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好久沒做過夢了,尤其是夢到童年的時候,大概有2000多年沒有做過有關於母親的夢了吧。


    估計是因為太久沒有人叫我阿瓷了,所以猛然提起這個稱呼,忍不住就讓我想起了過去。


    那個叫白且安的女孩,太像小魚了,我甚至有些不忍心對她下手。


    事實證明,慈悲是最多餘的東西,要不然我也不會輸的一無所有。


    可如果再選擇一次的話,可能我依舊無法下手,因為隻要看著她,我就會想起小魚,那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


    白且安跟她真的特別特別像,尤其是白且安同付景深撒嬌的時候,像的我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我甚至以為是小魚又活過來了。


    所以她問我你叫什麽名字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告訴她:阿瓷,我叫阿瓷。


    殺死母親以後,我離開了家,那個囚禁了我很多年的地方,我想做個好人,想拋卻那黑暗的過去,像個普通人一樣的活下去。


    可是我的母親怎麽允許我做一個普通人呢?


    離開的第七天,我才發現,她就算死了,也會影響我一輩子,因為我在渴望鮮血,身體在不斷的叫囂著需要鮮血。


    我真的已經變成一個怪物了,一個可怕的,需要吸食鮮血為生的怪物。


    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所以隻能努力的克製自己汲取鮮血的那種衝動,可無論我吃再多的東西,都會感覺到饑餓,把肚子灌得滿滿的,也會覺得渴。


    隻有鮮血才能解決我的渴望。


    最後我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嘴裏都是鮮血的味道,麵前是一具屍體,屍體的脖子被人用利齒撕裂。


    我殺了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


    有人發現了,他們說我是吸血的怪物,要燒死我,我殺了人,很多很多的人,睜開眼的時候,烈焰燃燒了整個村子,沒有人活下來,除了我。


    我行走在荒野當中,不願意再去有人煙的地方,對於鮮血的饑渴,瘋狂的折磨著我,讓我像一具行屍走肉。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沒有抵抗住骨子裏的瘋狂,或許從第一次吸取鮮血開始,我就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就像我母親說的那樣,你是一個怪物,永遠都不能見光的怪物。


    是的,我是一個怪物……


    活人都想殺了我,那我又何必克製自己呢,活得更瀟灑一點不好嗎?我開始殺人,開始吸取鮮血。


    每個人的鮮血都是不一樣的,少女的鮮血更加甜美一些,那些庸庸碌碌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縱情風月,鮮血都額外的腥臭。


    還有許多官員,鮮血更加髒汙。


    我比較喜歡殺那些讓人感覺惡心的人,卻更喜歡少女的鮮血。


    有時候稍微清醒一些,覺得自己很可怕,可大部分的時間裏,我是根本不會清醒的,瘋狂就瘋狂吧,反正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愧對了我。


    人是會變的,我從不願意殺人,到習慣殺人,從被動飲血,到主動飲血,最後殺人如麻,再也忘了初心,隻不過是短短的幾年罷了。


    我以為我是那高高在上的神,可以主宰別人的生死。


    直到閻羅出現。


    我受了傷,被打落無間,他也受了傷,而且傷的比我嚴重,我輸了,又沒有輸。


    這無間也是蠻有意思的,遲早有一天,我會回到人間去,當時我就是這麽想的。


    可我沒想到,我整整策劃了3000年,最後還是輸了,為什麽?難道真的是邪不勝正嗎?那麽什麽才是邪?什麽才是正?


    其實我到現在還不懂。


    直到最後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最想要的東西,還是小魚。


    或許不是小魚,隻是一個懂我的,真正在意我的人。


    其實我是很羨慕白且安的,她有一個愛自己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一群朋友,而我一無所有。


    所以一切都是奢望。


    失去肉身被重新囚禁在無間當中的這段日子裏,我想過很多很多,偶爾會想起小時候,想起白且安,想起我的母親還有小魚。


    有時候還會想起很多很多我已經記不住名字的人,想的越多,心裏反而越寂寞,而我隻能被囚禁在這陰陽八卦裏,日複一日的看著祭壇裏的風景。


    其實就算他們放我出去,我也是沒辦法在外麵活多久,因為我失去了所有的能力,現在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而且無法修煉的遊魂。


    我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讓自己魂飛魄散,不知道為什麽,卻下不了手,大概是想要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卻一件都沒有實現過,所以格外的不甘吧。


    門被推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幻聽,直到白且安從門外走進來,提著一壺酒。


    “聽說你很寂寞。”


    “誰告訴你的。”我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隻要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好,明明是她毀了我的一切,可我卻從未怨恨過。


    甚至到了最後,都沒想過殺掉她。


    “大概是我幻聽了。”白且安在我身邊坐下,給我倒了一杯酒:“我明天就要結婚了,這算是喜酒吧,喝完記得給我發個紅包。”


    我掏了掏兜,做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手勢:“那這酒我就喝不起了。”


    “先欠著也行。”她把酒杯推給了我,然後就開始絮絮叨叨的念叨,說她開始恐婚,大概是得了恐婚症,有一種想臨陣脫逃的感覺。


    “需要我帶著你私奔嗎?”我半真半假的道。


    “啊……算啦,付景深會瘋的。”提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眼裏全都是甜蜜,又跟我說了很多很多,都是跟他有關的。


    一壺酒喝完以後,她走了,我坐在池水邊,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晚上,這個時候的她,應該已經嫁給付景深了吧?


    我有些後悔,在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問過她,我們算是朋友嗎?


    我覺得大概是算的吧。


    我又記起閻羅對我說的話,洗清了身上的罪孽,我還是可以轉世的。


    或許做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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