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陳楚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吉列斯的臉頰上。吉列斯本來還在發瘋,這一下被抽得臉頰紅腫,嘴角溢出血絲。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陳楚,他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他是吉列家族的掌舵人,位高權重,眾生在他麵前都是螻蟻,但現在,他被打了。


    怒火,夾雜著兒子慘死,安穀娜再也不會理自己了。失望乃至絕望,吉列斯眼中情緒湧動,但偏偏,他安靜下去了。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梟雄,否則如何能坐穩吉列家族的位置。


    “吉列先生!”陳楚用上了真言術,語音震蕩,深入其腦海。凝聲道:“請你清醒一點,小少爺的死我們很遺憾,但是您若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豈不是讓仇者快,親者痛?”


    “什麽意思?”吉列斯凜然。


    “安穀娜洞府裏發生了爆炸,難道您沒看出來?我們為什麽不去救小少爺?因為當時小少爺身下壓了裝置炸彈,隻要一移動小少爺,炸彈就會爆炸。到時候,不但小少爺救不了,我們還會一起死。後來神像砸下,還是引爆了炸彈。如此之大的衝擊力,氣浪,豈是一尊神像倒塌能造就的,您說是嗎?”陳楚用標準的英文發音向吉列斯陳述陰謀,頓了頓,又道:“這分明是有人綁架了小少爺到這裏來,但是他的目的不是錢財,而是要引您前來,致您於死地。今日您僥幸生還,隻怕日後還會有諸多詭計。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出凶手,一來保您安全,二來也為慘死的小少爺報仇,讓他死後可得安穩。”


    “一定是那個小畜生!”吉列斯眼中閃過仇恨的火焰,道:“小畜生不滿我驅走他,不滿我要把所有的財產都給祥兒。我饒不了他!”


    沈出塵與陳楚及林嵐見狀方才長鬆一口氣。陳楚試探著問道:“既然如此,吉列先生,我們可以幫你處理您的敵人。但是依照……”


    “待我查清楚,一旦屬實。我答應過你們組織的,一定會做到。”吉列斯鐵青著臉道。


    陳楚也不再多說,他也覺得自己不太地道。好歹人吉列斯剛死了兒子,自己轉手一大耳刮子,又馬上提要他給錢。那錢還是個天文數字,也難怪吉列斯會臉色不好。


    四人上了竹筏,由陳楚撐竹篙,沿路返回。


    陳楚與沈出塵身上都是濕透了,不過兩人用氣血之力鼓蕩,讓身體如燙一般,倒不會覺得寒冷。


    吉列斯答應的很爽快,讓陳楚與沈出塵都覺得有些不安,覺得事情沒那麽順利。但是卻又無可奈克,隻能緊盯著吉列斯了。總覺得這個老家夥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


    返回到洞居人的地方,與貝仔和朱浩天匯合。行李包裏裝的大多是武器,沒有多的軍服,所以陳楚和沈出塵隻能繼續穿濕衣服。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暮色中,那些骷髏頭顯得可怕起來。吉列斯一言不發,臉色一直處於陰沉。


    由貝仔和林嵐陪著吉列斯在前先行,沈出塵與朱浩天說了進洞的種種事情,以及吉列斯後來的反應。


    朱浩天臉色沉重,半晌後,道:“塵姐,陳楚,我覺得吉列斯的反應有問題。他如今死了小兒子,對我們一行恨之入骨。這且不說,就算他相信陳楚的話,這是陰謀。但以他生意人的精明,他死了兒子,絕不會再甘心把那麽多財富拱手相讓。吉列斯看起來絕不是一個心腸慈悲的好人。”


    陳楚大覺有道理,這時候覺得,隻要用平常心跟朱浩天相處,這家夥倒也是聰明的,能找到事情的關鍵點。三人談話很小聲,貝仔和林嵐也聰明的將吉列斯夾住,不讓他落後。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如何做?”沈出塵問道。


    朱浩天道:“這種救人的任務太多的因素了,塵姐,你先給基地打電話,匯報一下情況。讓他們來界定怎麽才算完成任務。比如我們這次的情況,就是有些特殊。”


    “好,你們兩先過去,別讓吉列斯起疑。”沈出塵說完掏出了基地發的電話,這電話是全球衛星電話,而且是高端設計,絕對防水。即使在水中泡上三天三夜,也不會影響一絲的功能。


    “嗯!”陳楚和朱浩天一起朝前大步而去。


    陳楚忽然自嘲道:“我以為你會怪我私自帶了手榴彈!”


    朱浩天苦澀一笑,道:“如果沒有手榴彈,你和塵姐都會出事。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當時洞裏情況不明,不帶武器是愚蠢的作法。”頓了頓,他一凜,道:“陳楚,設計的人絕對是吉列斯最親近的人,他連吉列斯讓人不帶武器進去這一點都設想到了。神像倒塌,驚醒巨蟒,不帶武器,即使不被炸死,也要葬身巨蟒口中。這個設計的人,連環毒辣,心計簡直是可怕。”


    陳楚道:“嗯,你說的很對。現在就等塵姐問明情況,我們再做定奪。”


    說話間,兩人快步趕上貝仔和林嵐。吉列斯還是老表情,老表情即目無表情,不知道這老家夥在想些什麽。目前他是至關重要,如果他死了,基地就得不到三成股份。那麽任務就算失敗。


    如果是殺人,隻要陳楚一行人把指定的人殺了。那就不怕吉列斯不認賬,那時候基地也會算陳楚他們完成任務了。目前這個情況,著實讓陳楚他們心裏沒底。


    陳楚的衣服上還有腥臭味,但是這兒條件有限,他也沒辦法。山上的風總是帶著刺骨的勁力,林嵐不免擔心的問:“你冷不冷?”因為他衣服還是濕的。


    “沒事!”陳楚溫溫一笑,他搏鬥時是最威猛強大的戰神,但是平時就像是清秀幹淨的文藝小青年。兩者交替,有著說不出的魅力。


    眾人一直朝前走,誰都不會提起沒見沈出塵。吉列斯自也沒有注意,大約二十分鍾後,沈出塵悄然跟了上來。


    夜色深沉,也不適宜趕路,趁還沒近叢林。大家在外圍搭了帳篷。貝仔繼續陪吉列斯睡覺,順便監視保護。雖然吉列斯不像是個會因為死了兒子自殺的角色,但是萬事無絕對啊!


    沈出塵與朱浩天,陳楚,林嵐稍稍走遠了一些。沈出塵講了與基地溝通的結果。


    基地的回答是,隻要吉列斯肯心甘情願交出三層股份來,任務就算完成。但不能用非法手段強逼,如果吉列斯不願意,那麽就算任務失敗。


    沈出塵說完後,眾人都是一片愁雲慘霧。


    “塵姐,可以這樣。”朱浩天道:“吉列斯每年家族三成股份的收入,我們集團給他承擔出來。但是要他明麵上答應組織。這樣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林嵐愁眉苦臉的道:“吉列家族每年三成股份的收入,怕是有三十億泰銖那麽多,也就是說我們這次任務執行,不但收不到一分報酬,還要每年損失近十億人民幣。”


    沈出塵微微一歎,道:“也隻有小天這個辦法了。”這任務,怎麽都覺得完成得窩囊透頂。


    頓了頓,道:“陳楚,你跟我一起,我們找吉列斯談談。”


    陳楚點頭。沈出塵淡淡一笑,道:“你們也別愁眉苦臉,隻要我們人活著,再多的錢都可以賺。”


    “是,塵姐!”三人齊聲回答。


    簡易的露營帳篷裏,吉列斯自然是無法入睡,雙眼血紅,人像一瞬間老了十歲一般。


    沈出塵與陳楚在外麵,沈出塵對裏麵的吉列斯輕聲道:“吉列先生,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困了,有什麽事情回曼穀後再談吧。”吉列斯疲憊的說道。


    沈出塵執意,道:“吉列先生,事關重大,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


    裏麵沉默了片刻,隨後聽到他坐起的聲音。半晌後,吉列斯出了帳篷。


    三人走至僻靜角落,沈出塵首先對小少爺的死表示哀悼。吉列斯沒有說話,沉默著。隨後,沈出塵講了,願意承擔其損失,但一定要答應組織,交出三成股份。而沈出塵願意跟他簽訂私密的合同。


    “真的?”吉列斯驚訝的看向沈出塵。


    沈出塵點頭,道:“我旗下有不少產業,我可以先轉讓於價值你吉列家族三成股份的相對股份。這樣您總可以放心吧?”


    吉列斯眼神複雜的看了沈出塵一眼,道:“你知道我的三成股份,價值多少嗎?”


    沈出塵淡淡道:“吉列家族在曼穀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但是年總產值不超過一百五十億泰銖。”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吉列斯眼中閃現出精光。


    “不知道在國際上,吉列先生你可曾聽過天縱這兩個字?”


    吉列斯搖頭,道:“我對國際上的一些勢力不算很熟。”沈出塵也不著惱,拿出那部衛星手機,遞向吉列斯,道:“吉列先生,你不熟,但我相信你的手下中,一定有知道的。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問一問。”


    吉列斯狐疑的接過手機,隨後走開幾步,撥打了一個號碼。


    他問的是手下的負責情報的明隆。明隆,人稱隆叔。電話通後,明隆冷淡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警惕,道:“喂!”因為這個號碼是明隆的私密號碼,隻有吉列斯知道。


    “是我!”吉列斯冷聲道。


    明隆立刻態度恭敬起來,道:“主人!”


    “你知不知道天縱?”


    “您……是說國際上的那個天縱集團嗎?”明隆的聲音帶了一絲敬畏。


    “不錯!”吉列斯道:“你知道?”


    明隆帶著一絲苦笑,道:“天縱集團在西伯利亞有著強大的軍事實力,當地的軍閥都不敢得罪。而且在南洋一帶,控製了海上航運。凡過往的海船,無論是政府,還是屬於何種實力,都要上上繳百分之一的費用。光海運一項,天縱集團就可年入一百億泰銖。天縱集團還從事軍火買賣,倒賣軍火的利潤不可估量,他們的軍事力量已經大到了可以引起印尼暴亂的程度。”


    “天縱的首腦叫什麽?”


    “沈出塵!”明隆道。


    掛了電話後,吉列斯心中震撼無比,沈出塵跟吉列斯用了假名。叫做沈君,吉列斯還一直奇怪,怎麽這幫手下都叫她塵姐。現在吉列斯算是明白了。


    吉列斯來到沈出塵與陳楚麵前,他再度仔細打量了下沈出塵。若說自己在曼穀也算風雲人物,但與眼前的沈出塵一比,則差了不知多少。


    吉列斯此刻看沈出塵的目光時充滿了敬畏,道:“沈小姐,我不明白,您既然是如此人物,為何卻還要聽命於造神基地?”


    “這是我的私人原因,吉列先生,您隻需要相信我有賠償的能力便可。”


    “好,隻等您將相應的股份轉到我的名下,我便向你們基地回複,任務完成。”吉列斯深吸一口氣,說。


    “如此甚好,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沈出塵做了個請的姿勢。吉列斯點點頭,返身朝帳篷處走去。


    待他走後,沈出塵與陳楚相對苦笑。沈出塵道:“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怕是我們華夏隊又要成為笑柄了。”


    陳楚微微一歎,隨即道:“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塵姐,吉列斯對安穀娜的信奉到了一個癡迷的地步。不見得如此就能讓他妥協,萬一他咬定是我害死了他的兒子,他……我總覺得他對我有仇恨。所以,我們還是要時刻監視他。”


    沈出塵道:“他也是精明的生意人,希望不會做出糊塗的事情。嗯,你說的也對,事情沒成之前,必須時時小心。”


    這一夜陳楚與沈出塵都睡得很不舒服,又要掛心吉列斯的事情,還因為身上都有巨蟒的腥味,感覺衣服都是黏黏的,兩人可都有愛幹淨的人有木有。


    第二天,天還未完全亮。便即趕路,吉列斯還是顯得有些沉默,陳楚也隻能理解他是還未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


    繼續上路,慢慢的,感受著晨曦升起。看到這樣明媚的晨光灑在叢林裏,聽著不知名的鳥叫,新的一天總是給人新的希望。


    陳楚與沈出塵還是保持了警覺,以防叛軍。


    不過好在,一路走去,都未見叛軍的蹤跡。於當日夜晚,到達叢林外的草地上。兩輛越野吉普未曾被人發現,沈出塵與陳楚先分別用毛巾帶軍服去那片水草地裏各自洗了洗,換上了幹爽的迷彩服。


    雖然身上還是不太爽利,但比之前確實好了許多。現在也不用顧忌叛軍,於是吃過簡易食品後,開始連夜趕路。


    第二天中午,又過了那片叢林,終於到達了荒涼的戈壁上。依然,陽光猛烈,戈壁,荒涼,伴有風吹。


    隻是來時與現在的心境大有不同。a級任務果然棘手,不知道到時候所麵臨的s級任務又會是什麽樣子。


    陳楚覺得這次任務真心無奈,吉列斯的固執迷信,讓人沒辦法溝通。而那邊的局已經設好,神像為什麽會倒,那肯定是與機關石門有關。


    那是一個絕殺的局,無論怎麽樣,小少爺都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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