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隨即計上心頭,要了紅酒跟許舒喝。許舒的酒量陳楚可是太清楚了。許舒也知道陳楚的鬼心思,不過夫妻之間,確實需要這樣的情趣。便也裝作不知的配合陳楚,喝了一杯紅酒。


    果然,許舒喝過紅酒後,美麗的臉蛋變得嬌媚起來。身上的香味格外的好聞,她的臉蛋成熟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回到喬老的別墅後,許爽在客廳裏看電視。妙佳和許彤自然都已經睡了。許舒看了兩個孩子一會後,方才去洗澡。陳楚也悄悄進去,各自吻了下兩個孩子。吻許彤時不小心把許彤弄醒,不過小丫頭倒沒有什麽反應,喊了聲爸爸,又甜甜的迷糊睡了。


    陳楚陪著許爽看電視,聊了會天。在許爽心裏,其實還是很敬重陳楚的。聊了一會兒後,陳楚的電話響了。陳楚拿起一看,是沈出塵打過來的。


    陳楚對許爽道:“我去接個電話。”便朝陽台處走去。接通後,沈出塵的聲音傳來。“陳楚……”


    “塵姐!”陳楚聽出沈出塵的聲音有些凝重,擔憂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沈出塵苦笑,道:“確實是出了點問題。我在南洋這邊,之前我聯絡華人商會出錢,練了幾支精兵。這些精兵的武器,裝備都很出色。所以我依靠他們在海上爭奪產權,一向都沒什麽問題。同時,這幾支精兵還為各大商會服務,保證他們在南洋不受土著,和軍閥的侵擾。”頓了頓,道:“不過我之前下了一條規矩,任何商會想要動用這幾支精兵,都必須有我的親筆批準。很多時候,他們自己有問題,總是想著占別人便宜。所以我有幾次沒答應出兵。”


    陳楚皺眉,這些華人商會出了錢,用不到兵,看來問題是出在這裏了。當下擔心的道:“塵姐,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沈出塵微微一歎,道:“你也別太擔心,還在掌控之中。是這些華人商會聯絡了當地軍閥,殺了我手下幾名將領,他們想要奪權。現在我人在南洋一帶的叢林裏,這些軍閥借著演習之名,想要將我在叢林裏的基地給毀掉。”


    “需要我做什麽?”陳楚問話很直接。


    沈出塵道:“我現在人在叢林的基地裏麵,抽不開身。這件事情的鼓動者,是南洋司徒家的老太婆。這個老太婆言語囂張,絲毫不把我們天縱放在眼裏,揚言若沒有她的財力支持,天縱便屁也不是。如今三家軍閥的聯手,也是她出錢促成。我要你趕到南洋,將這老太婆斬首,也讓南洋的人知道,開罪天縱會是什麽下場。”


    “好!”陳楚應道。


    沈出塵語音一柔,道:“也不用太著急,四天之內趕到就可,你還可以在燕京多陪家人兩天。”頓了頓,歎道:“我倒不是怕了這三家軍閥的聯手,他們全部保存實力,指望著同伴上。成不了氣候。說到底,他們這番作為,也是騙騙老太婆的錢,順便想在我身上敲詐一筆。我痛心的是這些華人商會,他們之前全部受過這些軍閥的屠戮,敲詐。他們都是被殺怕了才知道,光有錢,沒有權力在手,就等於是肥羊。所以我在這個前提下,提出讓他們出錢訓練精兵。他們才乖乖答應,沒想到這些人,傷疤好了還沒兩年,轉手就跟這些迫害過他們的軍閥聯手,反過來對付我。”


    結束了與沈出塵的通話後,陳楚拿著電話發了會呆。其實他心裏也很想念傾城,但是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打通之後,要用什麽話來跟傾城說。怎麽解釋沒有回西伯利亞。是,可以欺騙她,她一定會信。但陳楚怎麽能欺騙她?


    如果說實話,這種事情在電話卻又溝通不清楚。所以隻有等幫塵姐解決了南洋的事情後,再回西伯利亞,跟傾城溝通。


    西伯利亞。


    伊爾庫茨克,天縱軍事學校。


    夜色深沉,雖然已經三月開春,但伊爾庫茨克的夜晚還是非常寒冷。


    外麵寒風呼嘯,像是一個怪獸。在陳思琦的臥室裏,葉傾城穿著睡衣,套著一件羽絨服推門而進,手裏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麵條上蓋了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陳思琦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是患了感冒。幾天都不想吃東西,剛剛她喊餓。葉傾城馬上鑽出被窩,給她煮了一碗麵條進來。


    “快趁熱吃吧,我的小姑奶奶。”葉傾城長發垂著,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嘻嘻,傾城姐你真好。”陳思琦接過麵條,吃了一口,又把雞蛋分給葉傾城,道:“你也吃一個。”


    “你吃吧,我不吃。”葉傾城道:“最近看油膩有點反胃。”陳思琦道:“這麽一大碗我可吃不完,我去給你拿雙筷子,咱兩一起吃。”說著就要起身。


    “得了,姑奶奶。我去拿,你別折騰了。”葉傾城連忙阻止她。


    待葉傾城拿了筷子進來,兩姑嫂便熱乎乎的吃起麵條來,倒也其樂融融。忽然,陳思琦想到什麽,道:“你以前也挺愛吃荷包蛋呢,怎麽突然會反胃呢。該不會……”她的臉蛋上閃過喜色。道:“該不會你有了吧?”


    葉傾城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期盼之色,但嘴上卻道:“這事多沒譜啊,別瞎說。”


    陳思琦道:“我倒是希望你快點有個小寶寶,這樣我就可以當姑媽了,你也可以當媽媽了。”頓了頓,道:“也不知道哥什麽時候回來,要不咱們給他打電話問問吧。”


    葉傾城忙道:“別!”她吃了一口麵條,道:“他是忙正經事,忙完了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打個電話又有撒。”陳思琦雖然這麽說,卻也沒再繼續堅持。


    便在這時,葉傾城的手機響了。


    “一定是哥打來的,我有預感。”陳思琦驚喜的道。葉傾城拿出手機,看了下來電號碼,卻是個陌生號碼。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對陳思琦淡淡一笑,道:“你這預感更沒譜。”說著接通了號碼。


    對方的聲音顯得有些深沉,道:“喂!”


    “你是……貝仔?”葉傾城猶疑一瞬後,肯定的說道。


    “是我!”貝仔沉聲道:“你說話方便嗎?”


    “嗯!”葉傾城心中奇怪極了。


    “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六天了,陳楚在燕京,和一個叫許舒的一起。他們還有一個女兒。”貝仔話一說完,便掛了電話。


    葉傾城卻是呆住了,在貝仔說出許舒的一瞬間,她的心口猛烈一痛,就似窒息一般。如果貝仔說陳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葉傾城絕不會相信。她對陳楚是絕對信任的,但許舒,這個女人,葉傾城是知道的。


    直覺告訴葉傾城,貝仔沒有說假話。


    察覺到葉傾城神色不對,陳思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不是!”葉傾城搖頭,道:“是我靜姨打的電話過來,南洋那邊出了點問題。陳思琦,明天我要去一趟南洋。”


    “嗯,好!”陳思琦又連忙安慰葉傾城。葉傾城盡管心中痛如刀割,但為了不讓陳思琦擔心,一直強忍著。


    “我先去打個電話,陳思琦,你先睡。”待陳思琦吃完麵條後,葉傾城說。


    “好!”陳思琦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葉傾城拿著麵碗進了廚房,強忍著心頭劇烈的酸楚,將碗洗幹淨,然後上樓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拿出那部衛星手機,沉吟一瞬後,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陳楚的電話。


    葉傾城手心微微顫抖,撥出陳楚的手機號碼,但剛一撥出,她就似觸電一般的掐斷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傾城仰起頭,抑製住眼裏想要竄出的水汽。半晌後,她撥通了道左滄葉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道左滄葉的聲音驚喜中帶著意外,道:“小妹……”頓了頓,又是語音一變,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別擔心,大哥會幫你解決。”


    葉傾城聽到來自道左滄葉的關切聲音,心中的柔軟終於被擊中,淚水宣泄而下。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好半晌後,她才平複情緒,道:“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但是你不準問我是為什麽。”


    道左滄葉微微意外,隨即點首,道:“好!”


    “你幫我查一下,陳楚是不是在燕京。如果在,他住在那兒?你不要驚動他,也不要問我為什麽。”葉傾城忍住傷心,條理清晰的說。


    道左滄葉鄭重的點頭,他意識到了什麽,但現在小妹的情況,他什麽都不方便說。當下道:“你等一會,我馬上去查。”


    陳楚在燕京並不是一件隱秘的事情,道左滄葉稍一打聽便打聽了出來。隨後,道左滄葉電話打給了葉傾城,告訴她,陳楚確實是在燕京。


    葉傾城沒有再多說,掛斷了跟道左滄葉的通話。


    第二天,葉傾城對陳思琦謊說要去南洋。


    學校的負責人是左臨,沈出塵的心腹。對於葉傾城的安危他是很重視的,葉傾城說要外出,他沒有阻止,但卻派了兩名保鏢。這兩名保鏢都是鐵血戰士,除非是碰到非常強悍的高手,普通的軍人,社會混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陳思琦要送葉傾城,被葉傾城拒絕。葉傾城隻說要陳思琦快去給孩子們上課。陳思琦見葉傾城堅決,便也沒再堅持。


    葉傾城要去的自然不是南洋,而是燕京!


    且說昨晚,在燕京,喬老的別墅陽台前。陳楚打完電話,思忖著給葉傾城打電話時。卻正是葉傾城接到貝仔告密時。若是當時陳楚打電話過去給葉傾城,或許之後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陳楚把事情想的略過於簡單,也偏向於完美。而一旦其中環節出了差錯,那後果便會變得嚴重起來。


    收了電話進衣兜裏,陳楚抬頭仰望星空,今晚卻是一輪彎月。對於去南洋殺司徒家的老太婆,他倒沒有多擔心。擔心的是傾城……


    便在這時,許舒來到他身後。許舒很是敏感,看他情緒不高,不由輕聲問道:“是傾城打來的嗎?”


    陳楚轉身嗅了口她身上的香味,握住她的柔夷,將她攬進懷裏。她的小心翼翼讓陳楚察覺到,不把和傾城與她的事情解決好,對她們兩人都是傷害。許舒也會時刻不安。


    “不是傾城!”陳楚道:“我大後天要去南洋一趟,塵姐那邊出了點問題。南洋的問題解決完後,我再去西伯利亞見傾城。”


    許舒的頭靠在陳楚的肩頭,靜靜的依偎。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但唯一知道的是,分別在即,需珍惜。


    一架從中東土耳其飛往燕京的航班上。


    頭等艙裏,燈光明亮,艙門緊閉。


    真皮座椅上坐了一名女子,餐桌上放著一杯紅酒。這名女子年歲在二十七八之間,不過看起來卻如二十二歲的女孩。長發束起,顯得很是幹練。她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臉蛋精致美麗,美麗中透出一種大氣。男人一眼看到她,會覺得她是九天玄女,隻能膜拜,不能褻瀆。看她明眸皓齒,舉手抬足之間都有一種奇異的上位者氣勢。


    她的名字叫做海青璿,此刻,她的眼眸中有著微不可察的憂慮。


    淩晨六點,飛機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


    海青璿戴上墨鏡,提著行李箱,過安檢,出了機場。機場外天還未亮,寒冷氣息侵襲而來,海青璿卻是絲毫不懼這點冷意。她走路之間,穩定如山河,一看就是修為上乘之人。


    海青璿在機場外的樓階上站立,眼睛巡視片刻,立刻看到了黑色的binz。那輛binz車門打開,一身黑色風衣的海藍出現。


    “姐!”海藍麵上閃過激動之色,快步過來。海青璿摘下了墨鏡,看著海藍這個親妹妹,微微一笑,道:“你變漂亮了。”海藍替海青璿拿了行李,道:“走,我們先回家。媽一夜沒睡,就等你呢。”海青璿麵上閃過一絲苦澀,道:“爸媽還好嗎?”一邊說話,一邊跟海藍上了車。


    關好車門,海藍啟動車子,道:“爸媽聽說你出事,都很著急。爸爸本來想讓第五部隊突襲小組過去營救你們,但是突襲小組出了點問題。”


    海青璿微微蹙眉,道:“出了什麽問題?”


    海藍道:“突襲小組本來預定在琉璃島上進行野外突擊訓練。但就在你們出事前一天,小島上被人投了t9號病毒,病毒是真是假不知道,還需要進一步觀察隊員。但是短時間內,突襲小組都被封閉在小島裏,不準離開。”頓了頓,道:“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犯罪活動,敵人知道我們如果要救你,隻有派突襲小組。”


    “知道是誰投的毒嗎?”海青璿凝眉問。


    海藍一邊開車,一邊道:“是任長河。”


    海青璿眼裏閃過一抹恨意,道:“這個叛徒,當年跟爸爸產生分歧,賭氣下離開第五部隊。這些年,就一直沒停止過跟我作對。這次更是離譜。”


    海藍微微一歎,道:“任長河很狡猾,我們幾次派人去追剿他,非但沒有追到他,倒被他殺了我們幾個人。”


    海青璿道:“國安的人當然不成,任長河當初就有毒蛇教官的稱號,在第五部隊裏,無論槍法,用毒,還是身手,都是頂尖的。除非我親自去抓捕他,可惜我一直脫不開身。”頓了頓,她微微焦灼的道:“海藍,我們的人還全部困在中東臨近土耳其的邊境叢林中,我是拚死逃出來的。我的隊友全部還在苦撐,等著我去營救他們。”


    “我聽爸爸說了你的情況,姐,你不要擔心。你想要的人選我已經找到了,有他在,一定可以幫你救出你的隊友。”海藍篤定的說道。


    海青璿卻是不太樂觀,道:“克爾林奇這次出動了大部隊,是下死心想要把我們剿滅,要救出他們,那有那麽容易。就算你說的這個人有天大的本事,他一個人,又怎麽可能做到幫我救出隊友。”


    海藍麵有難色,道:“姐,你們現在是國際雇傭兵,與我們國家沒有絲毫關係。不是我和爸不想幫你,你提出的派出第五部隊的王牌特種隊,根本不可能。王牌特種隊在國際上參加過比賽,一旦出去被認出來,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美國與周邊國家不斷在鼓吹華夏武力論你是知道的,我們不能給他們以口實。”頓了頓,繼續道:“爸爸人還在上海,你出了這樣的事,爸一下子就病倒了,現在喬老都過去看望爸爸。喬老和爸爸已經商量過了,隻能給你派一個人。”


    海青璿沉默下去,半晌後,略略暴躁的道:“華夏武力論,去他媽的,美國這個婊子才是最大的武力國家,卻口口聲聲的指著我們來罵婊子。”


    “姐,你不要灰心。我跟你擔保,我們給你派的這個人,他一個人就可以勝過一隊王牌特種兵。”


    “你開什麽玩笑。”海青璿卻是不信,道:“王牌特種兵個個都是化勁高手,而且對槍械,炸彈,各種反間諜上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連我都不敢說能勝過他們一支隊伍。你……好,你說的人那個部隊的?”


    “我們國安的。”海藍弱弱的說。


    海青璿聽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火氣,道:“海藍,生死攸關,一百多條人命在等著我去救,我真的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國安我還不清楚嗎,你們搞搞情報,間諜還行。說到反恐,武力,跟我的隊伍都還差得遠了。”


    “姐,凡事有例外。我說的這個人前身是狼牙特種部隊的,後來又去了特衛局。當初他的槍法在百萬軍人中就是排行第三,現在已經是名符其實的第一。”海藍耐心的解釋,並轉了個彎,上了主街道。路燈明亮,路上寂靜一片,一個行人都沒有,倒是偶爾有車輛開過。


    “陳楚?”海青璿眉頭微微展開,道:“這個人我聽說過,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才。不過他的修為隻在化勁,我打倒他不需要五秒,至於你說的敵過一隊王牌特種兵,簡直是笑話。”


    “姐,咱們能不用老眼光看人嗎?你可能沒關注他之後的事情。我那兒有他詳細資料,等回家了我找給你看。”海藍道。


    海藍的家在大內裏麵。軍區大樓裏住著,三室一廳。到了大院時,天色破曉,空氣中霧氣很重。看著熟悉的大院,海青璿發了會呆。這兒有她很多童年的記憶,不過從十二歲後,她便進入了第五部隊。之後很少再回家。


    隨著海藍上了三樓,海藍提著行李箱開門。海藍的母親坐在沙發上,海母年歲在五十之間,頭發已經微微泛白,臉上有了不少魚尾紋。但依然看得出,她年輕時是一名美人。不然生不出兩個標致的女兒。


    看到母親,海青璿不可自覺的眼睛濕潤,飽含感情的喊了一聲媽!


    海母卻是冷淡的看了眼海青璿,然後起身,回房。隨後,砰的一聲,門重重關上。


    海青璿眼裏閃過苦澀,媽媽終是不肯原諒自己。但她也知道,媽媽是愛自己,擔心自己的。不然也不會聽到自己要回來,一晚上不睡。


    海青璿深深吸了口氣,她沒有時間傷感。因為還有一百多名信任她,跟著她的兄弟在死亡邊緣苦撐。她多耗一分鍾,他們便多一分鍾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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