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卷縮著小孩的背影,我和徐若卉驚叫一聲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聽到我和徐若卉的聲音,那小孩似乎也是受到了驚嚇,“嗚嗚”兩聲,就沿著房頂倒掛著“嗖嗖”地往廁所方向跑了。


    到了廁所那邊,那小男孩兒一鬆手,就從房頂上掉下來,然後“呼”一下穿過廁所的門鑽到廁所裏麵去了。


    這個過程說來長,可現實中隻有兩三秒的時間。


    徐若卉已經躲到我身後,雙手抱著我的胳膊大氣不敢喘一下,特別是她那長指甲,都快要陷進我的肉裏了。


    所以等那小孩兒鑽進了廁所我又“嘶嘶”了兩聲,徐若卉在我身後緊張道:“怎麽了,怎麽了,他又出來了嗎?”


    我說不是,是她把我掐疼了,她這才恍然大悟把手鬆了一些,不過依舊抓著我的胳膊不肯放。


    我看那小男孩鑽到廁所不出來了,我就掏出手機準備給王俊輝打電話,這捉鬼的話還是他更在行一些,可我拿出手機幾通電話打過去,對方都是關機狀態。


    他現在肯定在病房陪著李雅靜,肯定是怕打擾到她,這才把手機關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倍感無奈,我今晚還真是黴運橫行啊。


    求啥啥不靈,幹啥啥不順啊。


    電話沒打通,徐若卉就在旁邊小聲說:“初一,我們出去吧,這屋裏那東西好嚇人。”


    我此時酒勁已經退去不少,思路也開始順暢起來。


    我回頭看著徐若卉直打哆嗦的樣子就問:“那個小孩兒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一直纏著你的髒東西?”


    徐若卉點點頭說:“嗯,就是這樣的感覺,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我敢肯定最近就是他一直跟著我。”


    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隻有體質太過陰弱的人偶爾才能主動看到鬼物,可徐若卉活潑開朗,身體並不偏陰弱。


    另外她也不可能會自己給自己開明眼,也就是這鬼不是她主動看到的,而是被動。


    所謂被動就是有些鬼會故意跟某些人取得意識上的聯係,然後讓那個人看到自己,這樣的情況見鬼的人一般處境都會很糟糕,因為那鬼物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衝著見過的人去的。


    至於我能看到那小鬼,完全是因為我二段氣功遇到鬼物會自動開監察官相門的作用。


    想到這裏我就開始為徐若卉擔心,那個小孩兒的鬼為什麽會纏上徐若卉呢,她這麽善良、可愛。


    我心中有些想不通,鬼魂不會無緣無故纏人,難道徐若卉對那個小孩兒做過什麽特殊的事兒?


    而這特殊的事可能是好事兒,也可能是壞事兒。


    我正在想這些的時候,徐若卉就扯了一下我胳膊道:“初一,不然我們先離開這房間吧,他在裏麵,我害怕。”


    徐若卉這麽好強的一個人,說自己怕了,那就是真怕了。


    這也難怪,她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這次她又能親眼看到那髒東西,不怕才怪,就連我這個懂得一些相門打鬼法子的人,心裏都毛毛的,別說她了。


    徐若卉要走,我想了一下就搖頭說:“那東西是纏著你的,我們出去了,他肯定也跟著出去,跑解決不了問題。”


    徐若卉更加害怕了,問我怎麽辦。


    我摸了一下身上,發現朱砂墨沒有隨身攜帶,可要去我的房間拿,那就要經過廁所門口,我怕廁所裏的小男孩兒突然竄出來上了我們的身,便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血分別給我和徐若卉封了印堂的相門。


    見我又咬了手指,徐若卉就說:“這裏有藥箱嗎,我給你包紮一下。”


    我搖頭說不用。


    接著我又看了看廁所那邊,那小孩兒似乎沒有出來的意思,我就拉著徐若卉在沙發上坐下道:“反正我們相門都封住了,那小鬼暫時上不了我們的身,我們應該還算安全,就在這裏等等看,等他出來,我試著問問他為什麽纏著你。”


    說到這裏我頓了一下,看了一下黑暗中的徐若卉那種模糊不清的臉繼續說:“希望你倆之間不要有什麽恩怨的才好。”


    我說這話自然是害怕徐若卉曾經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那樣的話,她的女神形象可就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了。


    徐若卉也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說:“我都沒見過那個小孩兒,怎麽可能和他有恩怨呢,還有我工作的那個幼兒園,也是幹淨的很,是新幼兒園,才開沒幾年,也沒出過事兒。”


    徐若卉說的這些話我都信。


    我點點頭讓她先別急,再想想去幼兒園之前,甚至是高中,初中或者小學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小孩兒,或者身邊有小孩兒死掉的。


    徐若卉努力想了一會兒,然後在黑暗中搖頭。


    我選擇繼續相信徐若卉,既然徐若卉真的和廁所裏的小孩兒沒有瓜葛,那這個小孩兒就是一個胡亂害人的枉鬼了。


    可是我在白天看徐若卉的麵相,並沒有看到她有黴運,印堂也沒有黑氣,看不出絲毫她受鬼物侵擾的跡象,這說明那個小孩兒雖然一直跟著她,卻一直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沒有半點傷害她的意思,這又是怎麽回事兒呢?


    我心中的兩種推斷陷入了矛盾。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又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初一,我是之前在你家看過你打鬼,才來找你的,我不會給你惹什麽麻煩吧,你不會怪我給你引來這麽大的麻煩吧。”


    聽了徐若卉的話,我就借著一些酒勁兒說:“若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吧,就算是你讓我去死,我都願意。”


    聽了我的話徐若卉半天沒說話,我在黑暗裏也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呲呲!”


    就在我等徐若卉說話的時候,我睡的那間屋子忽然發出一些聲響,不用說正是那隻兔子魑。


    這家夥不合時宜地壞了我的好事兒。


    聽到那聲音,徐若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我是不是兔子,一下子就把話題給扯開了。


    我無奈說了一聲:“是!不過馬上就不是了!”


    徐若卉問我為什麽,我就說:“因為它很快就要變成兔子肉了。”


    大概聽到了我的話,那兔子魑在屋裏立刻不吭聲了,反而是徐若卉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功夫開玩笑,我們接下來咋辦,那個小男孩兒我是真的不認識,總不能讓他一直跟著我吧。”


    被那兔子魑這麽一攪和,徐若卉就把心中那些害怕藏了起來,雖然她身子不時還會害怕的抖一下,可言語已經恢複成了之前那個冷傲的徐若卉。


    我說剛才那些話的氣氛全無,心裏不由覺得掃興。


    而就在這個時候“哢”一聲,客廳裏的燈一下就亮了起來,來電了,這下徐若卉心中害怕勁兒就更小了,在來電的一瞬間,她就鬆開我的胳膊往旁邊挪了一些,坐的位置也是離我遠了一些。


    我倆往廁所門口看了看,並沒有那小男孩兒出來的跡象。


    又沉默了一會兒徐若卉才說了一句:“來電了!”


    我也是附和了一句:“是啊。”


    看來我和徐若卉的機緣還是未到,算了,既然今天表白失敗了,那就先解決眼前的事兒再說了,我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


    徐若卉怕我丟下她,跟著站起來問我:“你去哪兒,初一?”


    我回頭對她笑了笑說:“回房間拿東西,我試試能不能捉到那隻小鬼。”


    徐若卉說了句跟我一起,就跟在了我身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挽住了我胳膊。


    我心裏一動,就想,她這是對我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回應呢,還是單純的害怕呢?


    見我愣著不動,徐若卉就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走啊!”


    此時我酒勁差不多全部過去了,腦子清醒太多了,步子也穩了,我和徐若卉小心翼翼繞過廁所門口,我倆的眼睛始終沒敢離開廁所的門,生怕那小鬼忽然鑽出來嚇唬我們,或者幹脆攻擊我們。


    到了屋子裏,打開燈,我就發現那隻兔子魑正在籠子裏無憂無慮的打滾,我當時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腳,如果不是它剛才亂叫,說不定我已經表白成功了,我離完成人生第一大任務——娶妻——已經又近了一步了呢?


    都是這兔子魑壞了我的好事兒。


    那兔子魑估計也是看到了我要殺了它的目光,打滾打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它翹著半隻腿的樣子,分外滑稽。


    如果不是隔壁廁所有一隻詭異的小鬼,我多半已經被它逗樂了。


    徐若卉看著那隻兔子,也微微哭笑了一下,她雖然覺得那兔子可愛,可現在也是沒什麽心情去逗它了。


    我每次跟著王俊輝一起外出,總是期盼著能用到相門打鬼的法子,所以我的書包裏一直常備著黃紙和蠟燭,不過王俊輝太過厲害,我一直沒啥出手的機會,最多就是幫人封了相門。


    今天王俊輝不在,我正好又可以用到我相門打鬼的法子了。


    取出書包裏的黃紙和蠟燭後,我就問徐若卉:“你確定和那小孩兒沒有恩怨嗎?”


    徐若卉點頭確定說,沒有。我就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就把讓他當成惡鬼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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