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為會在推演卦象的時候遇到一些麻煩,可沒想到我在模擬命氣的時候就遇到了阻礙,那無形的壓力不但阻止了我繼續模擬命氣,還把我手中那最原始的命氣也給衝散了。


    我眉頭不禁皺了一下,正在掐動的手指忽然停住了,因為我大拇指的指甲正好把我的十指給掐了一道口子出來。


    梟靖那邊也是愣了一下趕緊問我:“初一,你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把自己的手給掐破了?”


    我“噌”的一聲站立起來,然後飛快地用自己的相氣向四周搜尋,直到我確定周圍一切如常沒有危險後,我才對梟靖道:“這一卦好像算不了,有東西在阻止我模擬命氣,沒有命氣我很難排卦。”


    梟靖反問我:“什麽東西,是某位高人,還是說是妖魔王本尊?”


    我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確定。


    梟靖歎了口氣道:“這麽說,我們是沒辦法繼續算了嗎?”


    我“哼”了一聲道:“那東西不讓我算,可今天還給他卯上勁了,我這手指頭不能白破,我剛才說了,是難排掛,不是不能排,這一卦再難,我今天也給他排出來。”


    梟靖好奇問:“你沒有命氣,對方的資料又不是很清楚,生辰、八字也沒有,你怎麽排,就算有名字,人家的名字也是藏語的直譯名字,在漢話裏能用嗎?”


    我用拇指搓了一下食指上的血道:“我就以血起卦,這是我進入玄階之後一種新的起卦方式,我一直還沒機會用過,今天正好試一試。”


    梟靖還不明白,他說,那是我的血,怎麽算別人。


    我說:“這是我的血沒錯,可我流血的原因是有東西阻止我推算命氣,給了壓力才導致我流血的,我逆向反推,找出讓我手指流血的凶手,有了那個凶手的線索,那妖魔王的線索肯定也會浮出水麵來,當然如果凶手就是妖魔王,那就更好說了。”


    梟靖又驚訝道:“你不是不能給自己算命嗎?”


    我道:“這不是給我自己算,是逆向反推,我身上的果去推,別人的因,我推的不是誰害了我,而是阻止了我替你算命,你明白了嗎?”


    “在我接下來的這一卦中,你和那個人是主體,我隻是媒介。”


    梟靖看著我搖頭道:“太複雜,我理解不了,不過聽起來,好像你是鑽什麽漏洞似的。”


    我笑了笑沒有再給他解釋,而是開始逆向反推。


    這逆向反推的第一步就是以果立卦,尋得一個卦之果,在我們雙手上,左右的大拇指都為基礎八卦的乾卦,小拇指都為基礎八卦的坤卦,然後根據八卦的排列右手剩下的三根指頭對應八卦的右側的卦象。


    這裏說的右側不是我們人右手的一側,而八卦麵對我們,它本身的右側,如果把它畫在紙上,那就是紙的左側一麵的卦象。


    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分別對應的三卦是兌卦、離卦和震卦。


    而左手食指到無名指分別對應的是巽卦、坎卦和艮卦。


    我右手食指出血,是因為大拇指恰卦所致,而大拇指代表乾卦,乾卦在上,恰好作用到右手食指也就是兌卦的時候起了作用,這本身就形成了一卦。


    上乾卦,下兌卦,是為六十四卦中的履卦。


    至於變爻,這個比較難推測出來,不過我還是有辦法,我食指流血,取“流血”二字的諧音“六三”,而且在履卦中,也“六”開頭也就隻有一個“六三”陰爻。


    所以這掛的本卦和變爻就全有了。


    這一卦我是以梟靖為主體,映射到我身上為果,再逆向反推的,所以能這麽順利的得出一卦,我心中也是十分的興奮,在我推敲成卦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這說明一個問題,我這麽逆推卦理是完全正確的。


    如果卦理不對,我心中就會出現排出的感覺,這一卦自然也就成不了了。


    成卦之後,接下來就是解卦辭。


    六三陰爻的卦辭有這麽一段話: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die)人,凶;武人為於大君。


    大概意思就是瞎了一隻眼,照樣可以看清楚東西,瘸子照樣可以走路,踩到了老虎的尾巴,被老虎咬了一口,有凶險,就好像將帥侍奉君主一樣,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那句伴君如伴虎,如果你踩了“君”的“尾巴”,那君就可能殺了你。


    而對應我們這次的行動就比較清楚多了。


    瞎了眼,這說的應該是岑思嫻,她雖然瞎了兩隻眼,可她卻有一雙慧眼,她無法看到彩色的世界,可是卻用別的角度去看世界,所以等於是瞎了一半,也就是瞎了一隻眼。


    而瘸子能走路說的應該是安安,安安的那隻巨大的尾巴,就是它的一隻腳變來的,它隻有一隻腳是瘸子。


    而踩到老虎的尾巴,被老虎咬了一口氣,那說的應該是我,我算卦等於是得罪了妖魔王,所以他便開始懲罰我了,讓我掐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們這些人,各個本事了得,算的上是“武人”,可妖魔王才是這裏的君,所以我不小心得罪了他,會遭到他的報複。


    從時運上看,我們退守為宜,妄動則凶。


    而且我們有被人欺詐的可能,暫時得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而在結果上,我們則是暗昧不明,以小淩大。


    說明我們在這個案子中,將會牽動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來,而最後的關係是我們以小淩大,所以最後的勝利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不過我們這些人中有些人也會受傷,可到底是誰我說不上,可從卦象上顯示,受傷的部位應該是眼睛和腳。


    所以我立刻想到的是對應卦象裏的兩個,岑思嫻和安安,不然卦象也不會無緣無故把她們兩個映射出來。


    再說到這卦裏,我們得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的那一條,這並不是說我們想要的東西不在這裏,而是因為我們受到了欺騙。


    再反推一下,就是這個東西在這裏,在那妖魔王的手裏。


    聽我推算到這裏梟靖忽然興奮道:“初一,你的意思是,妖魔王手裏那個琴就是我們要找到的神琴!?我們隻要找到妖魔王巴桑,就能找到神琴。”


    我點了點頭,此時我的腦袋有些昏沉,這一卦逆推,耗費了我的精力。


    見我點頭,梟靖也是忽然收起自己的表情開始詢問我:“初一,你,你的身體沒事兒吧。”


    梟靖的關心顯得有些刻意,不過他總算有些進步了,我笑了笑道:“還好,不過這卦推的比平常的順卦要費力數十倍,我估計我要好好睡上一覺了。”


    梟靖趕緊道:“好,我替你值夜,你去睡,對了,你剛才說安安和岑思嫻可能會受傷,不如我們讓她們返回本追村等著我們如何?”


    我笑了笑道:“有些卦象的果是可以破解的,可破解的最好辦法絕對不是逃避,如果安安和岑思嫻不參與到這個案子中,那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可能會發生改變,原本你是以小淩大,可少了她們,就可能變成對方以大欺小了。”


    聽我這麽說,梟靖猶豫了一下,可還是道了一句:“沒關係,朋友比一切都重要,雖然我還無法去理解這句話,可我卻願意想去試著做一下理解這句話之後才會做出的一些決定來。”


    梟靖很誠實,他沒有說謊,他的內心真實想法是安安和岑思嫻繼續參加,可他做出的決定卻依舊是讓她們兩個退下去。


    雖然他違心,可是卻不虛偽。


    梟靖,一個奇怪、矛盾,現在又多了一些可愛的人。


    我這邊也是笑了笑說:“還是那句話,逃避是解決不了辦法的,我有預感岑思嫻和安安隻有在我們身邊,她們才是最安全的,如果單獨把她們放到本追村,說不定她們的情況會更糟糕。”


    說完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收住臉上的笑意道:“不管如何,我都會盡全力去保護她們!”


    梟靖道:“我也會盡全力。”


    又和梟靖說了一會兒話,我就讓他替我值夜,然後自己鑽回帳篷裏睡覺去了。


    這一卦推的我實在是太累了。


    回到帳篷裏,徐若卉就醒了,她說,我剛才和梟靖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


    我“嗯”了一聲說,誰都不會有事兒的,然後讓她繼續睡。


    徐若卉道:“初一,我覺得那一卦你在解的時候隱瞞了一些東西。”


    我愣了一下反問徐若卉:“哦,怎麽說?”


    徐若卉道:“履虎尾咥人這句,我覺得不是單純地指的這次你弄破手這一點,還映射出了別的事兒,對嗎?”


    徐若卉果然是我老婆,我的一些事兒她的感覺最準了。


    我的確是隱瞞了一些事兒,因為這些事兒對我十分的不利,在卦象裏顯示的凶都對到我身上,而所有的吉都對到了梟靖身上。


    換句話說,這次行動我最倒黴,而受益最大的是梟靖。


    我之所以不把這件事兒告訴梟靖,是因為我心裏在想著一些辦法暗暗地去修改這個結果,當然我不是把梟靖的果變壞,而是在不影響他的前提下把我的壞變好。


    所以我怕說了之後梟靖會多想,以為我之後做一些事兒是為了壞他的好事兒。


    這樣就不利於我們的合作了。


    我想了想,就讓竹謠用香氣把這些告訴徐若卉,徐若卉擔心地看著我道:“這案子我們別接了,青衣鬼王前輩不是正在自行恢複嗎,雖然慢一點,可他總有一天會恢複,對嗎?”


    我對徐若卉笑了笑說:“放心,我李初一能算命,所以不會輸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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