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許舒生命垂危。華夏領事館做了一件詭異的事情,把生命危在旦夕的許舒接回了領事館。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許舒沒有違反美國法律,美國不會幹涉她的自由。


    與此同時,許舒的父親,弟弟許爽,表妹伊墨遙,還有小許彤,全部到達了舊金山,華夏領事館內。


    許懷明那邊焦頭爛額,管不上許彤,也沒有理由不讓許彤過來。許舒的父親,以及喬老,也徹底與許懷明決裂,這件事情,那怕沒有曝光,大家心裏也是心知肚明。


    如果不出意外,還有兩天,許舒的生命將要走到盡頭。


    許舒安靜的躺在床上,麵容看起來,蒼白中卻又透著安祥,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領事館請了醫護人員給她戴上了氧氣罩,呼吸是威脅許舒生命的重要因素。這間特意給許舒滕置的病房,十分的寬敞,雅致。


    這時正是早晨九點,窗外的梔子花兒已經開了,窗戶打開,春天的氣息夾雜著春風撲麵而來。


    陽光明媚而溫柔的灑了進來。


    因為醫護人員交代,房間裏人不能待多,所以許爽與伊墨遙都在房間外待著。隻有許父抱著小許彤陪著許舒,許彤淚眼汪汪的喊著媽媽。病床上的許舒卻沒有絲毫回應。對於國外所發生的一切,伊墨遙和許爽都還不知情。更不知道陳楚做了些什麽。


    陳楚回到領事館時,便除去了臉上的高分子仿真麵膜。他要用最真的麵容來看許舒,也許,許舒會在最後時刻睜開眼,會看上他一眼呢?恍惚間,他的要求竟然已經如此卑微。


    許舒在領事館的消息是楊誌奇通知的陳楚,陳楚知道許舒已經隻有一天好活,雙眼通紅的他和才子步履匆匆的進了領事館。


    來到許舒的病房前,陳楚與才子迎麵便碰到了上身


    素白外套,下身牛仔褲的伊墨遙以及一身黑色肅穆的許爽。無論是伊墨遙還是許爽,對陳楚都是有微詞的。應該說,許爽心裏有微詞,但陳楚是他崇拜的大哥。他強忍住沒說。而伊墨遙對他就是痛恨了,劈頭蓋臉的道:“你幹什麽去了?我姐就是為了你,現在才弄成這個樣子,你倒好,現在才來。”


    陳楚眼神一寒,道:“滾開!”伊墨遙也不是好脾氣的主,更加怒了,道:“你不就是有兩手功夫麽,誰給你的權利這麽猖狂,你配見我姐嗎?你為她做過些什麽?”


    她擋住了陳楚的去路,陳楚用手冷漠將她扒開,伊墨遙氣極,轉念想到姐姐終究是喜歡他的,自己不該連姐姐最後的時間,還殘忍的不讓他陪姐姐。當下忍住怒氣,不再阻攔。心中更多的是……悲慟。


    陳楚走到病房前時,還未踏進,他隻感覺五髒六腑內似乎淤積了血液,讓他瞬間疼痛如絞,臉色一下煞白,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下,讓伊墨遙與許爽大驚失色。陳楚深吸一口氣,推門進了病房。


    “他怎麽了?”伊墨遙忍不住問旁邊的才子。才子對伊墨遙好感欠佳,這個女人,太野蠻了。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說楚哥。當下冷冷的嘲諷,道:“比起某些人說陳楚什麽都沒做,其實我想問問你們,口口聲聲關心愛護許舒,你們為她做過什麽?除了在這裏蠻橫的指責陳楚,還做過什麽?你想知道陳楚做了什麽?我告訴你,就是這兩天,他出生入死,浴血奮戰,為的就是把許懷明一家繩之於法好為許舒報仇。現在,關於許懷明犯罪的證據,已經傳回了國內。陳楚就是為了保護證據才受的傷。你知道他受的傷那有多痛嗎?他痛的眼淚直掉,在地上打滾!”


    伊墨遙抽了口冷氣,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那有多痛?陳楚這個人,她有些了解,就是刀子割他的肉,怕是都不會痛到地上打滾的地步。


    許爽則眼眶泛紅,這些天,他最恨的就是許懷明一家。也為了陳楚殺許懷明的奶奶和妹妹激動叫好過。可到了姐姐最終還是這個下場,他連外公喬老都恨過。恨喬老任由許懷明一家還繼續逍遙法外。


    他也明白,許懷明一家根深蒂固,確實不是外公說能扳倒就能扳倒的。但是,心中憋屈啊!


    卻沒想到,竟然是他最崇拜的陳楚大哥,在不動聲色中,默默的找到了扳倒許懷明的證據。


    “陳楚為什麽會突然到了這邊,還這麽快?”伊墨遙突然感到很奇怪,問。才子自然不會說他跟陳楚是國安的,隻是含糊道:“喬老安排的。”


    陳楚一進病房,許彤便掙開許父的懷抱,向陳楚淚眼婆娑的跑過來,泣聲道:“爸爸,媽媽不理我……”陳楚將她抱起,一種巨大的悲痛湧了上來,他的淚水滴落出來。


    這個時候,陳楚連許父都沒有理會,抱著許彤坐在床邊。一隻手握住了許舒的手,她的手已經開始變的幹燥,幹燥且冰冷。再沒有完好時那種彈性柔滑。


    許彤的哭聲,更加的撕裂著陳楚的心。他仰起了頭,想不讓淚水滴落,但終是抑製不住。許父目睹這一切,沉沉一歎,知道眼前的青年,是真心的喜歡許舒。他能這般,也不枉女兒為他弄到這般地步。當下轉身,默默的出了病房。


    許彤許是哭的久了,再加上有了陳楚這個依靠,不多久,在陳楚懷裏沉沉睡去。小臉蛋稚嫩中,悲傷歡喜,都是那樣的清晰,也許她以為,媽媽隻是睡著了。卻意識不到,媽媽將要永遠的離去。


    病房裏靜謐一片!床上的人,生機虛弱到幾乎等於沒有。而窗外的陽光卻更加的明媚,風兒吹著梔子花的香味飄了進來。如果,床上的人還是明媚動人,這番景色,又該是令他陳楚多麽歡喜。


    陳楚凝視著床上的許舒,多希望奇跡會發生,她突然醒過來,衝他喊一聲,陳楚!他張了張嘴,發現喉嚨幹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到什麽,陳楚輕輕放許彤到許舒身邊,為許彤蓋上被子。然後出了病房。許爽一家一直守在門外,陳楚開門,大家全都站了起來。


    陳楚卻不看他們,對一邊的才子道:“幫我去下載一首歌,嗯……”他仔細回想了下,道:“絲路!”


    才子點頭,正要去辦,許爽遞出他的手機,道:“陳楚大哥,我這上麵有,我知道這是姐姐最愛聽的。”陳楚看也沒看許爽,接了手機,轉身進入病房,又關上了門。現在的陳楚,可謂無禮至極。但卻沒有一個人會責怪他!


    輕柔動聽的樂聲在病房裏響起。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賦


    那麽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


    如果愛情是你的遊牧


    擁有過是不是該滿足


    誰帶我踏上孤獨的絲路


    追逐你的腳步


    誰帶我離開孤獨的絲路


    感受你的溫度


    我將眼淚流成天山上麵的湖


    讓你疲倦時能夠紮營停駐


    陳楚腦海裏全是那個夜晚,許舒偎依在他懷裏,嬌憨可人,兩人反複的聽著這首歌,最後在這樣的旋律中進入夢鄉。而醒來,還能擁著她,那時,他感覺是多麽的幸福。


    晚上,許舒的房間裏點了白色的蠟燭。房門大開,許爽一家,陳楚默默的守在病床前。他們都知道,許舒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美國時間,晚上九點。領事館的楊誌奇帶進一個人來到病房前。眾人悲慟中,隻聽一聲佛吟,阿彌陀佛!這一聲佛吟,渾厚正直,彷如西天佛祖的佛音一般,讓人聽了就慈和安詳!


    眾人回頭,陳楚便看見了一個一身潔白僧衣,腳穿納鞋的大師站在楊誌奇身後。沒錯,是大師,看見他,隻會想到大師兩字。


    大師頭上有戒印,年齡看起來才三十歲,非常年輕。但目光裏卻有種歲月留下的智慧。


    慈眉善目,白眉低垂!青鬆道長那位陸地真仙的仙風道骨與眼前這位大師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孩子的胡鬧。


    人在危難時,總會願意去相信佛陀存在!看到這位大師,陳楚,許爽一家心中都燃起強烈的希望。


    經楊誌奇介紹,大師法號無為,不屬於少林,不屬於任何寺廟。從那來的,沒人知曉。無為大師在建國初期曾經做過大人物養生顧問,大家尊稱其為無為活佛。當時大師已經六十餘歲,而如今,一百二十歲的大師則還是當年的模樣,簡直有如妖孽一般了。


    無為大師與喬老是故交,這次專程拜訪喬老。喬老正為許舒的狀況憂心,無為大師一眼看出,便問其所以。喬老便將許舒的情況講了,無為大師則言道他或許有辦法。當下,大喜的喬老安排私人飛機,連夜將無為大師送了過來。


    伊墨遙是無神論者,現在無為大師說能治好姐姐,她真心的覺得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難道無為大師要像神話劇裏的神仙,手上湧出聖光,聖光籠罩後,姐姐就完好無恙了?


    無為大師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到陳楚身上,微微變色,沉沉一歎,道:“小施主,你好重的殺劫!”


    “嗯?”陳楚不明所以。無為大師道:“觀小施主身後血光衝天,殺戮可謂深重。血光中帶了紫氣,小施主卻是個好人!”


    陳楚一行人比較無語了,如果不是因為許舒的情況,楊誌奇的介紹,估計要把他當成神棍轟出去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血光,紫光!


    “大師,請您快救病人!”陳楚知道許舒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師的氣息如嬰兒純淨,透著一股清香,陳楚知道這個大師的修為,絕對比在醫院碰到的白衣還要厲害。或許這樣的高人真有辦法救許舒。


    無為大師點頭,邁步向病床前。眾人紛紛讓開,無為大師翻了下許舒的眼皮,隨後手掌貼在許舒的額頭上。


    眾人全都屏息,伊墨遙以為聖光要出現了。連小許彤都看得眼也不眨。可是,片刻後,聖光沒有出現。無為大師收回了手,道:“這位女施主的症狀,腦內淤血淤積,腦部又曾遭到重創,不能開刀。”


    眾人齊齊看向大師,顯然,這話是廢話,連許彤都知道這個情況。


    無為大師眼神掃過眾人,道:“貧僧確有法子治療這位女施主,但是女施主的情況特殊,貧僧需要一個化勁修為的高手幫忙。”眼神到了陳楚身上,道:“小施主,你受了內傷?”


    陳楚咬牙,道:“沒事,您隻管說,我可以堅持!”


    無為大師搖搖頭,道:“這樣會讓你也沒命,我先替你治好內傷。”說罷朝門外而去。


    陳楚還沒聽說內傷是別人可以治的,按他的理解,這個隻能自己配合中草藥來調息。難道他有像白衣一樣的真氣,盤膝坐在後麵,內力傳送過來?


    沒辦法,看到這樣神奇的大師,每個人心中的武俠夢都被激發出來了。許父留在病房,其餘人全跟著陳楚和大師,才子這個猥瑣男跟得最緊。


    來到領事館的偏廳裏,無為大師命陳楚站好。然後站到陳楚背後……


    伊墨遙等人,屏息觀看。小許彤同樣伸長了腦袋。無為大師手掌貼著陳楚的腰肌,陳楚能感受到他手上熱力驚人,這不奇怪,暗勁勃發,自己也可以做到。便在這時,眾人隻見無為大師法相莊嚴,突然之間,另一隻手挽著食指,扣在一起,嘴唇顫動,發出了一個唵字,這一聲音發出,好像寺廟裏麵敲大鍾,空氣震動,伊墨遙幾人被聲音震得牙齒都發麻了。


    人站在寺廟地大鍾前麵,猛烈地敲鍾,聲音震得人的全身地骨髓都發麻,這就是陳楚與伊墨遙等人的感覺。


    尤其是陳楚,他隻覺四肢百骸被這聲音震蕩,猶如做了個馬殺雞一樣,血液震蕩,初始疼痛,爾後是說不出的舒暢。無為大師的手掌暗勁吞吐,他的暗勁與陳楚的暗勁不同,柔和至極。陳楚的暗勁,吐出就殺人。


    能把暗勁練到柔和的地步,這位大師已經逆天了。


    隨後,大師連吐六個音節。唵嘛呢叭咪吘,六個音節正是佛家驅魔六字大真言。每個音節吐音不同,在大師嘴裏爆發出來,猶如寺廟鍾聲猛烈敲個不停,將眾人的血液震蕩至四肢百骸。伊墨遙隻覺全身舒暢,下身竟然有了羞人的感覺,好像,想撒尿!


    這時無為大師收掌,陳楚深吸一口氣,隻覺身體猶如從裏到外被洗伐了一遍,清爽舒暢至極。他本身因為內傷,無法運用釣蟾勁。但現在,無為大師等於用外力幫他洗髓洗伐骨血,將內傷淤血清除。


    這樣神奇的功法,如果給許舒來驅除淤血,還真是可以。想到這,陳楚狂喜起來。


    而一旁觀看的幾人,渾身大汗淋漓,汗中帶著黑色,都覺身子裏,舒暢到了極致。


    無為大師接而凝重道:“小施主,房間裏那位女施主的腦部受創,貧僧的大真言術必須如春風柔和,慢慢驅除。這個過程很長,貧僧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真言術耗費心力,如果使用到一半,不能堅持,女施主血液滯留一瞬,便是所有功夫都會白費。”


    陳楚立刻明白了,道:“您是讓我也學會真言術,在必要的時候,替補上您對嗎?”


    “沒錯!”


    “好!”陳楚已經恢複到了全盛狀態。當下無為大師便將真言術的要點教給陳楚,一點也不藏私。在無為大師講話的時候,陳楚驚訝的發現,無為大師的牙齒細密,有四十顆之多。


    佛祖釋迦牟尼,傳言牙齒四十顆,那是修為超凡入聖,控製身體氣血到達了猶如天地一般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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