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鉉說要送我一打符籙,他給王俊輝的符籙最差也是藍階的,他說送我一打,如果我拿去賣錢的畫,那豈不是瞬間就發了?


    所以我連連點頭。


    見我點頭,徐鉉二話不說,從背包裏取出一疊符籙扔給我說:“這是十二張藍階的雷符,如果你要拿去賣錢的話,每一張最起碼要五位數以上,不然會折了我的身價。”


    接過符籙的同時,我心裏不由一驚,他怎麽會知道我心裏想什麽?


    看著我一臉驚訝之色,王俊輝就在旁邊解釋道:“徐鉉雖然不會相術,可論察言觀色,揣摩別人心理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這道學中的確有那麽一門功夫,隻是能修成的需要一個極好的道心才可,尋常道者隻能望塵莫及了。


    這麽說來,這個看起來隻比我大四五歲的徐鉉也是一個道派的高手?


    見我好奇心起來了,徐鉉卻又打斷王俊輝道:“好了,我們今天見麵的主要目的不是說我,而是我扔給你的東西,既然咱們人都到齊了,就坐下說說接下來的事兒。”


    徐鉉說完自己先坐下,見徐鉉坐下了,蔡邧才對著我們說了句“請坐”。


    天下第一的符籙師,受到這層厚遇也是應該的。


    而我心裏還是有些驚訝,那個徐鉉到底是有多高的資質,才能在這般年紀就成為天下第一的符籙師呢,他深沉的笑容背後,一定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我也試著看了一下他的麵相,他沒有用道氣遮掩自己的相門和命氣,我能夠清楚看到他的相門各部命氣躥動,隻不過我卻無法從那命氣中斷出絲毫來。


    徐鉉看了看我說:“李初一,能夠從我這張臉看到我之後命運的人不超過五個,而你爺爺就是其中之一,你現在的水準還不行,不要白費力氣了。”


    這徐鉉到底是何許人也啊?


    不等我細想,王俊輝一邊又給徐鉉介紹我和徐若卉的詳細情況,一邊已經打開兩個牛皮袋子中的一個,首先是幾張照片,看起來還是很老舊的那種。


    隻是照片上的畫麵讓人有些不寒而栗,是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吊死在木樓裏。


    她翻著白眼,張著嘴,舌頭微微伸出一截來。


    照片是從下往上拍的,所以看不到這屋子的具體的情況,隻能看到房頂都是竹木搭建的。


    我們每個人手裏的照片角度都不同,不過都是仰拍。


    徐若卉看了一會兒照片,就還給了王俊輝,顯然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


    此時蔡邧便在旁邊解釋說:“這些照片拍攝於十五年前,地點是西川深山的裏一個小山村裏,死者叫蔣瀟,不過她在我們這個圈裏還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我好奇問蔡邧是什麽,蔡邧說:“西川凶屍。”


    凶屍?難不成是蔣瀟在死後屍變了?我問蔡邧是不是這樣,蔡邧點頭說:“是!”


    接著王俊輝又從牛皮袋子裏取出一疊厚厚的紙,蔡邧就解釋說:“那些都是當年凶屍案的資料,你們稍後再看,我把我知道給你們講一下,這樣你們在看資料的時候也好有個篩選。”


    王俊輝點點頭,就把資料放在一邊,讓蔡邧先講。


    蔡邧深吸了一口氣說:“這件案子是我在四年前從我們明淨派一個老前輩手裏接手過來的,他負責那案子十多年,主要任務就是在凶屍出現的村落以及周邊的群山中尋找那凶屍,隻是這麽多年下來,卻是毫無收獲。”


    我好奇問蔡邧:“你的意思是,當年那屍體屍變後,咬了人,然後消失不見了?”


    蔡邧點頭說:“是。”


    接著就給我們講了這麽一個故事。


    事情發生在十五年前,西川的一個深山裏,那山中有一大片竹林,在竹林環繞之中有一個叫西樾的村落,這個村子形成比較特殊,據說是一批漢人和西川的藏人結合而成的村落,大概是在乾隆年間才出現的村落。


    因為當時漢人比較多一些,後來那個村子就逐步的漢化了。


    蔣瀟就是這個村裏村長的女兒,人長的很漂亮,還是當地唯一一個上過高中的女孩兒,十分的書卷氣,當地不少人都想著娶她為妻。


    可蔣瀟的眼界高,村裏麵的小夥子雖然都勤勞、樸實,可卻不是她心中的情郎,所以她就整天沉浸在眾多言情小說的故事裏,時不時還會以淚洗麵,後來西樾村的人還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蔣黛玉”。


    再後來蔣瀟的年紀越來越大,他父親就有些擔心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了,便開始主動找人給蔣瀟說媒,可事情還是毫無進展。


    最後蔣瀟的父親隻能逼著蔣瀟從他選定的幾個差不多的青年中選一個。


    蔣瀟沒辦法就選了一戶姓王的青年,婚期就定在那年的臘月十六。


    可就在結婚前一個月,蔣瀟忽然告訴父親,她心中有喜歡的人了,但是卻不是王家的那個青年,父親問蔣瀟是誰,她卻搖頭不肯說。


    當時蔣瀟的父親就覺得奇怪,他女兒天天悶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可能認識其他人呢?


    所以他就暗地裏關注了自己女兒一陣子。


    蔣瀟的父親不細心觀察還好,這心一細下來,就把自己嚇到了,因為蔣瀟每天半夜十一點半的時候都會準時起床梳妝,把自己的臉蛋畫的很紅,又是描眉,又是抹口紅,等著捯飭好了,她再穿上家裏人給她準備好的一個月後才用的上的紅嫁妝。


    然後對著那鏡子一坐就是半晚上,等著淩晨兩點多鍾的時候,她再把自己的妝卸了,然後脫掉紅衣,一臉失望的上床睡覺。


    發現了這些,蔣瀟的父親自然要去質問蔣瀟大半夜為啥那麽折騰,蔣瀟就笑著說:“我在等我的新郎啊,等他來接我。”


    蔣瀟的父親沒好氣說:“還有小一個月呢,你這丫頭也太著急了。”


    蔣瀟父親雖然嘴上那麽說,可心裏已經有些害怕了,他覺得自己女兒是不是想嫁人想瘋了,就跟自己的未來親家那邊商量,是不是能不能婚期提前一些的事兒。


    當然他女兒精神有些問題的事兒,他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麽一來,姓王的青年那邊也同意,畢竟蔣瀟又漂亮,又有文化,能早點娶進門也是一件好事兒,所以這婚期一下就提前了半個月。


    婚期提前後蔣瀟就顯得十分的焦慮,白天茶飯不思,晚上了繼續之前那樣,梳妝,塗抹,然後坐到鏡子麵前一坐半晚上。


    起初幾天她隻是安靜的坐著,可在臨近婚期的時候,蔣瀟忽然開始對著鏡子說起話來,她不停地問鏡子裏麵的自己什麽時候來娶自己,是不是在騙她,是不是說話不算話之類的。


    總之越是臨近婚期,蔣瀟的情緒就越加的不穩定了。


    到了結婚的前一天,蔣瀟照例先梳妝,然後塗抹,然後坐在鏡子前發呆。


    蔣瀟的家人早就習慣了她這樣,也沒有人管她,可誰知道,就在那一夜,她在自己住的竹樓裏懸梁自盡了。


    而這張照片,就是第二天當地派出所的人趕過去後拍攝的,蔣瀟的家人一直不肯把蔣瀟從房梁上放下來,因為他們一口咬定蔣瀟是被人害死的,是被蔣瀟每天晚上等的那個人害死的,他們甚至說晚上聽到有人上竹樓的“咯吱”聲,隻是他們的身體好像被人下了藥一樣,半點力氣沒有,根本起不來。


    可警察經過調查後卻發現,竹樓上沒有任何他人去過的痕跡,而蔣瀟的家人,也沒有被人下藥的跡象,所以警方肯定蔣瀟是自殺。


    而蔣瀟家人之所以說出那些話,完全是因為失去親人,精神上受到打擊所致。


    轉眼間婚事變成了喪事了。


    蔣瀟要下葬,自然不能穿著紅妝,所以蔣家的人就找人臨時給蔣瀟趕製了一身的壽衣,可到了給蔣瀟換壽衣的時候,大家卻驚訝的發現蔣瀟的屍體不見了。


    壽衣趕製出來也不過一天的功夫,當晚他們還看到蔣瀟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躺著,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呢?


    當時說什麽的都有,有人說蔣瀟的屍體是被人偷了去配陰婚了,也有人說蔣瀟的屍體發生了屍變,自己起來給跑了。


    總之眾說紛紜,蔣家的人組織了好多人手去找屍體,結果一無所獲,就在蔣家人準備報警的時候,村裏有人就被東西咬了陷入昏迷,那人醒了之後,就說自己是被蔣瀟的屍體咬的。


    一時間這件事兒便傳的沸沸揚揚,後來警方介入,去了那村子幾個人,在此期間,村裏即二連三的人被咬,好在那些人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


    後來因為長期找不到蔣瀟的屍體,當地的相關部門就以成立自然保護區為名,把當地的幾個村子遷出了深山。


    其中自然就有西樾村,從此那西樾村就成了一個荒村。


    再後來明淨派負責接手這個案子,尋找蔣瀟的屍體,這一找就是十五年,毫無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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