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我終於感受到了什麽叫上了賊船,身不由己。


    本來她失戀了,需要折磨自己,發泄自己,但這完全是折磨我嘛。


    比如,她非要找點什麽事兒發泄出自己壓抑在內心的苦悶來,這種方法當然也是可行的。因為我自己在情緒不好的時候,也會選擇某種方式將這些不爽發泄出來,比如打籃球,比如喝酒,當然後者不足借鑒,因為畢竟傷身體。


    但郭曉婷就完全不同,她首先選擇的方式是逛街,瘋狂的逛街。她帶著我,從早晨開始,便遊走在濱海市各大商場,不知疲倦,碰到衣服,隻要自己中意,就一個字,買!卡刷的都要冒火星子了。


    幸虧在這其中,她讓我充當的是苦力這個角色,而不是錢包,當然,以我現在的收入和卡裏那點餘額,也無力扮演錢包的角色。


    但郭曉婷好像很有錢,我不知道是她自己攢的錢,還是那郭佑銘留給她的感情遺產,反正是那種讓你目瞪口呆的揮霍,花錢如流水一般。


    逛累了,就吃飯。


    而且她吃飯就是真的吃飯,甭管好不好吃,先點一大堆,然後開始胡吃海塞,場麵驚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那麽奮不顧身的去吃東西,關鍵是胃口巨好,剛剛吃完上一頓,過了沒多久,就好像立刻能胃口大開的繼續下一頓,這個時候我真懷疑能量守恒定律。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算了,無非就是陪著吃點東西,逛逛街累點而已。


    但顯然,她覺得這兩樣好像都無法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懣,於是她又在思考換策略。


    “你說還有什麽東西能發泄?”她問道。


    “額……這個,對我來說就是打籃球,但你又不會打,否則我可以帶你去打個籃球,出一身汗,下來就好了。”我說道。


    她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是得幹點帶體力的,出出汗,也許就好了。”


    “你覺得逛街不算是體力活嗎?”我說道,“我覺得這可比打一場籃球累的多了!”


    “這算什麽體力活,又沒出汗,得是那種能出汗的。”她開始尋思,“要不去跑步?”


    “這倒是也行。”我說道,“尤其一個人跑步,感覺特別棒。”


    “一個人?哼,你是不是想溜了?當初誰說的朋友情誼?誰說的要陪我走出來?難道這……”


    天!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輕易承諾,也不要輕易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因為這隻會將你自己綁架,而被某些‘小人’所利用。


    “打住!”我說道,“我沒有要溜的意思,我隻是建議一個人跑步,因為確實很有效果。”


    “真的嗎?”她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見有戲,連忙答道。希望她可以接受我的建議,一個人去跑步,而放我一條生路。因為昨天晚上,我回去以後發現自己的腳都逛街磨起皮了,柳如月還奇怪的問我,廣告公司也得外麵跑?我巧妙的以新公司需要跑業務的借口搪塞了她。


    但明天我真得去上班了,不能陪她繼續用這種瘋狂的方式治療自己了。


    “算了,一想是一個人做,我就感到害怕。”郭曉婷說道,“我現在就怕一個人待著,我覺得我們還是換個項目吧。”


    “換什麽?”我忐忑不安的問道。


    “還有什麽項目能出汗還能發泄呢?”她喃喃自語的琢磨。


    “這個……在我的概念裏好像除了打籃球,沒有別的了吧?”我說道。


    我希望她想不到,這樣我就不用找理由拒絕她了。


    “我想起來一個!”她十分興奮道。


    “什麽呀?”我有些失望的說道。


    “搏擊俱樂部!”她高興的說道,“這個怎麽樣?又刺激又好玩,還能出汗能發泄,簡直一箭一車雕!”


    汗,麵對此景,我也隻好言不由衷的配合,當然其實並不是我不情願陪她去,而是我確實要上班,剛去一家新公司,就請假確實不太好。


    “你好像很不情願?”她突然問道。


    “沒有啊。”我連忙說道。


    “那你的笑容怎麽我一轉過臉就停了?”她說道。


    “你都轉過臉了怎麽知道我笑容停了?”我說道。


    “直覺。”她說道。“當初是誰答應我……是誰……”


    “冷靜!”我連忙將她機槍一樣的嘴堵上,“大小姐,我是答應過你陪你去的,可我也要上班呀,我這剛去家新公司就請假不太好吧?”


    她思量了一番,“嗯,也對,那你就去上班吧。”


    “真的啊?”我意外道。


    “當然。”她無所謂的說道,“反正這個搏擊俱樂部是在晚上,下班陪我去就行啦。”


    我徹底被打敗。


    下班後,我給柳如月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公司有點事兒,可能要加班,讓她自己吃飯。


    然後我便陪著郭曉婷來到了那家所謂的搏擊俱樂部。


    這麽做稍微對柳如月有一些負罪感,但我告訴自己,我心裏拎的很清楚,就是單純的想幫郭曉婷走出來而已,畢竟我每次有難,或者難過的時候,郭曉婷都是傾力幫忙的,做人不能不仗義不是?


    俱樂部裏麵到處張貼著戴著拳擊套,各種暴力的海報,同時裏麵還放著各種黑人富有節奏感的音樂,很有感覺。


    郭曉婷更加興奮起來,躍躍欲試,這種搏擊,要麽你找陪練,陪練戴著厚厚的護具,你除了要害部位,可以隨便打。要麽就是兩個陌生人對練,當然也得是在遵守規則的情況下。


    我們換好護具,就看到台上有兩個陌生人在對打,雖然是遵守規則的情況下,但看得出來,兩個人都挺專業,打的極為凶狠,光看著就感到心驚肉跳的。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撐不住了,敗下陣來。


    另一個勝利的十分囂張,大喊一聲,“還有誰?”


    “這孫子夠囂張的啊?”郭曉婷不服道。


    “你打敗他你也可以囂張。”我說道。


    “我要報名!”郭曉婷喊道。


    周圍的人一看是個女人,不禁啞然失笑。


    “你冷靜點行不行?你學過沒?上去再讓他給打傷了。”我連忙勸阻道。


    “您確定要上?”服務員說道。


    “當然要上,不過不是我。”郭曉婷笑道,一轉臉,壞笑著看著我,“我這位朋友那可是受過專業搏擊訓練的,一般就沒人是他對手。”


    “你……”


    她說完,台上那位就囂張的打量了我一眼,用手來回扭了扭脖子,“行,好久沒遇到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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