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分局那邊徐若卉沒有跟著我,畢竟那方駱琳遠來是客,徐若卉怎麽著也要盡下地主之誼才是。


    至於兔子魑,我一個男人總是抱隻兔子也不太好,所以也給徐若卉照看。


    到了分局這邊,我打了電話,還是林誌能親自來接我,他好像不想更多人知道“鬼偷車”的事兒。


    去了林誌能的辦公室,王俊輝和林森都在,打了招呼,林誌能就關好辦公室的門,扔給幾張a4紙大小的資料,上麵有一張寸照。


    照片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小夥子,職業那一欄顯示是無業,是否受過處罰一欄,寫著他三次因偷盜電動車入獄,最長的一次做了三年的大牢。


    最短的一次也有半年。


    我立刻有些明白了,反問林誌能和王俊輝:“難不成這個人已經死了,你們覺得這個人變成的鬼,就是那個偷車鬼?”


    林誌能和王俊輝同時點頭,然後由林誌能告訴我:“剛才王先生告訴我,鬼死後不會無緣無故去做某些人,包括偷電動車,所以他建議我去查縣城的一些命案,或者死去的人中,有沒有之前是做過偷車賊的。”


    “我們先從我們局裏有過案底的人查起,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是一個多月前在縣城一個大廈爬窗偷盜的時候,意外墜樓而死的,當時縣城和市報紙上對這事兒還進行了報道。”


    “我們對比過他的資料,他的身高和比那個鬼的稍微低一些,可那鬼是踮著腳尖的,所以除去那點高度,他背影的所有體貌特征都是相同的,最主要的,那偷車賊穿的衣服,正是那個賊在一個多月墜樓身亡的時候穿的那一身。”


    我點了下頭,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把嫌疑人,不對,是嫌疑鬼的身份給查清楚了。


    如此說來我也知道他們要讓我做什麽了,我這裏有嫌疑的人生月,雖然八字少了兩個字,可勉強也的卜算出一寫東西。


    我又看了一眼那資料姓名一欄,寫著這麽一個名字——宋鵬明。


    而他的生日恰好是在三月份,正好應了他名字三個月字。


    月是陰,他名字陰氣重,而從他的麵相上來看,尖嘴猴腮,眼睛不大,是一個心眼極小,卻又有些刻薄的人,這樣的人一旦得勢,必定會把原本好好的秩序攪個天翻地覆。


    隻可惜這裏隻有照片,我斷不了他的命氣,無法從麵相上得知更多的消息。


    不過我既然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那我掐指一卦,還是能夠推斷出所在的方位。


    我是一個簡單的艮卦,艮位指東北。


    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


    恰好應了林誌能所辦的案子,隻有背影,而且追查不到所找之人的行蹤。


    解到這裏我便問林誌能:“那人死後是不是葬在縣城東北方了?那邊有個汙水處理廠,還有幾個臭水溝,對嗎?“


    林誌能點頭說:“的確是如此,他家就是那一塊的一個村子裏的,家裏人可能就近找了個地方給他埋了。”


    我好奇問,咱們縣城不都是火葬嗎?


    林誌能說:“這兩年管的鬆了,縣城邊兒的村民,都是埋自家地裏,沒人過問的。”


    我想了一下說:“如果我沒猜錯,那嫌疑鬼就在他墳墓附近住著,不難找,而且從卦象上顯示,我們這次前去,還能查到一些意外之財,這裏的財,主贓物,這一個月丟的自行車,我們應該也可以全數追回來。”


    這些都是通過掐指卜卦算出來的,所以林誌能就下意識問我:“有把握嗎?”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就替我說:“初一相卜的本事很厲害,應該不會有錯,本來我想著明天施展些手段去丟車的小區招引那鬼魂顯身,沒想到今日我們便找到了那鬼魂的行蹤,也罷,我們這就出發,省的他什麽時候鬼性發作,開始害人。”


    我這邊說了一句:“王道長,其實你們查到了這嫌疑鬼資料,他的墓地什麽的,你們再查一下也就知道了,為什麽非要我過來卜這麽一卦?”


    王俊輝指了指林誌能說:“因為林警官不放心,我一個人說了不算,現在咱倆在沒通氣的情況下,說的都是一樣的,那林警官自然就要相信了。”


    林誌能看了看我和王俊輝說:“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職業習慣,我必須有確鑿的證據才能行動,不然可能會出現冤假錯案。”


    這是林誌能的一份兒責任心,也是他的職業素養,我和王俊輝自然也不會對他有什麽意見。


    這一切都確定了,林誌能還是沒有出警的意思,而是準備一個人跟我們去一趟縣城的東北那邊看一下。


    林森開車,我們就奔著縣城的東北邊兒去了,一路上林誌能又給我們說了一些關於宋鵬明父母的情況,老兩口在那邊經營一個垃圾站,靠收垃圾為生。


    其實老兩口每個月也不少掙錢,這錢都被宋鵬明拿去賭了,這還不算,為了滿足自己的賭癮,他還做起了偷自行車、電動車的勾當。


    說到這裏我就說:“我們先去宋鵬明父母的垃圾站吧,如果我沒猜錯,宋鵬明偷的那些自行車,可能都放在那個垃圾站裏。”


    林誌能問我為什麽這麽說。


    我就把在分局裏沒有解完的那一卦繼續說了一下:“在宋鵬明的艮卦裏,他家宅有邪財,象曰,命由前定,說明這些財是來自前生之人,而宋鵬明家裏,父母尚在,都是今生的人,那前生人,就是已經故去的宋鵬明,他已經不算今生了,而成了前生。”


    林誌能繼續追問我,那我為什麽斷定,被偷的車子都在垃圾站裏,而不是在他父母的家裏。


    我說:“卦象還說,守好本業,不易貪財,這裏說的不是宋鵬明,而是宋鵬明的父母,他們守著本業,自然就是垃圾站了,不易貪財,就是他還沒有動那些邪財的心思。家裏憑空多了那麽多電動車,你覺得老兩口會放心不在身邊看著嗎?萬一被別人知道,他們又該怎麽解釋呢?所以他們肯定時時刻刻盯著那一筆不義之財。”


    聽我這麽說林誌能也就是點點頭,像是被我說服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縣城東北的那個垃圾站,這裏的環境不用多說,自然是髒亂差,院子裏的垃圾堆積如山,像是很久沒有處理過了,而且門口還掛著一個暫時不收垃圾牌子。


    這院子的門口還養了一條狗,我們車子剛停下,它就不停地叫,等我們站到院子門口,它就叫的更凶了了。


    不一會兒院子裏就走出一個五六十歲的的男人,他的身子看起來有些佝僂,他在那鐵柵欄門口看了看我們,問我們是幹啥的。


    林誌能直接掏出自己的證件說:“我們是警察,想要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聽到警察二字,那老者明顯有些慌了,想著扭頭往回走。


    林誌能就又喊了一句:“宋老伯,你可想好了,有些事兒想要隱瞞,是隱瞞不住,或許你把事情都說了,我們可以幫您。”


    那老者愣了一會兒才開門請我們進來。


    因為這垃圾站離他們村子有一段距離,加上這裏氣味難聞,所以很少有人來這邊。


    此時我已經把那老者的相門看了一遍,印堂發黑,顯然是受到鬼物襲擾之兆,而他那股印堂黑氣,直接連著他的男女宮,說明那鬼物是他的兒女。


    看到這裏我就更加坐實了宋鵬明把車子放到這裏的事情。


    我們把前院看了一下,沒有找到可以藏車的地方,不過看那邊還有一個後院。


    老者先是領著我們進了一個屋子,屋子裏的香燭味很大,一進門就看到桌子上供著一張黑白照片,這照片不是宋家的先人,而是老者的兒子宋鵬明。


    我還看了一下旁邊那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餐桌,扔了三副碗筷,其中有一個碗裏的食物沒有動過。


    而且在桌子的旁邊扔著三把椅子。


    不光是我注意到這些,林誌能也注意到了,所以他就問宋鵬明的父親:“您家今天有客人了?”


    這下那老者就更慌忙了,下意識地看了看宋鵬明的那張黑白照片。


    我也是往那照片上看了一下,那照片上的宋鵬明掛著微微的笑容,那絲笑容在香燭旁的黑白照片上就顯得格外邪氣。


    同時我們也在屋裏看到了宋鵬明的母親,她看起來更加蒼老,有些枯瘦,她印堂上的黑氣更重,顯然宋鵬明纏他母親纏的更多一些。


    老兩口沒有回答林誌能的話,王俊輝就走到那盛有食物碗的旁邊,然後動了動筷子說:“食物的陰氣已經被鬼魂吃了去,活人吃了這食物可以祛病消災,因為這食物裏,已經沒有陰邪之氣了,是對活人有利的陽氣。”


    聽王俊輝這麽說,我就想起爺爺曾經說過一些農村的習俗,那就給死人上供的貢品,最後都要分給孩子吃,因為孩子吃那樣的食物,便會不容易生病。


    其中的道理就跟王俊輝說的差不多。


    再換句話,宋鵬明今天中午還回來吃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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