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岑思嫻的意思,這個案子的正主還不能確定,我心裏難免會覺得有些麻煩。


    岑思嫻那邊則是接著說:“雖然正主不能確定,不過一般‘頂喪’這種事兒在陰陽學裏還是有據可依的。”


    我問她是什麽,知道多少就一起說出來,別賣關子。


    岑思嫻對我笑了一下說:“是這樣的,‘頂喪’在陰陽學上,其實算是一個風水問題,壞了某個地方的風水局,當地氣運會大改,從而呈現一定規律的死人現象,要救那些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那個規律!”


    我問是不是修補好當地的風水就好了。


    岑思嫻說:“原本我們也是這麽認為,可我們局裏的風水行家過去了,無論他采用什麽辦法都修補不好那一個地方的風水。”


    “因為他修了一個漏洞,另一個地方就會很快多出一個新的漏洞來,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私下故意跟他做對似的。”


    “當然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們暫時查不出來,不過我們猜測,那東西多半就是‘頂喪’的罪魁禍首,就算不是,它和這次頂喪的案子也脫不了幹係。”


    我點頭表示同意岑思嫻的說法。


    此時徐若卉也是問了岑思嫻一句:“這件事兒當地人知道嗎?”


    岑思嫻點頭說:“知道。”


    “那他們不跑?”徐若卉反問。


    岑思嫻苦笑說:“當然跑,不過最先跑的兩戶也都沒命了,一家人是莫名其妙的被車給撞了,還有一家人更倒黴,開著拖拉機直接躥到了一口當地灌溉田地的池塘裏,也沒有活著的。”


    也就是說,那個村子裏的人沒有人能走掉?


    我心裏忽然明白靈異分局為什麽會出這麽多錢來平息此事了,因為任由這件事兒的事態發展下去,下柳峪成荒村不說,這裏詭異的事情也會外泄,那對靈異分局一貫秉承的“靈異脫離現實”的方針就大不相符了。


    那樣附近的居民全都會變得人心惶惶,不利於社會的穩定。


    接下來岑思嫻又給我們講了一些案件細節上的問題,對我們了解案情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等我們到了北方,從縣城那邊下了高速,就直接由省道轉縣道,再轉鄉道去了下柳峪。


    這裏因為泥石流被掩埋的路已經全部被挖開,我們的車子很順利的就進了村子。


    村子的街道上沒有人,讓人感覺死氣沉沉的。


    而這大白天的,村子裏的陰氣竟然比其他地方的晚上還重,岑思嫻說,這村子另一邊的一段路還是封著的,所以不會有車子通過這個村子,換句話說,這個村子現在成了一個半封閉的狀態。


    半封閉這個村子我也能夠理解,誰讓這裏出了頂喪這種怪事兒呢。


    我們把車子停好,就直接往王先宇的家那邊走去,我們首先要去村子的老街區,這邊的房子一多半都是老舊的石頭房子,家家戶戶房門禁閉。


    而在這些人家的門口都會掛著一個紅綢子布料,類似香囊的東西,而這些類似香囊的布包外麵繡著奇怪的金色符印。


    這要是一家掛著就罷了,家家戶戶都掛著,讓人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小兔子被徐若卉抱懷裏,手裏捧著霸王叉東張西望的,好像也是覺得很新奇。


    而我這邊相門的反應也是很正常,也就是說這村子基本上很幹淨,沒有任何的髒東西。


    到了王先宇家的那個街道口,有一個碾盤,我們過去的時候,一個老頭正靠在碾盤上瞅著煙袋鍋子,遠遠地我們就看到了他,確定他是一個人,我們安心地走過去。


    等著離的稍微近一些了,我就感覺到這個老頭不簡單,好像是行裏人。


    我問岑思嫻,那個老頭是不是他們分局的人。


    岑思嫻說:“應該是吧,被派到這個村子裏的人,我也都不認識,不過上頭說會有人在這邊接我們,興許就是他。”


    到了碾盤旁邊,老頭的身體離開碾盤打量了一下我們幾個人就說:“你們誰是岑思嫻?”


    岑思嫻往前走了幾步道:“我是,不知前輩是?”


    那老頭磕了幾下煙袋鍋子,然後繼續說:“我姓曹,你們叫我老曹就好了,這個案子有關風水上麵的事兒,我負責。”


    岑思嫻連忙點頭,然後把我們這邊的人都介紹了一下。


    老曹那邊點點頭說:“知道了!”


    說著老曹看了看我這邊,然後刻意對我點了下頭,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可他對我點頭,我也不好失禮,趕緊笑著回禮。


    接著老曹就領著我們向那條老街走去,這條街不長,隻有一百多米不到兩百米的樣子,不過街道卻是很窄,一輛拖拉機都過不去。


    老曹介紹說:“這在解放前,是一戶地主家的院落群,這街道原本是地主家的院子裏的一個過道而已,後來這一片房子分給了幾戶窮苦人家,改了幾次,才成了今天的樣貌,看起來像是一個街道了。”


    由此看來這些老房子有些年頭了。


    繼續往裏走,我們就發現這裏住的人,大門上也都掛著那個紅綢子布袋,所以我就好奇問老曹,那些紅布袋裏麵裝的是什麽。


    老曹看了一眼那些紅布袋說:“那個啊,都是我弄的,小玩意,裏麵裝的朱砂和甘草,外麵符印的是‘正風水印’,這東西是居家風水的福包,驅邪避災,用來平衡陰氣過重的家宅最合適不過了。”


    這應該都是風水行家的手段,我聽不太懂,不過肯定是好東西無疑,而這個老曹一下弄出這麽多個,讓我不由也是有些佩服他了。


    很快我們就走過了這個街道到了最西頭的那個磚房子處,不用說這就是王先宇的家了。


    到這邊的時候,我們又看到了一個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長的很水靈,齊肩發,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運動衣服。


    遠遠的她就給我們打招呼。


    老曹介紹說:“這是我的孫女,曹小水,是我們一家子中唯一對我平生所學感興趣的人,雖然資質一般,不過總算是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不至於我的所有本事都失傳。”


    老曹說這些話的時候,曹小水就走過來,挽住老曹的胳膊,然後從老曹的手裏躲過煙袋鍋子說:“爺爺,你是不是又偷著去抽煙了,都說一天一袋煙,你早起不是剛抽了嗎,怎麽又偷著去抽了啊?”


    老曹笑了笑沒說話。


    相互介紹了一下,我們就進了王先宇的家,這一家也是唯一門口沒有掛著紅綢布包的人家。


    進到院子裏後,我忽然感覺身上一輕,仔細一感覺才發現這院子裏的陰陽之氣竟然是平衡,在這院子裏待著,要比在外麵的時候輕鬆不少。


    曹小水那邊也是笑著說:“怎樣,我這手藝不錯吧,簡單的基礎風水印,就改了這房子的風水,我是不是很厲害呢?”


    我點頭說厲害。


    曹小水就拉著老曹的胳膊說:“爺爺,你聽見沒,有人誇我了,說我厲害呢。”


    看著曹小水的興奮樣,我不由皺了皺眉頭,這丫頭不會腦子不夠數吧?


    老曹那邊則是對著我道了一句:“小子,你別胡思亂想,我家小水性子直,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全寫在臉上,而且她跟我學風水以來,從來沒有受過我表揚,你誇她,她自然開心了。”


    我們又簡單說了幾句話,曹小水就把我們請到一個房間,然後把她準備好的飯菜給我們端了上來,很豐盛,不過都是素菜。


    我好奇問老曹:“曹前輩,你們風水一行也吃齋的嗎?”


    老曹沒說話,曹小水就道:“不是,我爺爺血壓和血脂都高,吃不得肉,如果你們要吃肉,我下頓給你們另準備。”


    我搖頭說不用了,小和尚在旁邊也是“阿彌陀佛”了一聲。


    吃飯的時候我們簡單說了一下這邊案子的情況,老曹就說:“這個案子很奇怪,絕對不是簡單的風水局的問題,以我老曹的本事,這區區‘聚陰之地’的風水局還難不住我,我的法子失敗,肯定有什麽東西在搗鬼,隻可惜我本事有限,暫時查不太出來。”


    岑思嫻點頭說:“組織上既然派曹前輩來,那對曹前輩的本事自然是信得過的,這樣,吃過飯您就帶著我們去聚陰地看看,我的本事就是專門找那些東西,或許會有所發現。”


    老曹也是點頭。


    曹小水看著岑思嫻問:“岑姐姐,你吃飯也帶著墨鏡,不怕黑嗎?”


    岑思嫻毫不避諱,直接摘下墨鏡讓曹小水看了看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戴上,曹小水也是趕緊說了一句“對不起”。


    吃了飯,徐若卉幫著曹小水收拾了碗筷,我們就往王先宇夫婦和王虎埋葬的那個聚陰地去了。


    而在去那邊的路上,我就問老曹,那三個人的屍體是不是還在那裏埋著呢。


    老曹搖頭說:“沒了,不過那三具屍體去了什麽地方,我卻也不知道,因為我們到這邊挖開那墳的時候,三具屍體就已經不翼而飛了。”


    聽老曹這麽說,岑思嫻驚訝道:“為什麽我手裏的資料上沒有這些?”


    老曹說:“組織上不讓寫,具體用意我現在也沒弄明白!”


    我們這邊同時陷入了沉思,靈異分局有意隱瞞事實,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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