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葉經緯的連番責難,陳楚眼中綻放出凜然厲光。道:“現在說什麽都還為時過早,但我陳楚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擔當。我能不能贏,還有這個攤子如何收拾,也是我陳楚的事,不勞您費心了。”說完冷冷的瞥了眼葉經緯,那目光裏,是眾生都在腳下的一種掌控,讓葉經緯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陳楚說完後,分別看了眼葉傾城和道左滄葉,然後轉身徑直出去。他一出去,葉傾城冷淡的瞥了眼葉經緯,也跟了出去。


    在葉傾城心裏,最重要的人,隻有父親和陳楚。親情,她在乎。但若要選擇,葉經緯和陳楚之間,她不會有一絲的猶豫。


    葉傾城快步趕上陳楚,挽住了陳楚的胳膊,陳楚回過頭,她對著陳楚甜甜一笑。陳楚不由心中一熱,感動不已。他知道,即便自己是要去做萬人唾棄的事情,即便自己要下地獄。身邊的女孩兒都會毫不猶豫的跟著自己。


    “我們去哪兒呢?”葉傾城問。


    “去見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沈出塵?”葉傾城聰慧的問。陳楚點點頭,道:“嗯!”


    客廳裏,葉經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葉傾城臨出去的那一眼,那一眼中的冷淡讓葉經緯感到心悸。就像當年那個夜晚,大雨中,最後一次見到憐月。她也是這樣的冷淡……如果明天陳楚輸了,隻怕以傾城的性子,會比當年她媽媽還要剛烈。


    難道又要讓當年的悲劇上演?


    “道左,爺爺錯了嗎?”葉經緯覺得很累,忍不住向一邊臉色淡淡的道左滄葉問。


    “爺爺您永遠都不會承認有錯,不是嗎?”道左滄葉的話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但是葉經緯明顯感覺到他話裏有氣惱的成分。


    “有什麽話就說,你別給老子陰陽怪氣!”葉經緯怒道。


    道左滄葉微微一歎,道:“陳楚是一個驕傲的人,並不是您想教訓就教訓的。他的心性猶在我之上,您剛才的話,過火了。”


    “但他所做所為?”


    “他說過,他會承擔自己一切行為。並沒有任何逾越。”


    “難不成他真能贏你,還是說你們兩有約定?”葉經緯狐疑起來。


    道左滄葉道:“爺爺,這些小動作,我和他都不屑做。我今天想帶他去熟悉擊劍,但是他看也沒有看一眼。本來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現在的情況,我卻明白了。”


    “明白什麽?”葉經緯疑惑道。


    “擊劍,也是武術的一種。天下武術,無論千變萬化,都隻有一個目的,殺敵製勝。他雖不會擊劍,但卻是武術高手。我與他不拚修為勁力,隻論打法,他未必在我之下。萬法同源,他今天不見不聞,正是在養勢。而將婚事公諸於眾,召集那些有名望的人物前來,正是在逼迫他自己,加速養成他的大勢。也就是說,他已經無路可退。這口大勢的養成,一旦爆發出來,爺爺,你想會是什麽效果?”


    “山崩地裂!”葉經緯微微失色。


    道左滄葉道:“沒錯,我都已經感受到了來自他給我的壓力。陳楚此人,機智與勇猛都可說是天下少有的人物。他配小妹綽綽有餘,我不懂您為何要排斥他?”


    葉經緯沉沉一歎,道:“他人再如何優秀,但在爺爺眼裏,也沒人能配得上傾城。爺爺是舍不得傾城,並不是針對他。”


    道左滄葉歎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梅園也在莊園之類,是獨立的一棟小別院,梅樹一簇簇的,正鮮豔開放,沿路而進,梅樹漫漫,香味兒彌漫,落花撒滿一地。


    陳楚與葉傾城相攜著踩著花瓣,在夕陽照耀下,進了小樓房裏。沈出塵一個人居住在此,有專門請回來的保姆照顧。


    陳楚與葉傾城進門後,在書房裏見到了正套著耳機聽歌的沈出塵。


    “塵姐!”陳楚歡快的喊了一聲。沈出塵轉過頭來,放下耳機,麵上露出笑容,站了起來走向兩人。葉傾城衝沈出塵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喊道:“塵姐!”相比陳思琦的膽怯,葉傾城卻是絲毫也不懼沈出塵的氣場。沈出塵打量了葉傾城片刻,連連點首道:“難怪陳楚這麽喜歡你,不錯,不錯!”頓了頓,道:“傾城,初次見麵,送你一件小禮物,希望你喜歡。”說完手中多出一個錦盒,遞了過來。


    葉傾城也不扭捏,大方的結果,道:“謝謝塵姐!”沈出塵輕輕一笑,道:“陳楚,你幫傾城戴上。我選了許久,覺得應該還是不錯的。”


    錦盒打開,裏麵是一條……嗯,陳楚覺得是手鏈。手鏈是最頂級的純鑽,沒有一絲雜質。並且有幾顆細小的心形藍寶石做點綴。不用說價值肯定很是不菲。陳楚還沒覺得什麽,葉傾城卻是驚訝出聲,隨即麵色扭捏起來,遞還沈出塵,道:“塵姐,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陳楚我當他是親弟弟呢,那你就是我弟妹,有什麽不能要的,你不收我可就生氣了。”沈出塵笑道。


    葉傾城道:“可是……”陳楚拿過手鏈,道:“塵姐是大富婆,不要白不要。再說不就一鑽石手鏈嗎……”


    沈出塵翻了個白眼,道:“你個不識貨的煤老板。”葉傾城也忍不住輕笑,向愕然的陳楚解釋道:“這是蒂芙尼公司在上個世紀做出的第一批珍品,叫做烈焰輕歌,曾經賣給過英國皇室。後來輾轉流落在民間,後來又被蒂芙尼公司高價收回。其中的含義與珍藏價值就高達六千萬美元。現在市場上,烈焰輕歌炒作到了七千萬美元。你聽聽……”說著,取過烈焰輕歌搖晃兩下,立刻發出非常輕柔的樂聲。


    陳楚張了張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這麽一根手鏈,竟然貴得這麽離譜。他無形中都覺得這玩意有點重了。


    葉傾城猶豫著不敢接受,陳楚已經拿過手鏈,幫葉傾城戴上。戴的時候,葉傾城和沈出塵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陳楚看了一眼葉傾城皓腕上的烈焰輕歌,自言自語道:“不怎麽樣啊這設計,明顯大了,這麽鬆。”


    “這是腳鏈!”葉傾城覺得陳楚太丟臉了,紅著臉跟他解釋。


    沈出塵也是啞然失笑,道:“沒見識的煤老板啊!”陳楚解開烈焰輕歌,不滿的抗議道:“塵姐,你侮辱我就算了,別瞧不起煤老板啊!”說著就蹲了下去,幫葉傾城戴上。葉傾城那願意在人前這麽輕賤他,連忙阻止,但陳楚眼神阻止了她。為她做這些,比起她為自己的做的,真不算什麽。但這個舉動卻讓葉傾城感動不已。


    道左滄葉與沈出塵是老相識,而且道左滄葉一生眼高於頂,唯一愛慕的人就是沈出塵。所以在晚上,道左滄葉邀請了沈出塵外出遊玩洛市。


    在這兩個月裏,也算是華夏隊隊員最後輕鬆的日子了。所以,狂歡縱酒,都是無妨的。


    第二天早上,梁峰與厲若蘭還有梁幼淩到達。陳楚與葉傾城一起去迎接,梁峰算是陳楚的幹爹,他這位幹爹來見幹兒子和幹兒媳婦,自是不會小氣。給葉傾城的見麵禮是一條叫做天使之淚的項鏈,價值一千萬人民幣。如果沒有之前沈出塵的烈焰輕歌在前,這條項鏈也是頂尖的貴重了。


    葉傾城跟著陳楚一起喊幹爹,梁峰樂得不行。隨後梁幼淩也歡快的喊陳楚師傅,喊葉傾城師娘。葉傾城對小孩子和喜歡,當即牽起梁幼淩的手,要帶他去買好東西吃。厲若蘭也笑容滿麵,不過心中還是難掩一絲酸澀的,對陳楚,她是有過那麽一絲悸動的。


    迎接完梁峰後,陳楚又與葉傾城開那輛賓利去迎接海藍。海藍是人民公仆,送上的禮物當然沒有那麽貴重,卻也是絕對的最高心意了。價值六萬塊的同心結,是經過高僧開過光的。樣式十分的古樸,一看就價值不菲。這是屬於海藍私人送的。而喬老與楚鎮南也各自送了一份。都是在十萬左右。


    迎接完海藍,最後是迎接流紗。去的路上,葉傾城在車裏道:“光這些禮物的價值,都快六億人民幣了。”她有些鬱悶的向陳楚道:“希望這位流紗公主不要嚇我了。”陳楚苦笑,道:“她之前就已經送了,我一直沒來得及給你。”說著將那十字架項鏈拿了出來,道:“這個據說是羅馬教廷的教宗陛下加持了聖力的,得一億左右。”


    葉傾城有種想吐血的衝動,道:“你的人緣會不會太誇張了。”


    陳楚無奈一笑。


    流紗帶了漢森,還有卡佩家族的一位叔叔輩人物,這樣顯得隆重,代表了卡佩家族對陳楚的重視。這當然是流紗的意思。


    當流紗見到葉傾城時,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兒值得陳楚為她做一切。


    陳楚這邊的賓客就緒,而陳思琦與林嵐他們也在趕來的途中。


    下午一點左右,所有的賓客都來到了名典俱樂部。還有不少屬於名典的會員,以及洪門內部的叔伯,公子小姐們。全部都靜待這場大戲……


    擊劍館裏,場地寬敞,地麵是紅楠木的地板。陳楚這邊賓客都已至,而且都送上了重禮。如果陳楚落敗,導致婚事不成。他無疑是等於在眾人麵前狠狠打了自己的耳光。實際上,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葉經緯也不輕鬆,如果陳楚輸了,臉丟大發,那這樣的架勢,自己也不可能出爾反爾,讓傾城跟他成婚。那麽之後葉傾城一定會恨死自己這個爺爺了。


    所有賓客都安靜的在一邊站立觀看,陳楚和道左滄葉穿上了整套的白色防具,手持晃眼的白色細劍而出。他們的手上都帶了手套。


    兩人靜靜的相對而立,由擊劍館的教練宣布規則。


    規則宣布的同時,陳楚與道左滄葉都陷入一種極靜的狀態,甚至幾乎連氣息都沒有。如大山巍峨,如深淵沉靜。這是給眾人的一種感覺,那些公子哥,貴族小姐都不由自主的覺得,高手果然就是與眾不同。葉傾城緊張的注視,流紗與沈出塵同樣並不輕鬆,她兩對道左滄葉都不陌生,道左滄葉是多霸道厲害的人啊!


    梁峰,厲若蘭,梁幼淩同樣看得目不轉睛。


    陳楚的目光幽遠而寧靜,他就是在逼自己,用所有的力量來逼自己。將這些壓力轉換成一口大勢,如今,退無可退,大勢已成,一旦出手,石破天驚。


    道左滄葉目光淡然,一旦到了比鬥上,尊重對手的道左絕對會全力以赴。這也是他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成就的重要原因。


    教練宣布完規則,一聲令下,動手!


    “等等!”陳楚突然開口。道左滄葉淡淡冷冷的看向陳楚,並不開口,他心想,陳楚難道要玩打前鬥口的弱智伎倆?鬥口是島國人喜歡玩的一套,但自己是什麽人,豈會被這些伎倆迷惑。若陳楚真鬥口,道左滄葉會打心眼裏看不起陳楚。


    “這劍不合手,道左大哥,我們換換。”陳楚皺眉說道。道左滄葉淡淡道:“可以!”說完將手中的劍拋向陳楚,這點風度他還是有的。


    陳楚道:“多謝!”然後也將手中的劍拋了過去。


    看起來,公平極了。兩人所用的力道都差不多,劍拋過去的速度也是一般。但實際上,道左滄葉是先拋的。陳楚先接住劍,陡然雷霆而動,養成的大勢灌注而出,澎湃洶湧。道左滄葉劍剛在手上,陳楚一劍東來,淩厲的劍氣縱橫,刷的一下已經刺向道左滄葉咽喉。


    先機被陳楚實實的占了。道左滄葉苦於劍遲了一瞬,接劍一瞬,連退三步,揮劍擋開陳楚的連綿奔騰的劍勢。不用內勁,一步也隻是一步的距離。擋開一劍,陳楚接著連刺,刷刷刷連連疾刺。道左滄葉隻能後退,一邊退一邊擋。


    刺,陳楚不會劍術,所以此刻他攜帶那口大勢,凶猛慘厲,刺,左刺,右刺,連刺。幾次道左都想靠高超的劍術扳回那一步的先機,但是陳楚悍不畏死,一副要拚命的架勢,讓他不得不放棄回攻。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劍光中火花四射。擊劍運動在這兩名國術高手上,已經演練到了凶險得讓人呼吸都不暢的地步。


    眼看著道左滄葉在陳楚狂風暴雨的攻擊下,退無可退,已然到了牆邊。勝負似乎已經就在這一刹,道左滄葉眼中精光一閃,劍交左手,蕩開陳楚這一劍,轉身奔一大步,頓時後背空門露在了陳楚麵前。陳楚明知其中有詐,但此刻卻也絕不能給道左喘息的機會。


    道左在陳楚雷霆跟上的一瞬,怒然回頭,一招經典的回馬槍施展出來。劍如驚鴻,一劍風雷震九州,轟然而出,疾刺向陳楚的胸腹。道左滄葉已經打出了火氣,這一劍猝不及防的刺出,與陳楚刺來的一劍成平行互不幹擾的狀態。


    但道左滄葉回馬槍,身體前傾,導致比陳楚手長,卻是快了一步。如果都不相讓,道左滄葉會多一厘米的距離,先刺中陳楚。


    這一瞬間,陳楚依然沒有停止刺擊。哧哧,兩人刺中對方防具,均是身子一側,卡住了劍身,讓劍無法刺進。


    如果是實際戰鬥,沒有防具,這一擊,陳楚已經輸了。因為一旦先刺中,道左滄葉的螺旋勁力就會隨著滲入,導致陳楚失去其戰鬥力。但此刻因為防具,卻讓兩人成了平手。不應該說是平手,陳楚先卡住道左的劍身,他手腕一翻,劍交左手,刷的一劍,寒芒四起斬向道左的頭顱。


    道左無奈之下,頭一偏,陳楚腳步連踏,刺刺刺。這口氣勢**,這個先機占住,陳楚的攻勢始終猶如狂風暴雨。


    叮叮當當,兩人劍影化作殘影,劍光中,陳楚氣勢衝天,連綿而密密麻麻的攻擊,將劍術中一個刺字發揮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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