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了!”小荷打斷他,自顧自繼續說,“我忍了很久了,不歸,你應該明白,我沒有不愛你,我也沒有討厭你。我縱然自卑,縱然失落,但我也願意大方承認我愛你,但我可以離開你了。你要相信,我要和你分手,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我也許會更愛你。但是,我愛不起你了,我累的很,你讓我失去幾乎所有的自信了。你什麽都瞞著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覺得這樣很酷?你愛怎樣想就怎樣好了,我隻和你聊這最後一次,你走吧,或者你想留下來也好,下一次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因為我一定會在你走之後也走掉的。”


    不歸靜靜聽著,忽然賴在了床上,也不再叫了,什麽都沒說。


    這就是他,不出小荷意料,她哭笑不得,忽然感到一切套路是由不歸所左右的,他們的關係都由他來操控。她縱然歇斯底裏,縱然痛苦不堪,但竟沒有因為做出一次次的掙紮而發生任何改變?


    小荷怔了一怔,打了個哈欠,忽然感到真有些困了……當然,也許是折騰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裏,似夢似醒時,不歸睜開眼,目光簫索而迷離。他看了一眼身旁睡著的小荷,她呼吸平穩,但睫毛微動,似乎在做著不太開心的夢。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已蒙蒙亮了,小荷從夢中緩緩醒來,眼角的淚滑落,她感到冷冷濕濕的。稍稍一動,毛茸茸溫暖的感覺依偎在她頸項間。似乎一刹那有了一股熟悉的安慰,小荷輕笑,好象惡夢已醒來,再不懼怕驚慌。她於是輕輕摟起貓咪愛人,與他彼此取暖。


    算了,貓也好,人也好,鬼也好……有他在就好。


    ……


    ……


    “嗬啊”陳半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當然他是故意的,作為他這樣的一個半老的老光棍,看到這樣的故事,簡直覺得浪費時間。他不耐煩地看著不歸,“喂,你到底想起來了沒有?”


    “沒有。”不歸幹脆也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我實話實說,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我看著就像在看別人的故事。”


    楚鉞微微皺眉,“不歸,所有能夠給鬼知知道的,都是真實的。”


    “我當然相信鬼知大人。”不歸聳聳肩,“也許,你應該告訴我我為什麽會想不起來?”


    “不好了!”冰漪此時突地大叫,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她手持著許願簽,顫抖著說,“簽子說的字變淺了,說明許願者的氣息在減弱。如果小荷小姐死了,那她的簽字就失效了。”


    我探頭探腦地過去看了一眼,娟秀的小字應該是由寺廟裏的小和尚替小荷寫的,承載著許願者揪心卻求而不得的願望,也許她願意為這個願望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但很多願望也是真的付了代價也無法達成的……


    “答案要問你自己。”鬼知淡淡看著不歸。


    變做少年模樣的不歸似乎已經被各種複雜而曖昧的信息,和怎麽樣也回憶不起來的曾經搞得煩燥不安極了,“我……我……喂,你不是鬼知麽?我的事你不知道?”


    我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不是個什麽懂事懂禮貌有素質的鬼啊。果然,一言不合就露出真麵目,毫不客氣地嗆聲鬼知,這樣真的好嗎…


    鬼知倒是比他格調高得多,也不氣不急,懶洋洋地看著他,“如若不是冰漪姑娘在,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一句話。”


    “什麽?”這不僅不歸,在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你。”


    “我什麽?”


    “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不願意想起來,所以這失憶也不叫失憶,叫忘記。”


    “忘記?”我不解,上前一步,“不歸,是你自己要忘了小荷小姐的?你變心了?”


    “我怎麽知道?”不歸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我現在不得不認為他是個負心……貓!哎,來雄性不分種類,連貓都會變心。


    “不歸。”此時,冰漪再坐不住,走到不歸麵前十分為難,“鬼貓大人,雖然你什麽都想不起來,但畢竟你是相信你和小荷夫人曾經是相愛的。她現在快要死了,你可不可以出於過去的情分,去看一看小荷夫人,安慰安慰他呢?”


    冰漪說得入情入理,也無可奈何。女人的心態就是這樣,也許最後一刻得到的不是你的心,那給我看一眼你的人。曾經有過的情分,買賣不成仁義在,就比如楚鉞,哪怕不為了當初幫我找到避雪珠,幫冰漪找到宿主,有個歸宿也是義不容辭的。


    隻是不知這看上去就不靠譜的鬼貓,此刻是否會有這等仁慈?


    “去看她麽……”不歸搔搔頭,好象很為難,“感覺怪怪的啊。”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賣萌,一個男人,又六百多歲了,什麽怪怪的?一句話,去還是不去?”我此話一出,冰漪陳半瞎楚鉞甚至鬼知都圍上來,圍成一圈,四雙眼睛盯著不歸。好象這是在判定它究竟是人還是畜牲的一個標準,一句話。


    然而可是其實他本來不就是隻動物麽?不是動物也不是人,是隻鬼。


    “……去。”不歸在道德綁架下,妥協了。


    去!


    好啊,去是最好的了,無論記不記得,至少見到一麵了。隻不過,當時我是如此想的。但過不多久,我有些明白了,明明知道得不到心得到人了,更痛苦掙紮和惱恨。恨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去!


    說得簡單,容易,但看看我們這幾個人的樣子除了我,沒有一個正常到可以走到大都市裏去的,更何況是安保人員設備都齊全醫院裏的臨終關懷病房了。


    “等一下,你們都打算這樣去麽?”我叫住正準備動身的幾人,打量著他們鬼知和冰漪一人一身古裝,一白一黑到了醫院,本來就是臨終關懷的病房,真看到兩人還不得以為是黑白無常到了?隻不過他們比電視上看到的漂亮多了。


    而不歸不僅一身黑衣古裝,頭發和眼球顏色都還一天之內會怪異變幻幾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劇組拍戲臨時未卸妝就來醫院了。


    而楚鉞,盡管穿的不是古裝,但長發隨意在腦後一紮,看上去也回頭率百分百。他的問題我倒不是擔心會太引人注目,而是怕引人注目後會招蜂引蝶啊!


    剩下的我長相穿著都正常,而我師父陳半瞎,穿一身民國時期的唐裝短打,看著倒像個有學問的長者。可惜,他的樣子目光太淩亂了,可能會被當作精神病直接帶到另一個病區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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