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專門的登山設備,所以我便下意識問徐鉉,是不是確定要從這南麵直接登。


    不等徐鉉回答我,林森在旁邊道了一句:“直接爬有些困難,我們再往西走,那邊有一條縣道,可以往上走一段距離,剩下的幾個坡就好爬了。”


    徐鉉搖頭:“不,我們就從這南麵爬,而且我們白天不能行動,要等著晚上的時候再行動,我們必須快進快出,爭取不引起什麽人的注意,更不能引起什麽異象,否則驚動了靈異分局的人,那可是會大大影響我們的調查的。”


    我問徐鉉:“我們就這麽開著車大搖大擺的進了東北,靈異分局肯定早注意到了……”


    徐鉉打斷我說:“他們知道我們到了東北,也知道我們進了長白山,可是卻不知道我們具體的位置,這就足夠了,如果我們太過招搖,把我們在長白山中的位置也暴露了,那就不好玩了。”


    我們所有人也是點頭同意徐鉉所說。


    不過現在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就折回林子裏又待了半天,這期間我不停地試著解開天池之下的那個既濟卦謎團,可每次都是卦成的很快,可所有的解卦都又解不通。


    有時候我硬著頭皮解下來,卻發現我解出的內容又都是相互矛盾,或者是風牛馬不相及的東西。


    到了天色暗下去的時候,我不禁搖頭說:“看來要和一個神相較勁,我還是差的太遠了。”


    徐鉉對著我“嗬嗬”一笑說:“初一你已經不錯了,至少你幫我們確定了那神相墓所在,隻要能從那裏麵找到一些線索,那你這個卦解開解不開都不重要了。”


    我點了下頭不吭聲了。


    等著時間更晚了一些,天徹底黑下去了,徐鉉就說我們要行動了,我們登山的方式很簡單,就是飛上去。


    提到飛,我頓時有些頭疼了,現在的我別說飛了,連蹦也蹦不了太高。


    徐鉉看著我道:“初一,放心吧,讓老田和你一起,我帶著墨桐,其他人的話好像都有飛的本事對吧?”


    我看著徐若卉說:“她飛不了太長的時間……”


    徐若卉道:“放心吧初一,我讓貟婺帶著我,再加上我血母蠱翅膀的配合,不會太耗費力氣。”


    我再看林森,他說:“我請神!”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便在夜幕中沿著崖壁竄跳了上去,徐鉉在前麵引頭,很快我們都到了天池周圍找了一處不是旅遊區的坡子停下來,徐鉉便說:“這下麵最深的地方有幾百米,一會兒你跟緊我,隻要在我旁邊,我保證你們不會淹死。”


    正當我好奇徐鉉為什麽這麽說的時候,他便從背包裏取出一張符籙,然後念了幾句咒訣對著水中一指,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徐鉉的符籙落在水麵上,那水忽然自動向兩側流動,形成了一條水溝壑,他的符籙可以排水。


    徐鉉說:“這是上古留下的避水符,不過我得到的都是殘章,我稍微改進了一下勉強能用,不過威力卻是小的可憐,隻能夠在水下開辟出一個約三四十立方的空間,而且我這還是一張銀階的符籙。”


    “如果這是正統的避水符的話,一張銀階的符,可以把這天池水劈成兩半。”


    徐鉉的神通再次給我帶來驚喜,就好像我和王俊輝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他也總能使出一些我沒見過的本事來。


    想到王俊輝,我還是真是懷念和他一起出案子的時光啊。


    不知道眾生殿之後,他會不會重新回到我們的隊伍中來。


    徐鉉說完又對我說了一句:“初一,你也不用謙虛,每次和你合作,你給我帶來的驚喜也不少,隻不過你對自己的本事太過熟悉,覺得不新奇罷了。”


    此時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我在徐鉉麵前所有對心思的隱藏都撤去了,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皺皺眉頭說:“我發現你很喜歡去窺聽我的心思啊。”


    徐鉉擺擺手說:“不是我想聽,是你的心聲活動太頻繁,而且想法也有意思,我總是習慣性地去聽一下,有時候對我梳理案情也是有大大的幫助。”


    被徐鉉這麽一說,我就更不好意思在自己的心境上設防了。


    在下水之前,徐鉉又取出了一張黃紙,接著他把黃紙折成船的形狀,然後又給我們每人貼上一張聚陰符。


    在貼那符籙之前,徐鉉也是告訴我們說,他的聚陰符,也是經過他改造的,雖然也會讓人的身體慢慢的鬼化,不過那個過程是溫和的,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大的傷害,最多也就是個小感冒罷了。


    我有些知道徐鉉要做什麽,他用紙船是為了召喚陰船,然後我們成了鬼體之後,就能夠乘坐上那個紙船。


    接著我們坐在那個紙船上,再由避水符開路沉入這天池之底。


    徐鉉的這符籙本事可真是太逆天了。


    我一邊想的時候,徐鉉那邊也是飛快地施展手訣,然後把折成的紙船一燒,接著他把紙灰往水裏一撒,一條小船就形成了,船雖然不大,可坐上我們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徐鉉帶頭坐上去,我們這些人也是紛紛上船,之後徐鉉操控避水符把分開的水流逐漸降低。


    可隨著我們船隻降低,那我們頭頂的水流就開始回流,從我們頭頂往我們船上倒灌而來。


    見狀我就驚呼:“不好。”


    徐鉉讓我不要慌,結果我就發現我頭頂在水流碰撞到一起後,以一個奇怪的弧形向旁邊流動,正好繞過了我們的船。


    而我們船下麵的水流不停地被排開,也是以奇怪的弧形向上流。


    上下兩股水流相撞,各自向著船的周圍方向流去,我們所在的這個區域宛若一個巨大的梭子形狀的水晶。


    天池水很清澈,隻要光亮能照到的地方,我們都可以清楚看到那邊的情況。


    隨著那船隻下沉,徐鉉便對我說:“初一,別愣著了,快給我找方向,這天池的底部可不小,可我不想一寸一寸自己找。”


    我也是立刻取出羅盤判定方位,我前後左右給徐鉉指了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天池底部一個石壁的旁邊。


    林森此時說了一句:“我們現在應該在天池的西側,沒有出國,我還尋思著可以到朝鮮那一邊呢。”


    徐鉉說:“不急,辦完正事了,我們可以朝鮮一日遊。”


    在這石壁麵前,我的羅盤飛快的亂轉起來,徐鉉也是瞄了一眼我的羅盤說:“就在這附近了嗎?”


    我說,是,不過再具體的位置就不好找了。


    徐鉉說,不急,這附近沒多大的地方,我們慢慢找找便是了。


    我們在這一片區域轉了一會兒,離的稍微遠一些,我的羅盤轉動就會停止,然後指向西麵,反複測試了幾遍,我們確定了沿著西邊山壁大概半徑七八十米的一個半圓形區域。


    之後我們便在這個區域內仔細的尋找。


    找了一會兒林森忽然說:“都說長白山的天池裏麵有水怪,你說咱們能不能碰到?”


    我說:“有緣自會碰到,如果咱們在水下拍幾張水怪的照片,說不定還能賣大錢呢。”


    就在我和林森說廢話的時候,徐若卉忽然指著那山壁道了一句:“你們看那邊的石頭,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石頭?


    我們順著徐若卉指的方向看去,那石頭上有一個特別不明顯的浮雕,仔細辨認了一下,好像是一個太極八卦的圖案。


    徐鉉笑著說:“看來入口就在這裏,這岩石經過天池水的侵蝕,上麵的雕刻已經壞掉了不少,幸好若卉眼尖,不然我們還得轉悠一會兒。”


    田士千閉眼感覺了一會兒說:“我感覺不到那石頭後麵有什麽,你真的確定這是入口?”


    徐鉉笑道:“自然肯定,你看那個八卦,覺不覺得咱們在什麽地方見過?”


    八卦我見過很多,最特殊的就要屬於青衣的太極無常,乾坤顛倒的太極八卦圖了,其他的太極八卦差不多都一個樣子。


    我們麵前的這個太極八卦很正統,除了被侵蝕的稍微嚴重一些外,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徐鉉那邊對我說:“初一,那個案子是我和墨桐、老田一起出的,你沒參與,自然看不出這太極八卦的特別。”


    田士千此時也是道:“難不成是那個時候的那個,這裏竟然也有,哈哈,看來我們的線索是對的。”


    我一下更糊塗了,看樣子徐鉉查的所有案子都是連著的,他們一直尋找不化骨和傳說中的僵屍王。


    不等我開口問其中的緣由,徐鉉便對我說:“初一,這太極八卦的圖案雖然正統,可在陰陽分割的地方卻多了一些裝飾。”


    裝飾?我怎麽沒看到?


    徐鉉說:“初一,你再仔細看,你看到那條石溝是不是有很多的豁口,那些不是被侵蝕而成的,而是在開鑿的時候,鑿壁之人故意留下的,凸向陽的那邊代表‘有’,凸向陰麵這邊的代表‘無’,就好像1和0兩個數字,我和老田叫這種東西為‘太極文’。”


    “那豁口出現在陰陽交界的特定地方,就好像墓誌銘一樣記述了墓主人一生的大事。”


    以太極八卦做墓碑,以命理代碼做墓誌銘,這種葬法怕是隻有頂級的相師才能完成吧。


    難不成給那神相設計這個墓的人也是一個神相?


    還是說,是那個神相生前自己就給自己設計好的呢?


    等等,我好像抓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點,可那個問題點是什麽?一大把的線索在手中,會是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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