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了村子往北走,是一條能過農用車的山路,按照餘忠國所述,我們往北走上兩裏多路,然後就能看到一個岔路口,順著那個岔路往裏一拐就能看到那所廢棄的中學了。


    兩裏多的路,我們走了十多分鍾。


    從我們走的時間和速度來看,這一段路肯定不止兩裏,到了岔路口我們往裏麵一拐,走了沒幾步,心裏就覺得怪怪的。


    拐進來的路口是從一個小山峰中間打斷的,就好像是一道門,而過了那山峰裏麵就是一片很廣闊的空地,隻不過這些空地上已經長滿了雜草。


    而在雜草叢中挺拔著一座校舍,在這深夜裏看著氣氛格外的詭異。


    就算那校舍不鬧鬼,被這氣氛一襯托,就跟這有鬼差不多了。


    我們在荒舍附近站了一會兒,相互對視一眼便繼續往裏走,方均浦個頭最大,他走最前麵,警察曾經來過這裏,所以雜草中已經清理出一條路來,我們也是沿著那條路往裏走。


    一邊往裏走的時候,我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便問岑思嫻:“對了,你們的人帶走那些屍體的時候,有沒有他們的行禮,檢查過裏麵帶著什麽東西沒有?”


    岑思嫻說:“自然是檢查過的,都是一些平常的生活用品,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所以我就沒說。”


    好吧,我靈光一現想到的這一點,辦案豐富的岑思嫻他們肯定早就想到了,他們不提,肯定就是沒發現了,我算是白問了。


    這校舍的門口拉著隔離帶,大門上貼著封條,自然是用來保護現場用的,我們鑽進隔離帶,方均浦毫不客氣地撕下封條,然後一把就把那生鏽的大鐵柵欄門給推開了。


    院子裏的情況,比外麵好不到哪裏去。


    我忍不住道了一句:“當初建學校的時候,怎麽弄這麽偏僻的一個地兒,這要上個晚自習啥的,不得嚇死了?”


    方均浦在最前麵道:“很多地方的學校都是這麽建的,講究選的位置要高,而且要僻靜,利於學習,所以這邊有很多學校都是建在山上,或者半山腰的,最次也要比村子的地勢要高一些的地方,很少有在低窪地方建學校的。”


    這些應該是風水上講究的東西,我不太懂,也就沒細問。


    進了這校舍,我就忽然感覺一陣陰風呼呼從那棟宿舍樓緩緩吹了出來,不過我的監察官、采聽官都沒有開啟,也就是說這校舍其實是很幹淨的,至少今晚沒有髒東西。


    方均浦拿著手電對照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資料,然後指著一樓最西頭的一個房間說:“那就是校長室,出事兒的屋子。”


    校長室的門上也是貼著一張封條,方均浦還是想都不想就撕了下去,接著他偌大的手掌直接抓著那門鎖,哢嚓一聲就給揪了下來,他這大塊頭總算沒白長,這一膀子力氣至少我是沒有的。


    推門進去,我們就發現這裏其實很整齊,就算曾經有過四具屍體,可裏麵的布局依舊很有調理,門口還有一個做飯的灶台,旁邊有一個電燈的開關,我有強迫症的上去按了一下。


    “哢嚓!”


    一聲開關的聲音過後,燈沒有亮,聽到這聲音,岑思嫻就笑著跟我說:“這裏的電早就停了,就算王滿生四個人來這裏,也沒有要求村裏恢複供電。”


    我點點頭繼續看這屋子裏的布局,一間辦公室沒多大,也就十幾平的樣子,南北長,東西寬,所以東西兩側就各放了一張單人床,床上的被褥撲的很整齊。


    方均浦指著那兩張床說:“屍體就是在這兩張床上發現的,三個男人擠在一張床上,剩下那個女人自己一張床。”


    在其中一張床的旁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紙筆和一些書籍。


    我過去簡單看了一下,筆和紙肯定是用過的,隻不過寫過字的紙都不見了,我問岑思嫻,是不是警方收走了,岑思嫻搖頭說:“沒有,我們搜集證據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任何一張寫過字的紙,不過那些紙下麵有寫字的時候凹下去的痕跡。”


    我趕緊問讓她能不能通過那些凹陷推測出他們用那些紙寫過什麽。


    岑思嫻搖頭說:“他們肯定不止寫了一頁,所有的字重複到一起,形成的凹陷的痕跡十分特殊,很難完全推測出他們所寫內容的,不過有些字、詞,甚至是短句,還能湊出一些來,至於其中的意思,就差強人意了。”


    我讓岑思嫻趕緊說說,她說:“這個要等明天上午才行,結果是今天晚上出,明天才能發到老方(方均浦)的手機上。”


    這讓我心裏覺得癢癢的。


    我拿起那個白本看了看,顯然那些有凹陷的本子已經都被拿走了,剩下的雖然有撕扯過紙的痕跡,可卻看不出凹陷來了。


    接著我們又檢查了一下桌上的那些書,清一色藥書,還有兩本享譽國內外的名著,《黃帝內經》和《本草綱目》,還有除此之外我聽過的,沒聽過的書籍還有十幾本,其中還有一本世界植物大全類別的匯編書籍。


    難不成這些人都是學中醫的?


    不對啊,十年前的王滿生可是一個老師,然後是以神經病的身份走失的,這十年後回來怎麽會變成一個研究中醫的人呢?


    他們帶著這麽多有關中醫的書回到這個廢棄的校舍,又是為何呢?


    想了一會兒我腦子就有些炸了。


    這些書岑思嫻肯定從案子的資料也是掌握了,在旁邊等著我們翻書,也不說話,更不問我們翻的是什麽書。


    在這房間又翻了一會兒,沒有其他發現,我們就去其他的校舍房間挨個找了找線索。


    有一些是被打掃過,不過裏麵很空,除了一些廢舊的課桌,沒有其他什麽東西。


    還有一些幹脆是沒有開過門的,我們進去看了看,塵土滿天飛,頓時把自己弄了一個灰頭土臉。


    就在我們覺得好像沒啥發現的時候,一股淡淡地香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進了這校舍裏。


    聞到這股香味,仿佛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接著我的腳下感覺軟綿綿的,好像這個人都要飛起來似的。


    不好!這香氣難不成有毒?


    我趕緊去捂自己的鼻子,王俊輝也是飛快捏了指訣分別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拍了一下。


    被王俊輝拍了一下,腳下那股飛起來的感覺就消失了,那站在地上的踏實感覺又讓我放心了不少。


    隻是那股香氣還在,我依舊能清晰聞到,不是食物的香味,而像是某種花香,可這個季節野外會開出什麽花來,而且還這麽香?


    看著這滿院子枯黃的雜草,那股香氣便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而此時徐若卉懷裏抱著兔子魑忽然小鼻子“呼呼”地動了起來,接著它就變得很興奮,這種感覺好像是在表示,它發現了什麽好吃的東西似的。


    我趕緊讓徐若卉把兔子魑放下,接著對它說:“幫我們找找是什麽東西發出的香味,找到了分一半給你吃。”


    那兔子魑點點頭,扭頭就往學校外麵跑,我們也是趕緊跟上去,我這邊也是讓它稍微把速度放慢一些。


    這兔子魑要是跑起來,我們的速度很難跟的上。


    那兔子魑跑幾步就停下來用鼻子聞一聞,然後回頭看看我們,接著焦急地對著我們“呼呼”幾聲,像是在催促我們。


    就在我們走出這荒廢校舍的時候,我心裏忽然感覺一陣說不出的凉意襲來,接著我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後麵那漆黑的校舍中一直看著我們,我猛一回頭,那校舍還是漆黑的屹立在那裏,沒有絲毫的異常。


    王俊輝問我怎麽了,我好奇反問他:“你沒有感覺到,我們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


    王俊輝回頭看了看,然後對著我搖頭,我去問岑思嫻,她對周圍氣息感覺敏感,總該有什麽發現吧,可沒想到她也是搖頭說:“我隻能感覺到你心跳忽然加速,好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似的,其他的,我感覺不到,你是因為感覺後麵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才會被嚇到的嗎?”


    我說:“是!”


    我們三個出了校舍就停下來說話,兔子魑在前麵就有些不滿意了,它不停回頭催促我們,從它的樣子,好像也沒有發現我們身後有什麽東西。


    難不成這些真是我的錯覺,是因為這裏幻境太過詭異,我心裏想太多了嗎?


    我們繼續往前走,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就好像又徹底不見了,我搖搖頭隻當自己剛才心裏是產生了錯覺。


    兔子魑領著我們往學校的北麵走,正好是餘忠國說的,王滿生發病之前,去的那個北山溝的方向。


    難不成十年前的王滿生也是被那股香氣吸引過去的嗎?


    不對,如果十年前也有那股香味,那聞到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去了後山了呢?這裏麵還有貓膩。


    不管如何,我們現在隻有跟著兔子魑,找到那香味的來源才好做下一步的思考和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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