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進虎要帶著他媳婦上老墳山破廟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問棋牌室的村民,他們到底去了沒。


    有的村民說是去了,有的則說沒去,具體情況應該隻有王進虎和他媳婦知道。


    不過村民們都說那天倆人的確是往老墳山的破廟去了,隻是別人問起的時候,倆人卻都否認去過。


    從老墳山回來之後,王進虎就沒有再去過那邊,而是去了一趟縣城,做了一個奇怪的麻將紋身,這事兒村裏的人也都知道。


    也有人問他為什麽要在後背上紋那些東西,他的解釋是:“戒賭。”


    也是從那天開始,王進虎就真的再也沒有打過麻將,每天除了下地幹活,就是待在家裏,看不出有啥異常來。


    可在一個月後,王進虎媳婦帶著孩子回娘家串門的時候,王進虎一個人就在家裏喝藥死了。


    至於大家嘴裏傳的那些事兒,都是從王進虎的媳婦嘴裏傳出來的,她還一直說自己丈夫不是自殺的,是被廟裏的三個人聯合起來害死的。


    不過警察也來調查過,王進虎媳婦說的那三個人根本不存在,大家都覺得是她因為丈夫自殺,而生了一些精神上麵的疾病。


    至於王進虎的自殺,綜合他之前的重重反常行為,警方也是認定他精神方麵有障礙。


    這一晚打麻將,聽了不少的故事,我也輸了兩百多塊。


    原因很簡單,打麻將我隻會一點點,勉強懂一些胡牌的規則,加上又在聽故事,我的精神就更加不集中了,有時候別人給我打胡了,我都沒看到了。


    還有幾次大小相公,總之我輸慘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剛起來,這老板娘就喊我們一起吃飯,我估計她是昨天贏了我的錢,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早飯就是米粥、饅頭和鹹菜。


    吃了早飯,我們打聽了一下王進虎家的方位也就直接找過去了,而這裏的老板和老板娘,一直把我們幾個當成官家的人。


    有這個身份也好辦事兒,所以我們也就沒怎麽解釋。


    這村子不大,我們沿著昨晚我看到那條石頭下路一直往上走,沒一會兒就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前,這應該就是我們打聽到的王進虎的家。


    紅裝的院落,大鐵門,最外麵的圍牆下還種著一些沿著靠牆的長杆子往上爬的煸豆角。


    隻不過此時已經是深秋,豆角秧子都有些泛黃,偶爾還有幾個豆角,也長得不是那麽飽滿了。


    看著這門外的景致,讓人不由覺得這宅子就有些淒涼了。


    “呼呼!”


    我懷裏的兔子魑又叫了起來,我收起心裏的感慨去看王俊輝,他很快明白我要問什麽,便點頭說:“這陰氣的氣息,是昨晚我們碰到的那隻鬼,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隻鬼應該是王進虎的。”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我安慰了一下懷裏的兔子魑,讓它不要叫,然後王俊輝就去敲門。


    過了一會兒院子裏才有人應了一聲,一邊喊著“誰”一邊就過來給我們開了門。


    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她身後還跟了兩個小男孩兒,大的看起來六七歲的樣子,小的三四歲。


    看到我們仨人,她有些奇怪地問我們找誰,王俊輝再次表明我們的來意。


    聽了我們的目的,這女人頓了一會兒,然後顯得有些興奮說:“你們是不是相信我說的話,是有人害死了我老頭(老公)!”


    王俊輝說:“這個需要我們進一步調查後才能確定,所以一會兒我們問的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


    這個女人點頭,然後把我們三個人迎進了門。


    在進院子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我眼睛上的相門再次自動開啟,說明這院子裏有髒東西,我四周環顧了一下,沒有發現。


    怕是那隻鬼是在這院子裏的某個房間裏藏著呢。


    同時我也看了一下這女人的麵相,她左眼下有一顆“哭夫”痣,而且上麵喪氣很重,正好應了她最近喪夫之劫難。


    這裏的哭夫痣,並不是說她克夫,也就是說,王進虎的死,是他自己的命,而非被他媳婦克死的。


    相反這哭夫痣,是極好美人痣之一,有此痣,且有命氣溫養的的女人,她們會同情弱者,不會因為丈夫的窮困潦倒而拋棄他。


    這類女人感情很細膩,而且會持家,能娶到這樣的老婆是一個男人的福氣。


    同樣美人痣,也不像大家理解的那樣,是美女臉上長的痣,而是相學中對主“品德高尚”相門痣的統稱。


    是一種內在美,而不是外貌。


    另外這女子臉上田宅宮沒有外續之相,也就是說這家裏不會再有其他男人,她注定一個人把兩個孩子帶大,不會再嫁。


    其他位置的相門都比較特殊,她晚年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衣食無憂卻是綽綽有餘了。


    她的兩個孩子麵相也都很普通,不過可以看出將來都是孝子。


    而這母子三人麵相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們的印堂發黑,是被鬼物襲擾之相。


    而襲擾他們的鬼物,不用說,就是我們現在感覺到那隻,我們猜測他可能是王進虎。


    到了屋子裏,簡單說了幾句我們就知道原來這個女人叫張春英,是隔壁村子的人,嫁給王進虎已經有七八年了。


    進門之後我們沒有急著去捉那隻鬼,而是先向張春英求證了一下昨晚我們聽說的那些事兒,她也是點頭表示,我們聽說的絕大部分都是真的。


    所以我們就問她到底有沒有和王進虎去他們村子老墳山的破廟,張春英點頭說:“去了。”


    我就忍不住催問她,到底有沒有看到三個人。


    張春英搖頭說:“沒有,不過那天的事兒有些邪門。”


    於是我們就讓張春英把那天的事兒仔細講了一下。


    張春英用離婚威脅王進虎,他才答應帶她去老墳山的破廟。


    到了傍晚的時候,張春英就把兩個孩子交給自己的公婆照看,然後自己和王進虎就往西山走了。


    那一天有月亮,雖然隻有多半個,可把整個山坡照得很亮,加上往老墳山的破廟走,一直有一條小路,所以他們走得也很順暢,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們就到了老墳山的老墳嶺下。


    在山下的時候,張春英就隱隱聽到山上有“嘩嘩”搓麻將的聲音,她當時就覺得好奇,心想,原來這地方還真有半夜來搓麻將,這些人難道有病嗎?


    聽到聲音後,王進虎就問張春英聽到了沒,他沒騙她。


    張春英覺得好奇,心裏就想著看看到底是哪個村兒的人,會做出這麽“神經”的事兒來,所以她便說,她要親眼看到人了才會相信。


    於是王進虎就領著張春英爬起了老墳嶺。


    遠遠的,張春英就發現破廟裏閃著詭異的黃光,好像是蠟燭,又像是煤油燈的光。


    不過她聽不到任何的人語之聲,偶爾有幾聲麻將磕碰的聲音,可聽起來也是與一般的麻將聲音大不相同。


    這裏麻將的聲音,聽著很脆,而且會讓人莫名其妙地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從骨頭裏透出一絲的涼意來。


    聽張春英這麽說,我就說,她可能多想了,大半夜在荒郊野嶺的破廟裏聽到麻將聲,本來就是一件詭異而嚇人的事兒,應該隻是張春英害怕帶來的錯覺吧。


    我說完,王俊輝卻搖頭說:“那也不一定。”


    我問王俊輝為什麽,他讓我先別發問,聽張春英把事情講完。


    張春英那邊繼續講當天的事兒。


    她和王進虎一起爬老墳嶺,越是靠近嶺子頂部,她就越覺得那麻將聲音滲人。


    可等他們站到破廟前麵的時候,麻將的聲音忽然消失不見了,就連破廟裏麵那詭異的燈火也是不見了。


    張春英好奇問人呢,王進虎也是納悶說:“可能是沒等到我,剛才走掉了吧?”


    倆人還在老墳嶺上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人的蹤跡。


    找不到人,倆人便道破廟裏看了看,空蕩蕩的破廟,別說麻將了,就連桌椅都沒有一把,地上雜亂不堪,這樣的地方怎麽可能打麻將呢?


    難不成剛才倆人聽到都是假的?


    此時不光張春英覺得邪乎,王進虎也開始犯嘀咕了。


    又在破廟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那三個人,倆人才返回村子裏,因為那天發生的事太邪乎,所以夫妻倆一直沒敢跟人說,幹脆就道,他們根本沒去過老墳嶺的破廟。


    說到這裏張春英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雖然沒見到那三個人,可我卻知道他們三個人的名字,我老頭兒的死,肯定他們有關係。”


    三個人的名字?


    張春英繼續說:“他們分別叫王章、劉長貴、馬海龍,我老頭兒跟說我的,他既然能說出那三個人名字,說明那三個人肯定是真實存在的,他們肯定耍了什麽詭計害了我老公,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的這一番話在平常人聽來,肯定會覺得她是神經病,我們三個人聽了絕對不會那麽想。


    王進虎絕對不是憑空說出這三個名字,這三個名字,絕對是很重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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