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惜城,若曦大老遠的從美國飛來,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麽?”


    其實白晟焱想說,如果不是為了你,她怎麽可能不遠千裏的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可是,有些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辦法說出口。


    “老二,在你沒有和卓夢相認的時候,我怎麽沒有發現,原來你是一個這麽八婆的人。”顧惜城的俊眉星目,話語呆著嘲諷。暗示著他,他們都是一類人。


    白晟焱美麗的臉容上頓時就黑了,嘴角抽搐好幾下。


    兩人對望著,氣氛不是很好。


    若曦連忙圓場,輕笑著說,“好了,你們不需要為我的事情鬧不愉快,傷了你們兄弟的感情不好。我來這裏,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和私欲就去傷害其他的人。


    “好了,今天晚上你就睡在這裏吧!”


    這個別墅是當年為了安排李媽而買下的。三年了,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隻是偶爾的會給李媽打電話問候。


    若曦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有想過,他會帶她來他的別墅。


    “惜城,謝謝你。”不過她還是堅持拒絕,“但是我想我要是住在這裏會給你帶來困擾,我還是去住酒店吧!”


    “沒關係,我不住在這裏。”


    若曦還想在說些什麽,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出來開門。


    “少爺,您回來了?”李媽的臉上止不住的高興,三年了,沒有見到少爺。目光定格在一旁漂亮溫婉的女孩子身上,李媽愣了一下,將眼底那些複雜過濾掉,慈祥的笑著說,“這位小姐長得好漂亮,是少爺的朋友?”


    在接到少爺的電話,讓她整理出一間客房。李媽就知道,這是少爺要帶女孩子回來了。


    李媽用了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在李媽的心裏,眼前的女孩子再好,都比不上她伺候了六年的阮小姐。所是伺候,還不如說阮小姐陪著她走過了六年的快樂時光。


    安頓好若曦,顧惜城囑咐了李媽繼續,就駕車離開了。


    對於他來說,不管是什麽樣的地方,買了什麽樣的別墅,沒有阮顏的陪伴,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個棲身的地方,算不上是家。


    下午的時候,阮顏接到了穆以恭的電話。


    告訴她賈華和顧惜然在這三年暗中都在聯係。說不定,這一切都是顧惜然在背後搞的鬼。


    想到上次在‘夜色’顧惜然對她的侮辱,阮顏心開始恐懼起來。


    但無論如何,阮氏她都必須奪回來。


    這是她的爸爸媽媽最在乎的東西,她不容忍落入別人的手中,隨意的踐踏。


    得到穆以恭的同意,阮顏帶著女兒驅車來到了三年都沒來過一次的家。


    這個所謂的家,還是當年他和顧惜城重先在一起的見證。這棟別墅見證了他們的愛情,也實在這棟別墅裏,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


    隻不過,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三年沒來,但打開門的瞬間,阮顏卻呆住了,這裏依舊一塵不染。


    感覺每天都有人掃一樣。


    一旁的小晨曦看到這樣的別墅眼睛亮晶晶的,張大嘴巴,嘿嘿的笑了起來。


    沉浸在回憶中的阮顏有些奇怪,她問女兒,“晨曦,你這這裏?”


    她的女兒,一旦喜歡是哪個什麽東西了,就會傻傻的看著嘿嘿的笑著。


    現在的女兒就是這樣的表情,相必她真的很喜歡這裏。隻是阮顏不明白,這裏也不是晨曦看過的最豪華的家。為什麽單單喜歡這裏?


    小晨曦萌噠噠的達到,“媽媽,這裏好溫暖啊!”


    阮顏:“……”


    瞬間,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就像被灌了辣椒水一樣難受。


    往日塵封的記憶,都清晰的倒映在腦海裏。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套房子是顧惜城買的,那個時候她傻傻是以為這房子真的是好心人租給他們住的。


    一開始她是真的不情願,卻在聽到顧惜城的話語後,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他說,“老婆,你放心,我就算餓死我自己都不會餓死你。我一定會努力的賺錢,然後把這裏買下來。然後,我們在努力的造出一個寶寶。然後,一家三口永遠幸福的生活在這裏。”


    阮顏癡癡的笑著,那個時候的那個男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底燃起的光亮是阮顏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宛如浩瀚宇宙裏最閃亮的那個星。


    那個時候的那個男人還說,“老婆,等孩子長大了,我就告訴他,這個家的溫暖是因為愛。”


    他還說,“老婆,我愛你。”


    那個時候,阮顏覺得這句話簡直就矯情到死。而阮顏充其量就當它是一個惡作劇,隻是糊弄她而說出的違心的話語罷了。而現在,她發現,那些話,她是如此的留戀。


    眼睛一陣酸澀,有些微紅。


    “媽媽,寶寶喜歡這裏。”三歲的孩子,藏不住心底的喜歡。


    阮顏蹲下身,揉著女兒的長發,慈愛的笑,“寶貝,喜歡就好。來,跟媽媽上樓。”


    顧惜城躺在床上,自從兩年前,顧惜城時不時的就會來這裏住在幾天。隻有在這裏,他才會感覺自己還活著。這裏,還有著她的氣息,亦如三年前,如此的溫暖,讓人戀戀不忘。


    顧惜城閉上眼眸,想著曾經的美好。


    突然,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猛烈的睜開了眼睛。


    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他剛才出現幻覺了?怎麽似乎像聽到了,小孩子的歡笑聲。可當他靜下來聽的時候似乎又什麽都沒有了。疼痛的扶額,原來真的是自己出現幻聽了。還以為她和她的孩子會出現在這裏,這種荒唐的想法。


    繼續倒在床上,睜著眼睛,腦海裏再一次浮現她和小女孩在花園裏奔跑微笑的身影,如此清晰。


    全身彌漫在這殘酷嗜血的黑夜中,任由黑色的凝膠將自己凝固。如果可以,就這樣永遠的不要醒來。


    閉上眼再次睜開,坐立起來,他似乎又聽到聲音了,小孩子甜甜的笑聲和女人成熟的嗓音。月光傾瀉,流年似水。靜坐,黑夜中,他俊美的臉變得柔韌而又深情。


    隔壁的房間門,吱呀的響了。


    錯愕之際,他聽到了,久違的思念的聲音。


    “寶寶乖,媽媽這就給乖寶寶洗澡澡,然後睡覺覺,好不好?”照顧阮南城,安葬徐蓉,阮墨,賈華……一係列的事情早已經讓她精疲力盡。但是在可愛的女兒麵前,她的臉上永遠都是溫雅寵溺的眼神,其他的情緒,早已經被她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小晨曦抬眸,滾著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眸,“媽媽,這麽溫暖的地方,我想要一家人分享。媽媽,要不我們給爸爸打電話吧!”


    顧惜城靠在門邊,無力的做了下去。


    黑夜中看不到他憂傷痛苦的俊顏。


    這是他的宿命……麽?


    阮顏揉著女兒的頭發,“乖,爸爸最近很忙,等爸爸忙完了,媽媽就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


    “好。”小女孩長長的應了一聲。


    “媽媽可是答應你了哦,所以,寶寶現在應該去洗澡,然後上床睡覺。明天,我們再去看爸爸和外公。”


    對麵的門關上了。


    哄笑晨曦睡著後,阮顏關上房門,走下樓,接著手機的光亮坐在了沙發上。


    一個人,安靜的坐著,拿著手機的手一直在不停的蠕動著。關於阮氏,那個人一直沒有在聯係。阮顏心裏開始不安起來,阮氏落在顧惜然的手上,阮顏想象不到那個殘忍的變態會如何處置阮氏的股份還有公司。或許收購之後合並,或許再次賣出去,又或許好心的讓阮氏保留原來的麵貌。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阮顏想要得到的。


    花錢買下是唯一有希望的,還有自己的身體。


    阮顏猶豫了很久,將電話發到顧惜然三個字的時候,無論如何,手指怎麽也安不下撥出鍵,一恩下,她平靜的人生又開始波譎雲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承受一次心靈的摧殘。


    夜,一點點的加深,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樓下的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一夜的無眠。


    樓上的人,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毫無睡意。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


    一夜無眠的兩人,才渾然從望著窗外。原來,天,已經亮了。


    熟悉的鈴聲,想起。


    顧惜城錯愕,沒有接起快速的掛掉。


    阮顏吃驚,快速的朝著樓上奔去,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對麵客房的門。


    一切空空如也。


    四周太過安靜,靜謐得直聽到急促的呼吸,甚至就連掉根針,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阮顏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在撥打顧惜然的電話的時候,她聽到從二樓傳來了熟悉的鈴聲。是的,她沒有聽錯。


    可是,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阮顏覺得自己真的是出現幻聽了。那幻聽太過於真實,阮顏到現在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當阮顏看著床上淩亂的被子,瞳孔擴張,死死盯著,那張淩亂的床。


    真的有人?


    風,飛舞,一速陽光安靜的照射進來,暖暖的柔柔的,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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