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開除”這兩個字,就像膨脹的氣球,一點一點,塞滿了我的心髒。那一刻,我無法說出任何話,我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太沒有天理了,我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為了補考,我更是拚盡全力;可結果,7門功課,全不及格,我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一定是學校弄錯了!


    阿川把我扶到椅子上,我劇烈地喘息著,腦子裏特別亂,心裏就像壓著塊大石頭。


    宿舍的哥們,全都過來安慰我;我腦袋嗡嗡響,最後猛地站起來,推開他們就往外跑。


    我一定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一定弄錯了!


    我去了院長辦公室,他抽著煙,喝著茶水,似乎早料到我會來。


    “怎麽這麽沒教養?不知道敲門嗎?!”我進去的時候,他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濺了出來。


    “對不起,院長,我……”被他憤怒地盯著,我瞬間軟了下來,轉身出門,又敲敲門。


    院長扶了扶眼鏡,特不開心地說:“進來。”


    我走進去,有些緊張;學生怕老師,這是天性。


    但我還是鼓足勇氣說:“院長,我的成績,一定是搞錯了;您知道的,我學習一直很好,拿了那麽多次獎學金,我不可能連補考都不及格的!您幫我查查好嗎?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誤會?”院長吹了吹茶杯上的熱氣,輕輕喝了口水;又慢慢放下杯子說:“王小誌,我沒記錯的話,你去年近半年都沒來學校上課吧?”


    其實隻有三個月,他故意說成半年,我預感到了不好的事情。


    院長接著說:曠課半年,學校早就應該開除你;你還來這兒找理由,學校怎麽會搞錯?半年都沒上課,你覺得自己能考好嗎?!


    我搖頭,近乎乞求地看著他,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我委屈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院長,我媽病了,得了惡性腫瘤,我需要錢,所以才曠課去打工,我有我的苦衷的!”我說著,擦著眼淚,又說:這次補考,我花了好多天複習,不可能一科都沒過的,院長,一定搞錯了,一定是的!


    院長看著我,那眼神很複雜,似乎被我的話感動了;我以為他會幫我,最起碼幫我去問一問、查一查,這對他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的事;但對我來說,卻關係到我一生的命運。


    可他沒幫我,最後歎息了一聲說:王小誌,老師給你句忠告,你家裏窮,就不要輕易得罪人;在學校裏是,在社會上更是。行了,收拾收拾離開吧,我幫不了你什麽。


    他這麽說,我瞬間明白了,一定是溫小美,一定是她!


    她先前跟我說過,說我要大禍臨頭!


    她男朋友的父親,是學校就業辦的領導,一定是他們做了手腳。


    那一刻,我從未痛恨過這樣一個女人,我跟她沒什麽深仇大恨,她為何要這麽報複我?為什麽?!


    走出教學樓,我再也抑製不住眼淚了;你們知道嗎?我是一個鄉下孩子,沒有背景、沒有關係,誰也不會為我伸冤,被人整了,隻能抱頭痛哭,哭得那麽無力。


    我的母親,還有白姐,她們那麽希望我能從大學畢業,希望我能快樂的活著。可我卻辜負了她們,空有一腔熱血,緊攥的拳頭都鼓起了青筋,卻又顯得那麽無力。


    後來我想到了白姐,或許她能幫到我;可我傷了她,她簡直恨死我了,我哪裏還有臉去找她?


    那天上午,毒辣的太陽讓人發昏,我瘋狂地跑出學校,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仿佛生命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去年年底,那個一無所有的時候。


    站在工河大橋上,冷風吹來,我放聲大哭。


    這就是命運,我的命運!


    那時候,我多麽想找個依靠,或許是母親,或許是白姐。


    可我誰也不能見,假若母親知道了,她一定會傷心死;而白姐呢?她躲著我,我也沒臉見她,真的沒臉了;我和陳芳做了那種事,我怎能再厚顏無恥地去欺騙感情?!


    那天,我覺得我的人生糟透了,有些東西,你可以不去擁有;可一旦擁有了再失去,那便是刻骨銘心的痛。


    後來我坐在工河沙灘上,眼神呆滯地看著河水,一點一點漫上沙灘,又一點一點退去。


    白姐沒了,學校沒了,我什麽都沒了,嗬!本來就他媽一無所有……


    晚上的時候,陳芳打來了電話,我是多麽不想就這麽錯下去,可為了白姐,我隻能一錯再錯。


    我們見麵的地方,約在了鳳凰山莊,一個專給有錢人私會的地方。


    下了出租車,我就看到陳芳站在門口等我。


    “怎麽?爹死了?!”她見我臉色不好,很不客氣地跟我說。


    “心情不好。”我冷冷回了一句,實在無力再去強顏歡笑,去討好她。


    見我這樣,陳芳猛地抓住我衣領,本來挺漂亮的臉蛋,瞬間變得猙獰:我不管你是爹死了,還是媽癱了,一會兒進去,你必須給我高興起來!


    她這樣,讓我特別反感;本來跟她做那種事,我就帶著深深的罪責;而她對我的辱罵和折磨,更是讓我恨透了這個女人!我點點頭,什麽都沒說,就朝山莊裏走。


    她在後麵,猛地拉住我說:先笑一個。


    我看著她,特別不情願地笑了一下。


    “嗯,還可以。”她點點頭,又立刻說:“我今天約了個客戶,今晚你要好好表現,我希望通過你,能促成這筆生意。”


    “東西呢?”我冷冷地問她,我知道她什麽意思,但我不能白白付出。


    她挎著我胳膊,靠在我肩上說:“東西快弄到了,你別著急。”


    我說你最好快點,我不是傻子。


    她冷笑了一下,又故作高興說,知道了,先幫我把合作搞定了再說。


    我們到了山莊三樓,那是一個特別豪華的大套間;進了門,我抬起頭,沙發上坐了一個胖女人,有200多斤。


    “麻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陳芳扭著蠻腰走過去,樣子騷的出水。


    “嗬!沒關係,我也剛到。”麻姐瞥了陳芳一眼,隨後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


    見到我,她似乎眼前一亮,趕緊把腿上的包放到一邊,抖著肉肉的下巴問:“這位是?”


    陳芳趕緊坐過去,抱著麻姐的胳膊說:他呀,我男朋友,還可以吧?


    麻姐笑了,那笑充滿了惡心,讓人惡心;她甩開陳芳站起來,朝我伸手說:你好啊,帥哥!


    我也趕忙笑著跟她握手,很虛偽地說:您好麻姐,一直聽芳姐提起您,說您人特好。


    我這麽說,麻姐高興地不得了;她抓著我的手,不停地在我手背上撫摸,還很俏皮地朝我眨眼說:小家夥嘴真甜!


    麻姐這人又胖又醜,賣萌地時候,簡直能讓人吐出來;但我還是要笑,我知道陳芳叫我來幹什麽,這個混蛋女人,她不僅霸占我,還要拿我做交易。


    我悄無聲息地把手抽回來,麻姐的臉色突然冷了一下;陳芳嚇壞了,趕緊站起來說:麻姐啊,你可不知道,我這小男朋友,性子烈著呢;我跟她這麽久,都沒馴服他!


    麻姐一笑,坐到餐桌上說:姐姐最喜歡性子烈的小野馬,夠勁兒!你要訓不服,姐姐可以幫你調教兩天。


    陳芳很圓滑,刻意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說:芳芳哪裏舍得啊?小誌還那麽小,可經不起麻姐您折騰。


    麻姐斜了她一眼,陳芳頓時驚了一下;麻姐又朝我笑說:小誌是吧,坐下來吃飯吧。


    我趕緊坐下來,陳芳坐到我旁邊,桌上點了很多菜,一看就價格不菲。


    麻姐似乎挺中意我,吃飯的時候老給我夾菜。


    陳芳就跟麻姐談合作,我聽了半天才明白,陳芳要開公司,想讓麻姐投錢。


    “行了,別絮叨了,我就是看在小誌的麵子上,這錢也會投給你。”麻姐說完,桌子底下就伸來一直腳丫,輕輕踩到了我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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