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站在門前,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打開,瞬間一股陰氣就撲了出來,我捏了一個指訣暫時替陳勇封了相門,雖然裏麵的是他親媽,可這人的魂魄一旦化為了鬼,很多秉性都會大變的。


    見陳勇不邁步,王俊輝就第一個邁步進去,我第二個也是跟進去,陳勇這才猶豫了一下跟上來。


    屋子裏看起來很幹淨,裝修也很好,這小區雖然十多年了,可裝修卻是新的,應該是新裝了沒幾年。


    陳勇進去後,直接對著西北角一個不向陽的屋子看了過去,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那屋子應該就是他母親生前的房間了。


    王俊輝見陳勇也跟著進來了,就回身把門關上,然後掏出一張符籙直接貼在門上。


    陳勇也是回頭看了看符籙,然後問了王俊輝一句:“大師,你這符籙幹啥用的?”


    王俊輝說:“防止這屋裏的髒東西跑了。”


    其實我的監察官和采聽官早就開過了,我也知道這裏麵有髒東西,隻是我們還沒有見到這屋子裏的正主,也無法確定這屋裏的正主兒是不是陳勇的母親。


    不過從數量上來說,這裏的確隻有一隻髒東西。


    我指了指陳勇看的方向,問他,那兒是不是他母親的房間,他也就對我點了下頭說,是。


    我不等王俊輝吩咐就走了過去,此時我已經是地階段的相師,本事比黃階的時候提升不是一點半點,所以我現在也是這個信心去麵對屋裏的髒東西。


    我在癩子山那幾個小時的苦不是白受的。


    走到那門口後,我推了推那扇門,是反鎖著的,我就問陳勇有沒有鑰匙,他沒有過來,而是直接把鑰匙扔給我說:“幫著紅繩的那個就是我媽房間的,這是她生前用的鑰匙。”


    我接過鑰匙,找出帶紅繩的那個,然後慢慢地把房間打開,這屋子裏陰氣更重,在推開門的瞬間,我就感覺腦瓜子涼涼的,還是有頭發好啊。


    王俊輝留在原地保護陳勇,我一個人就先進了房間。


    可我剛往裏邁了一步,我就感覺一道勁風對著我腦袋打了過來,我直接捏了一個太陰指訣去擋,頓時就看到門口後麵一個衣櫃上忽然撲下來一個穿著紅衣的老太太,她揮著身上的紅大衣袖子,正衝著我臉上招呼呢。


    隻不過我的反應也是很快,直接一個指訣就把那個老太太給擋開了。


    “嘭!”


    那個老太太被我打中,直接往衣櫃裏麵鑽,那件紅色的大衣就留在了外麵。


    陳勇那邊聽到了動靜,就問我怎麽了,我看了看地上的大衣說:“沒事兒,就是衣櫃上麵掉下來一件衣服,砸了我一下,不打緊。”


    我說完話,王俊輝就拉著陳勇走了過來,陳勇對這屋子很抗拒,王俊輝不拉他胳膊,他是一步也不肯靠近這邊。


    到了門口陳勇看著地上的紅衣服道:“對,就是這件,我明明記得我收好了的,我放進了衣櫃裏,怎麽可能在衣櫃頂上呢?”


    王俊輝對陳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問陳勇:“要解決你家裏的麻煩有兩個辦法,第一個,和你母親好好談一下,看看她有什麽心願,然後把她送走。”


    “第二個,你出高價錢,我們兩個直接出手打了,當然我必須告訴你,如果走第二條路,會損你的陰德,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你估計都會交黴運。”


    如果是尋常人,估計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第一種。


    可此時的陳勇卻猶豫了,這讓我更加堅信了,陳勇和他那個母親之間有什麽事兒。


    陳勇不說話,而這個時候,我就看到那個衣櫃裏竟然伸出一條紅呼呼的胳膊,她直接去抓地上的紅大衣,好像想著往自己跟前扯。


    而這一幕恰好被陳勇看到了,他扭頭就跑,同時嘴上大叫:“是她,是她,她回來了!”


    不過陳勇跑了幾步,就被王俊輝給拉住了,陳勇驚恐之際,竟然揮拳去打王俊輝,同時嘴裏彪著髒話,讓王俊輝放手,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之類的。


    王俊輝的身手豈能是陳勇能夠比擬的,王俊輝被逼急了,一把將陳勇摔在地板上,然後對著他臉上打了幾個耳光道:“你給我冷靜點,就算是鬼,那也是你媽!”


    陳勇道:“正因為是我媽,我才怕,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好!”


    我驚訝道:“你們住在一起,而且你還給她買了那麽貴的衣服,按理說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和睦才對啊。”


    陳勇說:“那是半年前,可這半年,我們的關係,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她一大把歲數了,我都有心把她轟出去了,她做的一些事兒簡直太過分了。”


    王俊輝鬆開陳勇,把陳勇從地上拉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我就感覺背後一凉,趕緊往後退,同時回頭看我後麵,這一看我就發現一個一臉憤怒,滿臉褶子的老太太對著我瞪著大眼怒道:“滾!”


    被她這麽一喊,我嚇了一跳,一下子就退出了那房間,於此同時那房門“嘭”的一聲也是被一陣陰風吹的關了起來。


    我此時就正好在門口半尺的位置,如果再往前半步,那門估計就直接撞我臉上了。


    這邊的門一響,陳勇就嚇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然後指著那個屋子喊:“我給你們錢,加倍給你們錢,收了那個惡婆,死都死了,還這麽不講道理。”


    聽陳勇這麽說,我就覺得他有些不孝,那老太太就算再怎麽不對,,也是把他養大的親娘,怎麽能這麽說呢?


    不過這些是陳勇的家事兒,那老太太對陳勇做過啥,我也不知道,隻能回過頭對陳勇說:“除非你把事情說清楚,不然我們是不會貿然動手,裏麵可是你親娘的鬼,打散了她,損你陰德不說,對我倆也沒好處。”


    陳勇猶豫了一會兒,還沒說話,我就聽見那個屋子裏的老太太忽然“嗚嗚”了一句:“你個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用被別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嗎?你今天的一切,還都不是我被人戳了二十多年的脊梁骨換來的嗎?”


    老太太這麽一喊,陳勇的神色就變了變。


    我和王俊輝相互對望一眼,然後我就對陳勇說:“陳勇,我剛才說了,我是相門流派,所以有些事兒我從你的麵相上能看出來,你的父母宮、田宅宮、財帛宮三宮齊衰,特別是你的父母宮,主父的命氣極弱,說明你幼年喪父,是你母親把你拉扯長大的。”


    “而在你主母的命氣裏,又攙雜進來別的男人的命氣,也就是說,你母親曾經再嫁過對吧,而那個男人的命氣跟你的財帛宮又緊緊相連,說明你父親死後,你們一家人的生機都是靠那個人維持對吧?”


    “還有你這田宅宮,本氣是外氣,不是你的氣,換句話說,這份田宅本不屬於你們,是你們霸占去的,對吧?”


    我這麽一說,陳勇就直接愣住了,然後反問我:“你聽誰胡說的,你是不是聽到什麽胡話了,那些都是謠言。”


    我搖頭說,我什麽都沒聽說!


    王俊輝那邊兒也說道:“你母親就在屋子裏,如果你想著把事情順利解決了,以後好好過日子,那就把實情都說出來,否則的話,那你就準備被你的母親纏一輩子吧,以你現在的形式來看,再被你母親糾纏下去,怕你半年都活不過。”


    聽王俊輝這麽說,陳勇就真的被嚇住了。


    他往屋子裏看了一會兒就道:“好,我說,我全說,不過有一點,你們要為我保密,不能告訴別人!”


    王俊輝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是有職業操守的。”


    我也點頭說:“對,不光不說,我也不會寫到日記,微博或者什麽帖子、小說裏的,這個你放心。”


    陳勇不放心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給我們講了他和他母親的故事。


    陳勇小時候生活其實不算苦,父母都在國企裏麵上班,可有一天他的父親被查出腎有問題,需要做透析維持生命,他們原本也算是一個挺幸福的家庭,可一下就被陳勇父親的病給拖垮了。


    大概治了一年多,陳勇家裏就再也拿不出做透析的錢,陳勇的父親也不想再拖累家裏人,就趁著家人不注意,在一天晚上割腕自殺了。


    後來兩三年,陳勇的母親就一個人帶著陳勇繼續生活,那會兒他們家不住這裏,還住單位宿舍樓,房間就三四十平。


    再後來經人介紹,陳勇的母親認識了陳勇的繼父,胡曼海。


    胡曼海是一個大學的教授,家境富裕,可老伴兒死的早,沒有兒女,所以和陳勇的母親結婚後,就把陳勇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其也是極其的疼愛。


    陳勇從那會兒起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陳勇一家人也就搬到了現在住的這個大家裏。


    換句話說,這個家以前是胡家,而並不是陳家。


    陳勇住到這裏後,心裏對胡曼海提不起半點的尊敬之心,對自己的母親也是越來越冷淡。


    因為他在學校裏總是被同學們指指點點,那些人說什麽的都有,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


    有人說陳勇的母親是看著人家胡家的錢去的,有的說陳勇認了後爹,忘了親爹。


    還有人說陳勇以後就改名叫胡勇了。


    這些話深深刺痛了陳勇的自尊心,讓本來很好的一件事兒,開始變得糟糕起來。


    有時候,謠言真的很可怕,雖說孩子們不懂事,可不懂事卻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這還需要家長的疏導和教育。


    說到這裏陳勇停住了,他眼神的仿佛燃起了仇恨的火焰,他心裏現在還恨著那些說過他壞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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