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東西鑽到了布偶裏?


    這讓我想起了紮紙人的事兒,爺爺曾經說過,有特殊手藝的人,可以做出一些人形的東西來,比如紮紙人、布偶、木偶等,然後再用特殊的手段讓髒東西鑽進去,用來藏鬼。


    不過紮紙人是燒掉之後,讓鬼去附體,叫做紙鬼,不屬於藏鬼之列。


    所謂藏鬼就是讓鬼鑽到實體裏,然後讓其控製那些屍體動彈,而一般製作藏鬼,就必須知道那些鬼的生辰八字,然後在紙人,布偶和布偶上注上。


    然後鬼就可以鑽到裏麵形成藏鬼。


    藏鬼是一般道者用來奴役小鬼的一種手段,凡是被製造出來的藏鬼根據體形,能力不同,功用也不同,利害的藏鬼可以充當保鏢,或者苦工。


    而不厲害的平時端茶倒水,掃掃地,幹一些本來隻有人才能做的瑣事兒,又或者一些更不厲害的就直接被製作成寵物或者玩具,比如我們眼前的這些布偶。


    再換句話說,之前的紙鬼是燒給死人做奴隸,給死人用的。


    而藏鬼的話,是專門給活人用的鬼奴隸。


    不過一般用藏鬼的人,都是大神通的,大功得的人,一般人奴役藏鬼的話,一般都會被纏上一身的疾病,畢竟鬼物屬於陰晦之物,與人體的陽性向衝。


    一看到那些會動的布偶我就想到了這些事情。


    而王俊輝那邊也是愣了一下道:“剛才真是大意,沒想到上馬珊珊身的那隻鬼還有這手藝,竟然造出七個藏鬼來!”


    王俊輝說話的時候,我不由“啊”的驚呼了一聲。


    王俊輝和岑思嫻同時問我發現什麽了,我指著其中三個布偶道:“一隻身上是元四兒的命氣,一個是馬原的,一個是馬原母親的,他們三個什麽時候變成鬼的,我們不是剛從他們家裏出來嗎?”


    那些人如果變成鬼,那就說明他們人基本上已經差不多算是死了!


    聽我這麽說,王俊輝就趕緊過去抓住我指著的一隻布偶,然後從其背後揪下來那塑料袋,掏出裏麵的那張紙看了看說:“元四兒的八字!”


    說完把那在他手裏掙紮的布偶向我扔來,我下意識那太陽指訣去點,可岑思嫻卻先我一步把布偶接到手中道:“你要殺了她們嗎?”


    說完岑思嫻左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指訣,然後對著那木偶頭頂上一點道:“急急如律令——散!”


    瞬間,那布偶就停止了掙紮,兩道影子從布偶裏鑽出來,接著岑思嫻左手從身上掏出一個小鈴鐺,然後“叮鈴鈴”地搖了一下,接著她就立刻說:“原來隻是強行把地魂和命魂擠在了一起而已,看來元四兒還沒死!”


    說著她又搖了一下手中的鈴鐺——“叮鈴鈴”。


    搖鈴之後,她嘴裏也開始飛快默念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大概幾秒鍾的時間,她再次搖鈴——“叮鈴鈴”——頓時那元四兒的地命兩魂就原地抖了一下。


    岑思嫻原地轉了一個圈繼續搖鈴——叮鈴鈴,這次她開口道了一句:“以此鈴為引,為你指路,回家吧!”


    說著岑思嫻鈴鐺對著元四兒家的方向晃,他的地、命兩魂就往那邊飄去了。


    岑思嫻用的本事叫還魂術,是一種讓假死之人還魂生還的道術。


    看著岑思嫻如此利索的把元四兒的魂送走,王俊輝那邊也是點點頭,再送馬原的。


    聽到馬原,客廳裏的侯玉蘭有些不淡定了,她站起來想要過來看,可是卻被李雅靜和徐若卉給拉住了,侯玉蘭過來隻會打擾我們施法,對我們沒有半點的幫助。


    岑思嫻照做,可做到一半的時候,她左手搖著的鈴鐺紅線竟然“啪”的一聲斷裂了。


    “叮鈴鈴……”


    那小鈴鐺掉在地上滾出了老遠。


    岑思嫻也是愣了一下,一臉的不可思議。


    於此同時,她手中的那個布偶忽然就動了起來,那布偶竟然用自己的手指去掰岑思嫻的手指,而且看起來力氣極大,岑思嫻一個不注意,那個裝有馬原鬼魂的葬鬼布偶就跳到地板上“嗖”的一聲往客廳跑了。


    他的目標是客廳裏的侯玉蘭。


    不過徐若卉和李雅靜也在那邊,我著實下了一跳,趕緊追上去伸手就去抓。


    那藏鬼布偶跑得極快,如同一隻脫韁的小野貓似的。


    眼看我是追不上了,就在我幹瞪眼的時候,徐若卉懷裏的兔子魑忽然發威。


    “嗖”的一聲從徐若卉懷裏跳出來,然後一爪子就把馬原的藏鬼布偶摁在地上,接著張嘴就要去咬。


    我趕緊道:“等一下。”


    兔子魑的大門牙已經停在了藏鬼布偶的脖子上。


    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汗,如果我再喊遲點,兔子魑那一嘴下去,馬原的鬼肯定就散個幹淨了,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兔子魑停下了嘴,馬原的藏鬼木偶就想著去掰開兔子魑的爪子,兔子魑被他弄的有些煩了,一爪子摁在藏鬼木偶的頭頂,頓時那木偶就動彈不得了。


    而後兔子魑看向我,然後對著我動了動耳朵,意思好像是在向我炫耀。


    我過去把馬原的藏鬼木偶拿到手中,然後在兔子魑的頭頂摸了摸說:“回去獎勵你大蘋果!”


    而此時侯玉蘭一臉驚恐地走了過來,她顯然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女兒做的布偶竟然動了起來,而且我們還把那個叫成了他丈夫的名字。


    侯玉蘭今天看到的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認知。


    走到我跟前後,她就看著我手中那個又開始掙紮的布偶道:“它,它是我丈夫?我丈夫的魂在裏麵?”


    我點點頭說:“準確地說是鬼,其實有些事兒我本不想告訴你,不過剛才我們那位同事給你丈夫還魂失敗,他怕是……”


    接著我就把我從馬原、他母親,以及侯玉蘭本人的麵相上看出的東西都告訴了他。


    當然她會改嫁的事兒我沒說。


    聽我說完,她一下就哭了,哭的很傷心,同時也開始求我們救救她的丈夫。


    此時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兒,有一些人在相伴的人死了後,很快就會再娶,或者改嫁,那並不是因為她們不忠貞,而是因為她們已經習慣了依賴,忽然成了一個人不習慣,她們隻想找個伴,找一份依賴,讓那份空虛在心中雪藏!


    見到侯玉蘭哭的厲害,我又安慰她說,我們會盡力救馬原的。


    我把馬原送到岑思嫻那邊,此時她已經把鈴鐺又撿了起來,隻不過那斷了一半的紅線,讓岑思嫻皺著的眉頭始終舒展不開。


    而王俊輝那邊已經把所有布偶背後的塑料袋都撕了下來,那些紙也是全部拿到了手中,直接抓那些布偶,在屋裏撿起一根布條,把幾個布偶綁到了一起,然後往那根布條上貼了一張符籙。


    頓時那些布偶也都安省了。


    我把手中布偶遞給岑思嫻,她對我搖搖頭說:“他好像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我無法讓他還魂!”


    而王俊輝那邊也是道了一句:“這些藏鬼布偶都是剛才新造出來的,所以之前馬珊珊在屋裏鬧的時候,我們進來沒有任何發現,因為那個時候,那些鬼還沒來這裏,還沒上那些布偶的身,看起跟普通的布偶差不多。”


    王俊輝看了看那些布偶繼續道:“等我們覺察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按著自己的生辰八字鑽進了各自的藏鬼布偶裏。”


    說著王俊輝把手中幾張紙動了幾下說:“這幾個藏鬼布偶的生辰八字,就是這次案子中邪的那七個人的。”


    事情完全聯係了起來,那個排水口紅眼睛做這一切好像都是有預謀的,難不成把那些人害死,然後支撐藏鬼木偶,就是它的真實目的嗎?


    這裏七個木偶是七個中邪的人,那剛才上馬珊珊身的那個黑影鬼又是誰,還有那排水口的紅眼睛的主人又是誰,會不會是元四兒看到的那個紅呼呼的老太太呢?


    現在七個藏鬼木偶,隻有比較幸運的元四兒被救活了,其他人的魂暫時都被拘在藏鬼木偶裏。


    我讓岑思嫻趕緊試試其他藏鬼木偶能不能還魂成功,不等岑思嫻說話,王俊輝就先說了一句:“我之所以先扔給他元四兒的,就是因為那個還有救,其他人都是真鬼,都沒救了。”


    沒救了?


    一下死了六個?其中五個是被勾過魂的,還有一個馬原的母親。


    而馬原的母親被牽扯進來,多半也是受了馬原的影響。


    總之這件事兒線索很多,可卻沒有一條能幫助我們解釋那排水口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看來我們隻有親自走一遭了。


    一下死了個六個人,那孽畜犯下這樣的罪過,等我們找到它之後,多半不會給它留什麽情麵,應該是要直接滅殺了的。


    見我們不說話,王俊輝看著藏鬼說:“一切事情看起來都太迷了,今晚我們去那排水口走一遭吧。現在去的話,過往的人太多,萬一出了岔子就不可收拾了。”


    我和岑思嫻也是同時點頭。


    這件事兒讓辦案經驗豐富的王俊輝也感覺到了有些迷,那就說明這其中的道道兒很深,事情也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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