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的破綻,傑克這種絕世高手豈會放過,一個箭步,發動間啪嗒一聲骨關節巨響,催動氣浪,電閃前衝,龍爪手張開,如怪獸巨爪鋪天蓋地的籠罩向沈出塵。


    狂烈勁風,黑暗籠罩,氣勁催得沈出塵發絲往後猛揚,危險,危險,危險到了極點。


    沈出塵本能的腳如刀鋒,如暗夜之中的東來一劍,悄無聲息,待察覺時卻綻放出最淩厲森寒的劍氣來。


    傑克早有所備,身子傾瀉,堪堪避開沈出塵這一腳。也不待沈出塵再有任何變化,他龍爪手已至。


    沈出塵眼前一黑,她心膽俱裂,不禁暗歎,難道我要死了?電光石火的想法,這時梁峰在傑克背後追擊而至,但他的速度比傑克終是慢了一步。傑克這下誓要殺死沈出塵,隻要殺死沈出塵,其餘的人都是浮雲。


    便在這最危機的關頭,沈出塵與梁峰一直久久期盼的槍聲終於響起,一連串的槍聲。一顆子彈精準的射進了傑克的後腦,他的表情猙獰起來,眼裏呈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的勁力用到極限,又躲避了沈出塵一腳,這個時候已經不能有任何變化。他的速度快到出了殘影,卻沒想到,這顆子彈竟然如此的精準的射穿了他的頭顱。


    傑克腦部一片模糊,生機還在,但思想已經不清楚。速度放慢的一刹,沈出塵眼睛一亮,拚起殘餘力氣,羚羊掛角身法施展開來,一腳斜踏,竄到傑克左側,手指如利鉤鋒利的刺穿傑克太陽穴。與此同時,梁峰也一記炮拳砸在了傑克背上。傑克受不住這巨力,轟的一下撞在壁麵上,隨後直直倒下,他的麵部被砸的扭曲,眼珠也被擠壓出來,這幅樣子恐怖至極,但偏偏,他還張著嘴,手還在動,他還活著。


    這就是丹勁巔峰的高手生命力太過強大的見證。


    沈出塵猛地吐出一口淤積的血液來,剛才這口氣一直憋著,若是早早吐出,便也沒了氣力。現在一經吐出,整個人的力氣都似乎被抽幹了。


    這種驚天的轉機,在那千鈞一刹開出神奇槍法的自然是陳楚。陳楚人還在陰水裏,夜魔也已經掉落進水裏,撲騰幾下宣布死亡。


    原來就在沈出塵最危急的時候,陳楚知道絕不能再拖,他為了引出夜魔,以羚羊掛角的身法撲騰,濺起水花無數。卻故意留下一個破綻,那就是舉起受傷的手,作射擊傑克的樣子。那隻手本來舉槍已經困難,但是他身子在動,便在甩動之間揚起,他緊緊的握住了槍。


    水花中,陳楚身影太快,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舉槍的手。這個時候危機存亡,夜魔不及細想,便朝他受傷的手開出一槍。陳楚便在這個時候捕捉到了夜魔,他另一隻完好的手雷霆電閃的點出兩槍,兩槍分別射中夜魔的頭顱。隨後,槍裏最後一顆子彈,他沒有絲毫猶豫,便朝傑克那邊開出一槍。


    其實他都已經捕捉不到傑克,但是傑克那樣子是要殺沈出塵,陳楚隻需要計算一個距離就行。傑克等於是自己送到子彈口的。


    這種計算,以陳楚的槍法早已是槍隨手出,不需要一絲絲的時間。


    塵埃落定,沈出塵受傷不輕。陳楚爬上了岸,渾身都是臭味兒,連頭發,臉上都是汙穢。他的手上分別中了三槍,若非肌肉與骨髓強大,勉強擠壓住子彈,他這隻手非廢了不可。


    鮮血自受傷汩汩流下,最後一槍打中了他的手背。血液流的多了,氣勁也散了,他根本沒有辦法擠壓出子彈。


    厲若蘭關心的扶沈出塵,道:“沈小姐,你沒事吧?”梁幼淩卻已巴巴的跑向陳楚,也不嫌髒嫌臭,眼淚巴巴的道:“師傅,你怎麽樣了?”


    陳楚看著小家夥的臉蛋,黑暗中淚光閃閃,不覺心中一暖,向摸他小腦袋,醒悟到自己的手髒,便打消這個想法。微微一笑,道:“師傅沒事!”


    梁峰也朝陳楚走來,兩人身上都是髒臭不堪,但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們心神放鬆,忍不住相視會心一笑。


    陳楚在這一戰中看似沒怎麽動,其實心神耗損的比沈出塵還要厲害,此刻全身乏力,連動都不想動了。


    沈出塵對厲若蘭道:“我沒事,扶我去看看陳楚。”“好!”


    沈出塵被厲若蘭扶到陳楚麵前時,陳楚坐在地上,對著沈出塵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塵姐,我沒有讓你失望吧?”


    沈出塵一眼看到他受傷的手,血液還在不停的流,幾個彈孔觸目驚心。她深吸一口氣,覺得內心有些觸動,也淡淡一笑,道:“你很好,你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


    陳楚微微一笑,覺得有她這句話,便可以安心了。於是躺在壁麵上,開始大口的喘氣。


    朱浩天很快就趕來了,大戰時,這位軍師躲的遠遠的。當然,這一點不能怪他。軍師本來就不是衝鋒陷陣的。隻是當他看到沈出塵受到這麽嚴重的傷時,不由怒火衝天,扶著沈出塵,衝虛弱的陳楚厲聲道:“閣下不是自詡槍神嗎?我安排你們兩個人對付一個夜魔,給了你足足十秒的時間,現在請你告訴我,你用了多長時間?”


    “二十秒!”陳楚淡淡的回答。


    “二十秒?”朱浩天一臉的不可置信,拍了拍腦袋,道:“我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隨後向沈出塵滿臉自責的道:“塵姐,對不起,是我的失誤。我錯誤的估計了他的實力,差點害了你。”


    “夠了!”梁峰聽不下去了,冷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看不到陳楚已經受傷了?你戰場都沒出現,有什麽資格指責陳楚,若不是陳楚,大家都已經完蛋了。”


    “笑話!”朱浩天冷冷道:“這是團隊作戰,如果沒有我們塵姐,你們屁都不是。”


    “你媽的找死是吧,小兔崽子,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梁峰怒道:“老子論輩分可以做你爺爺,若不是看在沈小姐的麵子上,憑你這態度,老子早剮了你。”


    “叔公,不要說了。”陳楚先開口,他咬牙道:“給路長安打電話,說凶徒已死,要他秘密派人來接我們出去,不要驚動媒體記者。”


    梁峰狠狠瞪了眼朱浩天,陳楚的麵子他不得不給,當下不在多說,冷冷哼了聲,拿出電話撥打起來。


    豈知朱浩天卻不肯罷休,道:“叔公您真是厲害,沒對付傑克前一聲不吭,這會兒您倒威風起來了。”


    “塵姐!”陳楚忍的要出血,若不是有沈出塵在,他早大耳刮子伺候朱浩天了。這時他隻能喊塵姐,用一種悲憤的聲音道:“我已經盡力了,如果你覺得我能力不夠,隻管說便是,不用這樣來羞辱我們。”說罷抬眼看向被朱浩天扶著的沈出塵。


    沈出塵臉色蒼白,先前與傑克激鬥時強行收回震天印讓她受了嚴重的內傷,此刻麵對陳楚激憤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對朱浩天冷聲道:“夠了,小天。”


    朱浩天自是覺得夠了,他該羞辱的已經羞辱了。沈出塵隨後又轉向陳楚,道:“我和小天不適合出現,我調養好一些了,再去與你匯合。”說罷對朱浩天道:“我們走!”


    陳楚看著沈出塵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惆然。


    他這時才明白,自己與沈出塵,朱浩天與沈出塵,這三者之間,隻有自己才是外人。而他兩是一體。如果可以,以陳楚的驕傲,他不想跟著沈出塵,他寧願自己組建一支團隊將來來對抗沈門。可是他知道行不通,島國一個國家都難以找到兩名丹勁高手。自己要去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很難,況且還需要那麽多合適的團隊高手,離了塵姐,前路將要艱難太多。


    況且,塵姐對自己也算恩重如山。此刻說不幹也不可能。


    陳楚很快被送進了梁家私立醫院,梁峰則操辦三位徒弟的喪事。脫險之後,梁峰立刻調動情報科的人全力追查梁承豐的下落。按照陳楚的說法,梁承豐一天不除,他還是會弄幺蛾子出來。這次梁峰對梁承豐是恨到了極點,恨不得生食其肉。他最悔恨的就是當初沒有聽陳楚的殺了梁承豐。


    陳楚在醫院接受了手術,子彈很快被取出,進行了消毒包紮。他這兩天累乏至極,很快就在病床上入睡過去。


    他這一睡,卻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演變的如何轟烈。


    超級英雄不負眾望誅殺英國凶徒的消息在網上傳遍,超級英雄已經成為了網絡最熱門的詞語。這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了眾多網民心中信仰與支柱。在某種程度上,超級英雄就如正義的化身,華夏的守護神。大家都相信,有超級英雄在,就可以遏製一切邪惡。


    路長安,歐陽麗妃一眾先是看到抬出的凶徒屍體,這便也罷了,等到再看到夜魔時不禁駭然失色。原來凶徒並不是一個人啊,這個陳楚竟然一個人將他們兩個殺了。龍勳軍章的傳承者果然是名不虛傳……


    歐陽麗妃雖是女子,但好歹也是警長,所以並不怕傑克的屍體。她親自陪法醫看了傑克與夜魔的屍體。當她看到這兩人所中的致命槍傷時,不禁失色。太精準了……


    歐陽麗妃可是在一些視頻片段裏看到過凶徒傑克行凶的片段,許多警察掃射都射不中他,他的身法快到了變態。但這樣一個人竟然都被陳楚射中了,陳楚的槍法該是多麽的變態啊。


    歐陽麗妃知道陳楚在梁家私立醫院裏,她陪著路長安去慰問時,陳楚已經陷入了熟睡。病床上的陳楚在白熾燈下,麵部安詳而柔弱,像一個很幹淨的大男孩。


    厲若蘭陪著,交代千萬不要吵醒陳楚。路長安放下了行政長官頒發的錦旗,便向厲若蘭道:“我們明天再來拜訪。”


    歐陽麗妃看著陳楚,思潮起伏。直到坐上了警車,腦海裏還是他的臉龐,會想起他的輕浮,他的吻。臉蛋不自覺浮現起紅潮,隨後又會結合他的堅毅。一怒揚劍,在島國為國雪恥。一怒與凶徒在下水道鏖戰。歐陽麗妃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她知道自己早已過了那些花癡做夢的年齡段,但是麵對陳楚,她已無法抗拒心中的火熱。


    歐陽麗妃回到老爺子的別墅時。在自己的房間裏,她打開了筆記本搜索超級英雄,那網絡上已沸反盈天,超級英雄,處處都是超級英雄。


    隨後歐陽麗妃收到了交警署的電話,她的法拉利還停在那兒,問她想怎麽處理。歐陽麗妃思索了一會兒,道:“拖到大嶼山那邊,梁家私立醫院前。”她想要陳楚好了之後親自來還。


    這一晚,歐陽麗妃做了一個夢,夢見在教堂裏,她穿著雪白的婚紗。一身白色燕尾服,猶如王子一般的陳楚正帶著微笑款步向她走來。這個夢,幸福得歐陽麗妃不願意醒過來,夢裏,是那樣的幸福。


    陳楚這一覺睡的很長很長,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像這樣香甜的睡過了。隻是夢中還是不太痛快,他夢到自己加入了塵姐的團隊。他與朱浩天爭吵,塵姐嗬斥他,要他聽從朱浩天的。然後在行動中,他隻能無奈的看著隊友被人一個一個的屠戮。他痛苦嘶喊,卻不能改變。最後逃出生天的隻有他,塵姐,朱浩天,憤怒的他當著塵姐的麵,一刀捅進了朱浩天的腹部。


    陳楚所住的病房明亮而寬敞,醒來時已是下午一點鍾。窗戶打開,陽光豔麗的折射進來,窗外有一棵梔子花的樹,梔子花開滿了樹枝,被夏風一吹,頓時滿室都是梔子花的香味兒。


    此情此景頓時讓陳楚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與愜意。“師傅,你醒了啊!”梁幼淩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見狀跳下椅子,歡喜的道。虎頭虎腦,眼珠黑漆漆的十分靈動。


    陳楚看到這個小家夥,心情頓時更好,伸出一隻手揪了下他的小臉蛋,道:“小淩,還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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