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點點頭。


    如何說服藍紫煙,陳楚心裏一點譜都沒有。但是他得盡力去做。


    半個小時後,陳楚與藍紫煙已經在冥泰安排的馬車上。陳楚因為還要回去將黑王帶走,於是順帶隻能帶上梅菲兒。


    就這般,一行三人,加上黑王,馬夫馬原正式離開了首都。陳楚都沒來得及跟寧小妹道別。他想來日方長,他還是要回首都來的。


    畢竟小妹是自己的守護星,這個格局在,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一路出了首都,馬車疾駛而去。


    藍紫煙坐在馬車上首,陳楚與梅菲兒相對而坐。


    同時,陳楚也在出城時便讓藍紫煙飲了他的血。這個時候,藍紫煙便已恢複了氣血之力。


    時間是上午十點。


    馬車出了首都,正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陳楚手裏有冥泰簽的通行證。這通行證在天府境內,不管是哪裏都可自由出入。


    雖然是上午十點,但外麵依然是血色的夜空。


    陳楚掀開窗簾,有絲絲的冷風灌了進來。


    這裏的天氣似乎永遠是這種常溫狀態,穿春裝可以。過分點穿冬裝也可以。但牛逼點的,穿夏裝也可以。


    高速公路兩邊有栽種的許多樹木,綠樹成蔭。


    那些路燈卻是已經廢舊不能用。這路燈還是二十年前屬於比克國的。但現在也沒人來拆除。


    馬車裏,陳楚看了藍紫煙一眼。藍紫煙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似乎一點也不奇怪為什麽會被放了出來。


    或則,她明白被放出來是因為什麽。


    梅菲兒這時候麵對藍紫煙又是一番心境,她覺得自己在藍紫煙麵前,已經卑微到了塵埃。


    藍紫煙也不會來理會梅菲兒的任何心理想法。因為人不會去考慮一隻螞蟻的心情。


    等到馬車行駛出一定的距離後,藍紫煙忽然睜眼對陳楚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已經送我到此,就不必再送了吧。”


    陳楚對上藍紫煙的眼神,她的眼神如一泓清水,沒有任何殺傷力。卻又讓人覺得什麽都無法隱藏。


    陳楚當然不能就這麽敗陣,他知道藍紫煙是完全洞悉了自己的目的。當下道:“藍元帥修為雖高,但畢竟是敏感人物。此去還有許多關卡,若無我手中通行證。會惹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藍紫煙淡淡道:“看來我被總領長大人製住,這件丟臉的事情已經讓陳先生覺得藍紫煙百無一用了。”


    陳楚呆住,這女人的言語實在太過犀利。如果自己繼續堅持送她,反而就是看不起她了。


    “陳先生突然不說話,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或則說身上有什麽任務?是針對我藍紫煙的任務?”藍紫煙繼續問道。她的語言就像是攻擊的招式,一波接一波,一環扣一環。讓陳楚難以招架、


    陳楚打法厲害,可是講起這些語言狡計,卻是遠不如藍紫煙。


    他總不能無奈的說,我就要跟著你吧。


    如果藍紫煙執意要甩掉自己,她展開身法,總是能找到機會甩掉的。一旦真的到了這一步,再追上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已經撕破了臉皮。


    陳楚微微苦笑,道:“沒錯,我有任務在身。”他決定坦誠了。


    “想要我重新回去掌控政權,然後來幫助天府聯盟抵禦屍皇宮的進攻?”藍紫煙灼灼的看著陳楚,問道。


    她的眸子如點漆,美麗中帶著一層大氣與靜氣。被她這麽一問,即使是陳楚,也有些微微的緊張。


    這個女人居然能讓陳楚如此人物緊張。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了。


    “對!”陳楚回答道。


    梅菲兒看著兩人的對答,也不禁微微緊張。這種氣氛確實很緊張,讓梅菲兒有些喘不過氣來。


    外麵的黑王在給馬原帶路。


    馬車內,藍紫煙忽然微微笑了。笑的平淡,也不知道她是在欣慰而笑,還是冷笑。


    她隨後道:“陳先生,我勸你不要白費功夫。即便我掌權,也不會去幫天府。我肯,我下麵的人也不會肯。天府的人殺過我們藍氏多少子弟兵?我們沒有理由幫忙。”頓了頓,道:“這個道理,就像是如果現在的處境是藍氏麵對屍皇宮。而天府在後,天府也不會出手。”


    陳楚也知道,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來之前,這種難度,我跟總領長大人提過。他也知道,但他說他隻是做他該做的。”頓了頓,道:“也許你還不知道,總領長大人已經罹患肝癌,命不久矣。他一個垂垂老人都在努力堅持,我沒道理不堅持。”


    藍紫煙微微動容。隨後道:“我也察覺出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原來如此。”頓了頓,道:“冥泰這個人,我是佩服的。不過也僅限於此,他人造化,他人去做。一切與我無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陳楚道:“神皇宮打下天府,下一個就會是你們藍氏。你不去掌權,你的草包哥哥能抵抗的住?”


    藍紫煙淡淡道:“藍氏交給藍陵是我父親的意思。即使藍氏覆滅,那也是我父親的願望。我做為子女,自該完成父親的願望。”


    這話說的淡淡,陳楚便從其中聽出了藍紫煙的悲憤。她將藍氏交出,是出於她的傲氣,她不屑。既然你要交給那個藍陵,可以,我就交給她。


    這是一種舍我其誰的自信與驕傲。你要來拿,可以,給你拿去。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頭。”陳楚忽然說道。


    藍紫煙看向陳楚,道:“是嗎?我也很想知道陳先生你要如何說服於我。願意聽聞你的高見。”


    陳楚道:“這個魔頭就是心中的執念。”


    “沒有執念,我們如何求取大道?”藍紫煙道:“難道陳先生心中沒有執念嗎?”


    陳楚道:“我自然有我的執念。可是之所以稱為魔頭,是因為你這個執念是錯的。”


    “那兒錯了?因為不能救眾生,所以我錯了?”藍紫煙淡淡道。


    救眾生?這是小說裏英雄的概念。


    但是如果在現實裏說出來,難免顯得可笑,不切合實際。


    陳楚覺得與藍紫煙的談話非常難以開展下去,這個女人,什麽都看的透徹。根本沒有什麽語言能動搖她。


    “藍紫煙……”陳楚深吸一口氣,道:“你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堅如磐石。你看見你的手下死,一樣會痛。在藍氏,那些子民,那些士兵把你當做了神。你要他們去死,他們不會皺眉。而當真的有一天,屍皇宮逼近,屠戮他們時,他們淪為亡國奴時。你會更加心痛後悔。你也知道,你這次的任性是錯了。害死了這麽多關心你的人。你何苦還要繼續錯下去?”


    陳楚頓了頓,道:“難道就是因為你覺得不繼續下去,那麽他們的死就算是白死了?就因為你心中的一股傲氣,便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藍氏的人去承受這個滔天惡果?”


    藍紫煙靜靜的聆聽陳楚的話語,見陳楚不說了,便道:“說完了?”


    毫無動容!


    陳楚歎了口氣,也知道肯定沒用。真這麽好說動,藍紫煙也就不是藍紫煙了。


    “我說完了。”陳楚道。


    藍紫煙道:“你說完了,我忽然有幾句話想說給你聽。”


    陳楚微微一怔,隨後道:“你說。”


    藍紫煙道:“自漢武帝廢罷黜諸子百家,獨尊孔子,從此孔子就是讀書人的祖師爺。聖人孔子本身無錯,錯的是**專政。後人一旦有任何學說與孔子的學說不同就是異端。科考之中,讀書人敢不尊孔子的學問,那也別想有任何出路。因此,孔子的存在,反而是遏製了所有的思想。就算是之後的王陽明的心學與朱熹的格物致知。他們也必須依托於孔子的學問,才得以推廣。而陳先生你就是孔子學問,你認為你是對的。隻要不依從你的觀念,就是錯的,是不是?”


    陳楚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陳楚終於切切實實體會到了藍紫煙的言語毒辣楚厲之處。自己想要用語言來說服她,根本不可能。


    “如果陳先生你無話可說,那我們就此道別吧!你是一個外人,屍皇宮,天府,藍氏,都與你無關,你不必趟這個渾水。”藍紫煙隨後道。


    陳楚道:“沒錯,我現在確實什麽都可以不管。因為我要的東西,總領長已經全部交給了我。我大可一走了之。但是我同樣答應過總領長,我會竭盡所能的來說服你。”


    “你已經竭盡所能了。”藍紫煙說道。“再耽誤下去,也是浪費功夫。相信你來這個中千世界不會是旅遊。去辦你的正事吧。”


    “我不會離開的。除非是事情已成定局。除非是天府聯盟已經覆滅,否則我不會離開你半步。”陳楚很堅定的說道。


    藍紫煙多看了陳楚一眼,隨後道:“隨便你吧。”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養起神來。


    陳楚大覺頭疼,這藍紫煙真是又臭又硬。


    梅菲兒在一邊也幫不上忙。她覺得自己連跟藍紫煙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天府聯盟!


    比克首都!


    秦洛已經定好了和白靜柔的婚禮日子。就在三天後,現在秦洛是絕對的新貴。到時候想巴結他的人數不勝數,所以這場婚禮,秦洛想要低調都不行。但秦洛也不打算低調,因為婚禮對於白靜柔,對於他來說都是一輩子的事情。


    不過他已經提前說了,接受賀禮的價值,不能超過一千天府幣。


    一千天府幣也就相當於三百人民幣。


    白靜柔一直以來喜歡秦洛,卻從不知道秦洛是這樣耀眼的人物。在知道後,她惶恐過。但是秦洛以男人獨有的溫柔感染了她。秦洛真將她當成了天上的星星一般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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