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猛地向後躲閃,同時憑借慣性,淩空一彈,將一道靈力隨著口中的咒朝他攻去。冷鉞直接中招,印堂一陣靈波閃動,是我推出的散魂符。他頂著楚鉞的身體,我能做的隻是攻擊他的魂魄。


    早些時日,我師傅陳半瞎曾評價過我的施術的習性太激進和強硬,按理說,女子遇到危險首先是要自保,再來才是攻擊和控製對方。而我,所采取的第一部行動永遠都是攻擊和退敵,而非護身。這是我的缺點,也與我曾經是陰陽人,自詡男兒身有關。陰陽同體使得我既有男人的衝動,也有女人的極端,我缺點挺多,但師傅曾說,唯這兩樣會要我的命。


    因我下意識的反應是低估敵人的,此刻就是!


    “水性楊花的女人……”冷鉞被我攻了個正著兒,想來是頭暈眼花的,因魂魄被我打散了一下子。但很快,又聚攏了回去,隻是暈暈乎乎的罵了我一句。楚鉞並沒有回來,冷鉞也並沒有消失。


    我心一陣打鼓,第一次後悔自己衝動的反應。要施術下咒,也該是定神咒啊,或者護身屏障下給自己也好,怎樣都好過這樣白忙一場,“我知道你是楚鉞的大哥,憑輩分我是你弟妹,請你收回你剛剛對我的侮辱,向我道歉,我是你弟弟的妻子,可以不尊重我,但你必須尊重他。因為他不僅是你的親人,還是你楚國的太子!”


    既然術法上占不了什麽優勢,至少氣勢上不輸人,死也死得有麵子點。


    “哼!”似乎是見我反應激烈,冷鉞沒有再出手對我不敬,但從他蔑視了眼神和不屑的表情裏,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對我,亦或者說對楚鉞,甚至可以說對女人的恨惡。他坐起身,那儀態比之楚鉞多了七八分的殘暴之氣,“我冷鉞一向視女人為玩物,從未尊重過,就算你是老三的女人,我也沒必要對你另眼相看,更何況,我本就看不起老三的小人之舉。”


    “你說誰是小人?”聽聞他侮辱楚鉞,我立馬開啟瘋婆子模式,隨手撚起一張百元大鈔,手指蘸了點唾沫,即刻畫了張顯形符,“你隻不過是個已死的魂魄,當年事誰是誰非,我們曾在楚國遺址已看個明明白白了。你應該是和楚鉞的那個所謂的同父異母的表兄一黨的,他已明白自己是被母後和奶娘騙了的,也放下執念,進了輪回了。楚鉞不墮輪回,如今仍帶著人身修為,靈力遠在你們之上,你們為何還有膽量來打擾楚鉞?”


    “賤女人,你懂什麽?”冷鉞目光如冰,冷冷盯著那張被我畫上了符咒的百元大鈔,不屑一顧,“他過他的好日子,還在人間娶了個小妖精,從來不缺女人,小娘們兒,你真以為你這個老公是你想象的是個好人?”


    “楚鉞也從未標榜過自己是好人啊。”我自然不上當受騙,楚鉞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有自己的原則,也會因取舍而放棄些道德標準,我心目中的楚鉞是自在灑脫,而非墨守陳規之人。但我見冷鉞眼裏的色彩,還是忍不住問了,“冷鉞,你可以任意辱罵我,因我的確做過背叛楚家的事。隻是我知道你針對的不是我,是楚鉞。你和馬鉞,西月是不一樣的人,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冷鉞眼睛又轉了轉,我猜想,他和楚鉞雖同父異母,但想來楚國國王的女人,必定不會太難看。是以眼前這個男人,容貌上也不一定輸給楚鉞。隻是唯一不同的是,氣質上他真的輸楚鉞太多太多了。定是個暗地裏做手腳害人的主兒,我不得不小心。


    他是到目前為止,楚鉞身體裏的魂魄中,最可怕的一個了……唉,他什麽時候消失啊?


    “冷鉞,你楚國已亡,莫說是你,就算楚鉞,也不再是什麽儲君了。他已放下過去的身份,安心在山上雪洞裏和我雙宿雙飛。你又何必執意闖進他的身體裏,擾亂我們平靜的生活呢?”


    “呸,女人嘴裏果然出不來什麽好東西!”冷鉞聞言,情緒也激動了起來,“誰說我楚國已亡?”


    “還用我說麽?”我冷冷嘲笑,“拜托,大哥,您看看現在是什麽天下?二十一世紀好不好?這現在是共和國。還楚國?開玩笑!”


    冷鉞被我吼得一下子無言以對,怏怏地,“……你這女人,我告訴你,這若放在當年,本王親手捏碎你腦袋!”


    “可你除了捏碎我的腦袋,還能做什麽呢?並且你捏碎我腦袋的手,還是你最看不起的楚鉞的身體上的一部分。你再牛氣哄哄的,也改變不了你現在隻是個遊魂,在侵占著你最討厭,以前甚至厭惡的人的身體。你不喜歡他,還留在他的身體裏,你不覺得惡心麽?我都替你惡心!”


    “你!”冷鉞很顯然氣極,但須臾,便調息冷靜了下來,“你這個女人……倒是有些不一樣。楚鉞當年也是玩過不少女人的,你不夠漂亮,倒是夠氣魄。”


    我挑眉,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他這話說得我也有些受用。


    “我說”我歎了口氣,麵對著這張明明一個容貌,但截然不同的麵孔,“你到底要幹嘛?你們是真實存在的麽?還是隻是楚鉞的幻想?”


    冷鉞聞言何處目光一聚,旋即垂睫目光黯淡了下去。再張口,他的聲音略顯滄桑,楚鉞也時而有這樣的聲音,“我楚國尚在!”


    “咦?”


    “很稀奇麽?”楚鉞說,“我知道你所說的現在的時代,已和過去不同。但我所指的楚國尚在,是指在以另外一種方麵存在。”


    我聳聳肩,兩手一攤,“我想你所說的我不懂。”


    “當初,楚國國運衰落,岌岌可危,父王因楚鉞立下一件奇功而封他做了太子。他十分得意,立誌帶領楚國複興。然而,馬鉞有一次偷偷告訴我,他的密探打聽來的消息,正是父王早已不想做這個皇帝,聚斂了很多財寶打算隱居山林,度完殘生……”


    “所以,他才會找了個機會立了楚鉞做太子?”我打斷冷鉞的講述,待冷鉞微微點頭之後,不禁心中憋悶著一口氣。真是見過坑爹的,這還真有坑兒子的?“然後呢?”


    “想隱居逃避責任哪有那麽容易,而我當年也是躊躇滿誌,並不甘於隻做個封城的城主,我也滿腔抱負,想要帶領楚國征戰天下。”冷鉞說完歎了口氣,“隻可惜,我所看到的都隻僅僅是表麵,楚國早已成了個空殼,無論是我還是馬鉞,饒是楚鉞本領高強,又懂玄學要術,也無法拯救亡國的命運。”


    “當然,直到我和馬鉞以及一眾楚國皇親國戚都死於非命之後,我父王也沒能躲得開以身殉國的命運。而楚鉞,那年起他便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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