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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爾雅真的差一點把滿口銀牙咬碎,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快臨近下班了,她站起身來收拾東西,對著小方說了一句,“小方,我先下班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做。”


    小方還準備點奶茶喝,哦了一聲,見她氣嘟嘟的,還是她平日笑意盈盈的模樣比較可愛,即使如此,小方還是問了出口,“你要去哪啊?房子。”


    房爾雅背著包往外走,亭亭的身影站立著,“去一趟醫院。”下一句,她沒說,去撕碎我前男友道貌岸然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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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忘了昨天才答應她男神離曲江遠點的房爾雅,現在已經打車到了人民醫院,把自己送上門了。


    房爾雅摁了電梯在醫院樓下的大堂等待,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有收費大廳來往不斷的人潮,站在這裏,再著急的心也放安靜起來了,不再急躁了。


    漫長的人生裏,還是身體健康比較重要呢,一比較下來,她自己再急的事情都變得什麽都不是了。


    冰冷的電梯門打開,心髒外科的走廊上人不多,隻有幾個,看起來都是年齡半大的小孩子父母們,靠在走廊上,歎氣聲此起彼伏,眼睛裏皆是鬱鬱的神色。


    房爾雅在心裏也跟著暗暗難過,她共情能力強,看見這種場景不免跟著一起難過。


    房爾雅還記得上次來過塗姐的病房,走到病房門前,見房門虛掩著,她悄悄推開門,見塗姐就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呼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


    床邊上掛著玻璃藥瓶,裏頭裝的藥水一點點注入到塗姐身體裏,房爾雅拿起床頭櫃上的熱水瓶搖了搖,發現沒水了,她放輕了聲音,帶著熱水瓶退出去了。


    房爾雅抱著裝滿的熱水瓶走在病房的走廊上,身後隆隆的推車聲音響起,她往邊上避了避。


    小護士推著的推車上,房爾雅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放著藥瓶的托盤隨著推車的推動震顫著,一點點移動到推車的邊緣來。


    整個裝著深色藥瓶的托盤像是要砸下來了。


    房爾雅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最下麵就是自己的腳,今天她穿著高跟鞋,正露出一截細白的腳麵,她的腳麵上要是挨這些藥瓶的玻璃渣得有多疼啊。


    心裏這麽想著,托盤跟著抖到了餐車的邊緣,砸了下來。


    哐當一聲,深色的玻璃渣碎的滿地都是。


    房爾雅的心跟著跳動到了極點,身子不自覺側身躲了一下,高跟鞋的細跟踩到了落在地上的滑膩的藥水和玻璃渣,整個人仰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翹臀落地,懷中抱著的熱水瓶也被拋了出去,掉到地上,塑料的瓶塞被瞬間崩開,潺潺的熱水一點一點湧了出來。


    小護士見自己犯了錯,三下兩下跑到了癱坐在地上房爾雅,見她細瘦的腳踝上被沾上了藥瓶的碎渣,還不少,正在往外頭冒著血。


    曲江正在進行下午的例行尋房,剛才這邊鬧了好大的動靜,出了病房的他循聲跟著跑了過來,熟悉的長卷發,裹著下身的ol製服裙,這不正是房爾雅嗎?


    見她痛的齜牙咧嘴的,腳踝上血水還在不停的冒出來,曲江把日誌交到了身後的護士後上,跑過去抱起了房爾雅。


    房爾雅落到了一個男人的懷抱了,仰著頭看了一眼正在抱她的男人,原來是曲江,腳踝火辣辣的疼,已經顧不得上什麽,任由他抱著自己送到了最近的科室裏。


    傷口被曲江用源源不斷的溫水衝洗了一下,把玻璃碎渣衝掉,房爾雅見他幫自己褪下了高跟鞋,現在又在幫自己衝腳,稍微動了一下,咬著牙,“我、我自己來好了……”


    曲江卻不理她,手上不停,衝下細碎的碎渣後,又取來了幹淨幹燥的毛巾覆在了她的腳踝上,吸淨剛剛沾上的水花。


    曲江看了一眼臉紅彤彤的房爾雅,終於開了口,“你在就診床上坐一會,我現在去取工具,待會幫你包紮。”


    房爾雅現在整隻腳踝又疼又麻的,心裏亂糟糟的在想,究竟會不會留疤,見他說要包紮,就點點頭隨他去了。


    坐在床上,房爾雅的心口直發酸,覺得很是委屈,癟著嘴,自己遇上的都是些什麽事啊?


    那邊前男友還在跟人瞎說兩人沒分手,還得公司的同事信以為真以為她腳踏兩條船;這邊來探個病順便撕逼,還能碰上被玻璃渣紮得腳踝上全是血,要是留疤可怎麽辦啊啊啊?她還把塗姐的熱水瓶給弄碎了。


    真是煩上加煩。


    現在她心裏想著的人就隻有葉至勤了,在難受的時候,她隻想聽聽他的聲音。柔順的頭發滑落在臉頰邊,眼淚像是要掉下來了,手指就搭在手機屏幕上,撥了過去。


    葉至勤正在熙熙攘攘的展會上,脖子上掛著展商的身份牌,剛剛他正和幾個展商交流完技術上的心得,手機鈴聲驟響,見是房爾雅。


    房爾雅壓抑著聲音裏的哭腔,“喂……男神嗎?”


    “嗯。”葉至勤在那邊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來了,“你有沒有想我?”


    房爾雅本來是想說“男神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的,後來癟著小嘴,沒說出來,隻低低的應了一聲,“想……”


    葉至勤正看著展位上圍觀的人潮越來越多,心裏卻掛念著他的小精靈,“我也想你了。忙完這一回,我休個假,你請個年假,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房爾雅聽他說要出去玩,心裏就更難受了,顯然身體不舒服,心裏就會亂成一鍋粥,想事情往壞處想,還要出去玩?留疤就算了,她要是走不了了怎麽辦啊?


    (顯然想多了的房爾雅。)


    潔白的門牙咬著鮮豔的紅唇,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房爾雅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再、再說吧。”


    這下子,聽見她明顯的哭音,電話那邊的葉至勤就察覺出來不對了,心髒被一瞬間揪緊了,問她,“你怎麽?好好的怎麽哭了?”


    他不得不往曲江那方麵想,“誒!房爾雅!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曲江又去找你了?”


    房爾雅慌忙用手背擦幹擦幹了眼淚,連忙否認,“男神,沒有啦!”


    她把事情簡單化了一下,倒是沒有說謊,隻說,“我摔了一跤,腳踝上都是血,真的好疼,所以我害怕。剛剛你說要出去旅遊,我想著我會不會不能走路,所以才想要哭的。”


    手機就貼在她的耳朵邊上,她聲音裏帶著哭腔,“我想你了,男神。我受傷的時候第一個想的人就是你。”


    葉至勤心裏也跟著一起著急,巴不得現在自己就在她的身邊。不過,他這兩天實在是走不開,得讓秘書幫他買張後天回南市的機票才行,“爾雅,我今晚讓我家醫生去幫你看看?”


    曆來是知道房爾雅的做法,絕對是要拒絕他的,葉至勤連忙補上了一句,“不許拒絕我。”


    房爾雅呼了口氣,讓他放寬心,“沒事啦,我在醫院了。醫院的醫生已經去取包紮的工具了。”


    說話間,房爾雅抬眼,隻見病房前一抹白色的身影,是曲江拿了工具回來了。


    曲江走近,見房爾雅正在打電話,她說話的口氣,應該是和葉至勤在講電話,他蹲下身來,抬起了她受了傷的右腳,覆在上麵的毛巾被移開,鮮血淋漓,傷口還在往外淌著血。


    見慣了血腥場麵的曲江,此刻也不免心疼的慌。


    房爾雅有些不適應,白淨的小手揪緊了身下的床單,這種體驗真的是羞恥和緊張相加,電話那頭是自己的現男友,身邊握著自己的腳的是自己前男友。


    這種情節,怎麽跟日本的a/片一樣啊?誒誒誒!!不要有這種汙汙汙的想法啊喂!


    葉至勤的聲音還是繃緊的,“真的沒事嗎?”


    “沒事……正在包紮了。”


    葉至勤心裏想著即使她說不要,晚上還是讓醫生到房家為她看看比較妥當,心裏著急、嘴上還是放溫柔了下來,“你這幾天不要蹦蹦跳跳的了,還有不要再去搬你的營養土,不要去弄你在院子裏的花草了,等我回去,我幫你弄。”


    房爾雅剛想開口,就聽見他說,“你乖乖的,聽話好不好?”


    房爾雅應了一聲,表示她一定會乖乖的。


    男神的下一句話就全然變了味,他說,“要是不聽話,就等著被我整死好了。”


    房爾雅一聽,紅了小臉,剛想回他一句“男神,不要總是說這種汙汙的話啦。”可是,她的身前就蹲著曲江,她不好意思說,隻是嗯了一聲。


    葉至勤又威脅她不讓她掛電話,“我怕你疼,跟你講幾句話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你現在還疼嗎?”


    房爾雅瞬間心裏美滋滋的,又和男神聊了幾句,他那邊估計還忙著,她聽見好幾個人在請他過去了。


    葉至勤百般不情願,掛電話之前,他又不放心,還是囑咐了好幾句,“不要去見曲江,不要不聽話,不然看我在床/上怎麽收拾你。”


    房爾雅聽完,身體不自覺顫了一下,就看見曲江抬頭看了她一眼,問她,“你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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