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琪琪離去的背影,我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罪有應得?惡有惡報?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丫頭,在社會和愛情中迷失後,懺悔自己的過錯?!


    後來我索性不想了,她能把孩子打掉,還算是良心發現吧;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稍稍輕鬆了一些;再次轉頭去看白姐的時候,她的臉上,竟然變得紅潤了許多。


    她這樣,我簡直高興壞了!難道是我剛才的呼喚,起了作用?我趕緊就說:“姐,既然你能聽到我的話,就趕緊醒過來吧,好嗎?我和思白,都在等著你呢!再有幾天,咱們就結婚了,你這樣躺著可不好啊?!”


    說完之後,我以為她會有更大的反應;可她卻躺在那裏,完全沒了反應,甚至連眉頭都不動了。這不對啊,她的臉色明顯變好了很多,怎麽突然又沒反應了呢?


    我以前聽說,昏迷的人要想蘇醒,一般都需要強大的精神刺激!難道白姐也需要刺激一把?


    想到這裏,我立刻趴在他耳邊,哭喪著臉說:“姐,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看看我,我為了救你,腿都被砸斷了,臉也被毀了容;我現在這樣,特別醜,你還會要我嗎?”


    話剛說完,白姐眉頭一緊,猛地掙開了眼睛;她那樣子,完全不像是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就仿佛是一直在裝,隻是不肯睜開眼睛而已。


    這一次,她醒了,還特別慌張地看著我;我吃驚地望著她,忍著鼻子的酸澀說:“姐,你醒了啊!你嚇死我了知道嗎?你要再不醒,我都要急死了!”


    我在那裏喋喋不休,可她卻一臉茫然地看著我說:“你…你是誰?”


    我“噗呲”一笑,抹了抹眼角的淚說:“姐,別鬧了,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這個女人,我不要太了解她;眉眉墳前她都敢惡作劇,扮鬼嚇唬我;更何況是現在,見我這麽傷心,她肯定不會放過捉弄我的機會。


    “姐,沒事的,你身上的傷,醫生說能治好的!所以啊,你就美美的躺著吧,我一直在這裏照顧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徹底好了,咱們馬上就結婚!好不好?”我摸著她的發絲,笑著跟她說。


    “你…你說什麽啊?”她卻還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眉頭還微微皺起,“你到底是誰啊?我怎麽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啊?”


    我一愣,難道她失憶了?大夫可沒告訴我,她會得這病啊?!我就壞壞地看著她說:“白依依,不鬧了行不行啊?!你看看你,都被綁成木乃伊了,還不老實!捉弄我有意思啊?!”


    她卻嘴巴一噘說:“嘿,你這人真奇怪哦!我哪裏鬧了?!人家又不認識你,還老說什麽結婚結婚的,跟誰結婚啊?我跟你嗎?你看你,長那麽醜,誰看得上你啊?!”她上下打量著我,一副嫌棄的樣子。


    那時候,我完全被她給搞蒙了!難道她真的失憶了?不記得我了?!這太扯了吧!又不是演電視劇,怎麽能說失憶就失憶啊?!


    我還想說什麽,可她卻咳嗽了兩聲,臉頰有些發白地說:“你不要跟我說話,我好累,想睡覺!”說完,她再次閉上了眼;我其實想把她鬧醒,好問問究竟的;可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又作罷了;總之,醒過來了就是好事。


    她在那裏躺著,我給她拉了拉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出了病房,直接去了大夫的診室。


    進到裏麵,我就跟大夫說:“那個…我愛人已經醒了!”


    大夫一愣,“這麽快?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黑著臉,語氣憂傷地說:“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麵呢,她…她好像失憶了……”


    “嗯?”大夫眉頭一擰,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失憶?沒那麽嚴重吧?!她的腦部帶著安全帽,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怎麽可能會失憶呢?”


    我也納悶兒啊,您是醫生,還問我?!我瞥了他一眼,然後自己又想,肯定是白姐,又在捉弄我了;這種缺心眼兒的事,可是她最愛幹的!


    想罷之後,我剛要走,大夫立刻又說:“不過也有可能,人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下,有可能會讓大腦受到刺激,造成失憶;這種現象,在臨床上也是有過的。”


    我:……


    他這樣一說,我那顆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


    我就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大夫,咱別鬧哈,我膽子小……”


    他努了努嘴說:“這種事情啊,誰也說不好;我還是過去看看吧,失憶不要緊,可別有其它的不良反應。”


    說完,我們就往病房走,進去的時候,白姐已經睡下了,看上去臉色又恢複了一些。


    醫生撐開她的眼皮,左右看了看,又沿著她胳膊,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搖搖頭說:“看樣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再觀察觀察吧,你也不要太過激動,說不定一覺醒來,什麽都好了也說不準。”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他就擺擺手說:“實在不行,等她身上的傷好了,你可以帶她去樓上精神科看看;我是外科大夫,失憶的事兒不歸我管。”


    我歎了口氣,將他送出門外;再次進來的時候,白姐又醒了;她張著嘴,望著天花板就說:“我渴了,想喝水!”


    我趕緊過去給她倒了熱水,端著杯子,我吹著熱氣說:“你不是睡了嗎?怎麽又醒了?姐,咱不鬧了好不好,人家醫生都說了,你腦袋沒受傷,根本不可能失憶的!”


    “醫生?什麽醫生?!還有哦,剛才他那麽扒人家眼皮,還怎麽睡啊?!早被他吵醒了!”她嘴裏竟然還振振有詞,我也是服了。


    把水涼好了,我就過去托著她腦袋,一點點往她嘴裏喂水;她喝了滿滿一大口,卻又一臉嫌棄地說:“你離人家那麽近幹嘛啊?占便宜嗎?”


    我一臉崩潰地看著她說:“誰要占你便宜啊?你是我老婆,占你還用便宜嗎?再說了,你身上,我什麽地方沒看過、沒摸過啊?都老夫老妻了,裝什麽啊!”


    聽我這樣說,她竟然紅著臉,罵了我一句:“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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