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出了車禍。


    大概是在追孟聽雲的時候,被車撞了。


    就在出了公司不遠的地方。


    我和孟總到的時候,她已經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了。


    孟聽雲趴在孟母身上,聲嘶力竭的哭著。


    孟總站在那裏,久久愣住,似乎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身體顫抖著。


    他衝了過去,一把抱起孟母,“小嵐小嵐!你醒醒,你醒醒啊!”


    肇事的司機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嘴裏喃喃的解釋,“這……這……這不能怪我……”


    “快叫救護車!”孟總衝他大喊。


    “我已經打了。”那司機顫顫巍巍的說道。


    “不等了,”孟總說道,“往醫院送!”


    那司機恍恍惚惚,連忙道,“好好好,走,坐我的車走!”


    孟總抱起孟母,送進了車裏,然後和孟聽雲也坐了進去,車子飛快的開了出去。


    我連忙打了個車跟在後麵。


    ……


    搶救室外,我們都站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


    那司機一遍遍的跟孟總解釋,“這事兒真不能怪我呀,我躲了前麵那個,沒想到後麵還跟著一個,她們從樹叢中跑過去,我根本看不清呀。”


    孟總沒有說話,隻是焦心的等待著。


    孟聽雲淅淅瀝瀝的哭著,我想她一定是在自責,便走過去安慰她,“小雲,阿姨一定會沒事兒的。”


    孟聽雲一聽這話,更加哭的不能自己,撲進了我的懷裏。


    我一愣,雖然我心裏暗暗發過誓不會再和她有什麽曖昧,可這個時候,我沒有辦法推開她,隻好任她在我懷裏哭著。


    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拿出來一看,發現是柳如月打來的,連忙對孟聽雲說道,“我接個電話。”


    說著便走到一邊,距離孟聽雲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這才接了電話,我擔心柳如月會聽到孟聽雲的聲音。


    “你怎麽還沒回來?”柳如月打著哈欠說道。


    “我……我這臨時還有點事兒沒有處理完呢。”我解釋道。


    “你還在公司?”她問道。


    “我在醫院呢。”我說道。


    “醫院?”她似乎吃了一驚,“在醫院幹嘛?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說道,“突發事件,不是我,你不必擔心。”


    “要不要我去陪你?”柳如月說道。


    “不用不用。”我說道,“我想很快應該就沒事了。”


    “孟聽雲……跟你在一起?”她忽然說道。


    我一愣,她怎麽知道的?


    “在一起。”我說道,“不過你別誤會,還有別人呢。”


    “沒有,我相信你。”柳如月說道,“那你早點回來。”


    我點了點頭,掛了電話。


    我們幾個人都在走廊裏不斷的來回踱步,無盡沉默。


    我心裏暗暗祈禱,孟母可千萬別出什麽事,這女人已經經受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才和一家人團聚,可千萬別再有什麽波折了。


    很快交警就來了醫院,他們做了記錄,那司機連連解釋,但交警不聽,說道,“這事兒我們得回去再看監控調查,但是我想,你肯定是有超速的。”


    “這……這……這大晚上的,路上車也少,偶爾開快點也很正常吧,再說她們是突然殺出來的,天又黑,我就算開的再慢也沒有反應時間呀!”那司機叫苦不迭的解釋。


    過了好長時間,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


    孟總和孟聽雲急忙迎上去,著急的問道,“她怎麽樣了大夫?”


    醫生擦了下汗,歎了口氣,十分惋惜的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


    孟總著急道,“您這是什麽意思?”


    “她傷的太重,我們也無能為力。”醫生說道,“還希望你們能夠節哀。”


    孟聽雲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淒厲的哭聲,震徹整個醫院!她衝進了搶救室,然後傳來痛哭。


    孟總死死抓住醫生,嘴唇顫抖,眼淚直往下滾,顫聲道,“大夫,你怎麽會沒有辦法?你肯定有辦法,算我求求你,你救救小嵐,算我求求你了!”


    “您別為難我,她已經……我們也盡力了。”那醫生為難道。


    “你盡力個屁!”孟總忽然憤怒的抓住他的衣領道,“你們什麽時候都說盡力了!你不許走,你現在就給我回去!把小嵐給我救回來!”


    後出來的兩個醫生連忙上前勸道,“這位先生,你冷靜一點,我們也不想這樣,失去患者,對我們來說同樣痛心,這種程度的重傷,你就算送到美國最先進的醫院裏,結果也是一樣的。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們,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進去再看她最後一眼吧。”


    孟總緩緩放開了那醫生,那醫生拍了拍孟總的肩膀,沒有說什麽,和其他醫生一臉痛心和無奈的走開了。


    孟總似乎身體沒有了一絲力氣,軟軟的跪在了那裏。


    我連忙上去扶他,“孟總……”


    他緩緩抬起頭看我,一把甩開了我,將我甩了一個趔趄,然後他自己站了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搶救室。


    我跟著走了進去,看到孟母已經被蓋上了白色的被單。


    她……真的死了,在她生日的這天……


    孟總和孟聽雲趴在孟母的屍體上,抱頭痛哭,哭的氣絕,我想上去勸,但卻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我也感到渾身無力,倚著牆,蹲在門口。


    護士要保存屍體,孟總和孟聽雲死死抱住,不肯撒手,怎麽勸都不聽,醫院沒有辦法,隻好暫且作罷。


    孟聽雲大概是哭的太傷心了,忽然間暈了過去,我連忙上前攙扶,孟總一把撥開了我,他自己扶著,對我吼道,“你走!”


    我沒有走,因為我很擔心孟聽雲,她雖然醒了過來,但又再次痛哭到昏迷,而且,她臉上寫滿了自責,我擔心,她萬一再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來。


    我正在那裏站著,孟聽雲突然從病房裏奔了出來,直往醫院外奔去,我連忙跟了上去,“小雲,你幹嘛去?你冷靜點,這事兒它是個意外,它不是你造成的。”


    孟聽雲似乎沒有看見我一樣,眼淚簌簌往下掉,疾步如飛,出了醫院門,直奔街上的車流而去,“媽,我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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