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覺得這話說得有點過,雖然大哥是的確隔三差五的就找不到人,但是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親自過閱的。重大的決斷也是和他討論過的,在陸飛的眼中,大哥是他的榜樣,是他的英雄。


    “二哥,你別這樣說,其實大哥……”


    “老四,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陸飛知道,他大哥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為什麽不和二哥解釋清楚。說清楚了,不是更好?


    陸飛隻好悻悻的閉上嘴,安靜的坐下來,喝著咖啡,做一名忠實的聽眾。


    許久,顧惜城才緩緩開口。


    “若曦的事,我會給她一個答複的。還有最近,給我買一張回國的機票,我想回國。”


    “不行。”


    話一出口,就被白晟焱給打斷了,“惜城,我認為你現在應該回美國去見一下若曦。給若曦一個答複,在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同意你回國的。”


    不用問,白晟焱知道,顧惜城一定知道了什麽。不然,他不會這麽著急回國。


    看不到阮顏的時間,就像風吹葉落,漫長的如同過了好幾個春秋。


    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大,強大到隻要看到她幸福,就可以遠遠的守候。人最大的錯誤不是選擇了放手,是放手後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他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可他也無法將她從心底抹去。她,仿佛就是用烙鐵印在他心尖上的傷疤。即使疼,那也是屬於他的一部分,獨一無二的印記。


    當他第一次去看阮顏的時候,白晟焱就不同意。


    他說,“惜城,別高估了你自己的自控力。在見到她,你會瘋狂的舍不得離開。”顧惜城不信,他平日平靜的說,“不會的,我隻是去看一眼,隻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僅此而已。”


    再見到她,他告訴自己,一定會堅定,不會動搖。再見到她,他告訴自己,一定讓自己假裝決定,決不動搖。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裏所有的想法和堅定消失成空,想念的時光席卷了記憶的花海。他才發現,自己沒法堅定,沒法不動搖……


    他在車裏,她在城牆內。他和她,隔著一堵牆。


    三月的天,春風肆意,綠色蔓延……


    三月的天,本是陽光明媚,卻一個不小心,閃了電,陰雨綿綿。


    最後,他還是沒有回美國,在小楊的陪同下,連夜回到了久違的z市。


    他的愛情,就是在這裏滋生,在這裏萌芽,在這裏開花,卻沒有等來想要的果實。這一次,他就是為了這個果實而來,就算是禁果,他也毫不猶豫。


    對於若曦,顧惜城打去了電話,沒有問候,沒有任何的抱歉,隻有一句冰冷刺骨的話,“若曦,對不起。在我的心裏,一直有著我想去保護的人,而那個人不是你。忘了我吧!”


    他明白,這樣的話語,一定會傷害到那個溫柔委婉的女子。


    但,長痛不如短痛。她還年輕,還有那把的光陰和時間去找尋自己的真愛,而他注定要在那一顆叫阮顏的樹上吊死。


    “boss,時間不找了。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就前往公司。”


    這次回來,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公司那邊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確切的說,是沒有人知道熠天國際的總裁是誰?


    “明天,不去公司。”


    小楊愣了。不去公司?難道還要去……


    冷眸一眼,洞悉了小楊心裏的疑惑,淡淡道,“回家。”


    ……


    這些年,顧惜然步步為營,將阮氏逼上了絕路。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過了今天阮氏集團就要被他收購,這是多麽大快人心。當年為了得到阮顏,他吃了多少苦。現在隻要阮氏在她的手上,他就不相信,阮顏不出現。


    賈華現在和顧惜然混的風生水起。


    “顧總裁,請放心,徐蓉已經答應我,明天就在公司股權轉讓書上簽字。到時候,阮氏就變成您的了。”


    賈華端起酒杯和顧惜然輕碰,淫逸的笑道,“策劃了這些年,終於將阮南城那老狐狸給滅了,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顧惜然眸眼閃過一抹陰狠,隨即恢複如常,“來,幹杯。為了我們的勝利。”


    這些天阮顏一直守護著阮南城,給了徐蓉很多的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情。


    阮墨一個人在家,對於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任何的情緒。


    看上去救像一個精神失常的人。


    徐蓉對於女兒,雖然愧疚,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辦法在回頭。


    換了衣服,畫上淡妝,直接打電話給了賈華。


    “轉讓書,現在就在我手上,約個時間見麵吧!現在的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樣,我隻想拿到錢,帶著我的女兒離開這個鬼地方。如果這點小願望你都沒有辦法滿足我,那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反正我什麽也沒有了。”徐蓉的臉上從未有過的平靜,或許,她已經做好了打算。


    阮墨在徐蓉的身後,安靜的抱著自己懷裏的一個玩具熊。


    這樣的女兒,讓徐蓉很痛心。她蹲下來,拉著阮墨的手,眸眼溫柔,“墨墨,媽媽知道,是媽媽對不起你,害你變成這個樣子。隻要媽媽拿到錢,媽媽就帶你去治病,再也不回來了。”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也看透了一切。


    阮墨沒有理會,沒有說話,依舊抱著玩具熊,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徐蓉抹著眼淚,起身囑咐,“墨墨,乖乖在家,等著媽媽回來。”


    徐蓉離開後,阮墨眼眸顫動了幾下,起身,上樓。


    夜,逐漸的加深,帶著微涼的氣息。


    ‘夜色’燈火輝煌。


    顧惜然看了好幾次時間,說好的八點見麵。怎麽一直沒有看到賈華。


    正當顧惜然起身就要離去,門吱呀的響了。


    “賈老板,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呢?”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惜然背對著門,聲音不溫不火,帶聽著讓人不舒服。


    後麵的人沒有說話。


    諾大的房間很安靜,隻聽得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窗外偶爾刮過的風聲。


    “東西帶來了麽?”


    顧惜然點燃一支煙,聲音極低。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敲打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音。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


    文件放在了他的身邊。


    顧惜然的眼眸亮了起來,伸手……文件卻被另一隻修長寬大的手給搶先拿起來。


    顧惜然的倆色時間就陰鬱下來,他沒有想到,一向很狗腿的賈華這個時候竟然有如此的膽量。難道說是想借此來威脅他?


    抬眸,臉上的肆意著的殘忍瞬間呆滯了。


    就連說話都忘記了。


    眼前的人,不是賈華,而是……


    許久,顧惜然才收回自己驚訝的神情,聲音淡淡,“哦,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你會長睡不起了?”


    “托你的福,我不但醒了,而且身體很健康。”


    聲音冰冷至極,坐在了顧惜然的旁邊。


    顧惜然目光冷冷,“這是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不要為了一個外人而傷了我們兄弟的和氣。”


    “我當初將顧氏交給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不要妄想動我的女人。似乎,你已經忘記了。”


    對於顧惜城的到來,是顧惜然沒有想到的。看著顧惜城手中的文件,顧惜然隱約猜到,賈華要麽就是出賣了他,要麽就是被顧惜城威逼利誘。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的女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阮顏……哦,我說錯了,應該是穆夫人。”


    三年前,得知阮顏嫁給穆以恭,顧惜然很氣氛的摔了很多的東西。還為此和白染大吵了一架,導致白染肚子裏的孩子流產,白染也因此有可能一輩子都懷不上孩子。


    這些孽緣,沒有讓他收手。對於他來說,女人隻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顧惜城的瞳孔了如同午夜幽深的海洋,深邃,神秘,又帶著漆黑的冰冷。


    顧惜然擺擺手,繼續說道,“難道是我記錯了?和阮顏結婚的不是穆以恭?難道是你?”嘴角噙著嘲諷,“惜城,隻要我們聯手,現在的z市就是我們兄弟的天下。到時候,別說阮顏,就是全z市最漂亮的女人,我都能給你弄來。”


    在顧惜然的眼底,顧惜城其實不足為懼。顧氏所有的產業都握在他的手裏,就算顧惜城有朋友的幫助,但是又有幾個人願意傾盡所有去幫助他,就算傾盡所有,也不是現在的顧惜然的對手。


    顧惜城冷笑,“那我還真的是要感謝你這個好哥哥了。”


    雖然說不足為懼,可是他的笑意還是讓顧惜然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氣。


    “如果真的想感謝我的話,就不要再幹涉我的事情。”


    “我知道了。”


    顧惜城平靜的回答。顧惜然原本臉上的陰鬱瞬間散去,露出了微笑,“對,這樣才是我的好弟弟,快,把文件交給我。”


    顧惜城拿著文件起身,麵無表情道,“既然是好兄弟,這點事情,做弟弟的我就替哥哥去辦了。”


    說完拿起文件,冷笑一聲。


    決絕離開。


    阮顏收到短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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