下去也是疼的厲害,但肩上的疼遠不比心裏的痛。


    吳子洋任由他咬著,抱著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慢慢的感覺到小家夥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緊攥的小拳頭也緩緩的鬆開,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耳邊是他淺淺的呼吸聲。


    他睡了,睡得很安靜,也很踏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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