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寫本來是女人應該做的事情。確切的說應該是阮顏該做的,但是為了守護著他心愛的女人不在因為他的沉睡而悲傷哭泣。他將這些無形的痛苦強加給了這幾個生死與共的兄弟。


    電話那頭,一直很安靜。就連呼吸的氣息都聽聞不見。


    “惜城,我知道,這三年來,你內心一直很痛苦,可是……她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難道你還想去打破她這種平淡舒適的生活麽?”白晟焱頓了頓,端起已經冷了的咖啡,準備喝。剛端起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緩緩的放下來,“惜城,聽我一句勸,給彼此一個平淡安靜的生活吧!再說了,若曦已經守護了你兩年多,難道你真的狠心將她從你身邊踢開麽?”


    顧惜城的臉色更加的冰冷,卻還是一字未說,安靜的聽著。


    似乎白晟焱說的這些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局外人,一個與世界,與愛情都沒有關係的活死人。


    一個明明活著,卻還不如死了的人。


    “惜城……”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著,白晟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些過分。比較他身體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現在又在他的心靈上徒然增加一道鮮血淋漓的新傷,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對不起。”最後,白晟焱低聲的道歉了。


    其實,他並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隻是……他來了解顧惜城了。


    為了阮顏,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就像那個時候,得知穆以恭暈倒,繼續適合的骨髓的時候。他剛剛醒來不久,身體還沒有恢複,卻不顧大家的反對,毅然而然的去救那個即將讓他失去心愛女人的男人。


    不知道是應該說他太偉大,還是應該說他隻是一個愛情裏的白癡,傻子,一個愛情的犧牲者。


    “你在公司?”


    對於白晟焱的道歉和痛斥,顧惜城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隻是用更加平靜的語氣告訴白晟焱,他其實真的很好,一點也沒事。沒有他說的那麽唬人。


    白晟焱看著手中的電話,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就算他說的在多,顧惜城也是聽不見去的。


    可是,他也絕對不會放任顧惜城這麽的下去。


    要在這麽下去,下車看到他的時候,就不是在公司了,有可能是在某個殯儀館。


    不是他覺得阮顏不好,而是他們之間已經如斷裂開來的浮橋,沒有了這座浮橋,他們之間永遠隻能遠遠的觀望,無法在走到一切。如果想走到一切,等待他們的隻有地獄。


    “我剛到分公司。”


    “行,我已經自公司樓下了。”


    電話掛斷了。


    對於阮顏的事情,每一次白晟焱苦口婆心的跟他談論和阮顏的事情還有若曦的事情,他總是避而不答。要不直接離開,要不直接轉移話題。他已經不小了,三十好幾了。應該成家給父母,給自己一個安穩的家。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不用猜想,甚至不用回頭,都能知道是誰來了。


    白晟焱的臉色很不好看。其實他離門最近,但是想到剛才他對顧惜城說過的話,心裏還在慪氣。沒有站起來去開門。


    陸飛是個精明的男子,怎麽會看不透白晟焱眼眸裏飄著的擔心和憤怒。這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即複雜又熱心心煩。


    陸飛快速的站了起來,去開門。


    “大哥,你總算現身了,你要是在不回來。我想著公司估計就要被二哥給滅了。我二哥都準備打電話去拿炸藥了。”


    “如果他想,就讓他滅。”


    陸飛:“……”


    嘴上沒說什麽,心裏一直在腹誹:大哥,你這樣激怒二哥,真的好麽?要是二哥真的給滅了,那損失的大的可不是我,是你。該心疼也是你。


    隻不過,陸飛沒有將這一的話說出來,一臉嘿嘿的幹笑,也不說話。


    陸飛平時說話比較逗筆,但是行事起來,很有自己的見解和作風,能力很強。是顧惜城最看中的人之一,畢業於美國劍橋大學,哈弗大學,雙學位。知識和手段就不用說了。對於公司的管理和技術的創新開發,甚至到導演,無疑沒有不在行的。


    在別人麵前,可謂是享受盡了所有華麗的燈光閃亮。隻不過在顧惜城的麵前,他就變成了一隻紙老虎。


    顧惜城看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白晟焱,掏出一支煙丟給了他。


    然後也給自己掏出了一隻。


    “你的身體允許抽煙!”手中的煙落空,陸飛一個拋物線標準的將煙扔進了垃圾桶。目光掃視過顧惜城帶著墨鏡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無奈的聳聳肩。


    對於他的這個大哥麵對自己的身體真的是太不珍惜了。


    顧惜城幽深的瞳斜視了陸飛一眼,修長的手指掏出煙盒打開又給自己抽出哦了一支。現在的他心裏如潮海翻湧起的浪花,翻卷著每一處。被席卷過後的心,空空的,想要什麽來填補。


    忽然,白晟焱站起來,大手一揮,顧惜城手中的煙盒和煙脫離了手掌飛了出去。


    動作極為粗魯,就連表情都是那麽的森冷。看顧惜城就像在看自己的敵人一樣。不過眼神雖然冰冷,卻沒有殺氣,這一點又和對待敵人不同。


    白晟焱的臉上如暗夜星辰般的黑暗,冷冷的看著顧惜城,一字一句。


    “惜城,你應該明白,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雖然沒有說直接說出來,已經表明了顧惜城和阮顏之間已經不可能。不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在白費功夫。現在的他應該好好的休息養傷,還有就是對若曦的感情給出回應。


    “我回去了。”


    顧惜城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司機小楊看了白晟焱一眼,心急如焚的跟了上去。


    ……


    刹那的芳華,美麗凝固。


    錦曦木訥,直到厲奕心疼的催促道,“老婆,天氣比較涼,淺淺還小,受不了這樣的冷風,你還是上車吧!”


    錦曦上車,安靜的坐在車裏。原本和諧的氣氛,因為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給打亂了。


    說出來真的是好笑,就這麽一輛車,就這麽一個連人的臉容都沒有看清楚的人,狠狠的打亂了錦曦早已經平靜的心。她不為自己,她為了她的好姐妹,阮顏。


    車子到達莊園的時候,阮顏和小晨曦還有穆以恭在花園裏玩耍,欣賞著各種的春天盛開的鮮花。三人的臉上都溢滿著幸福的笑容。


    卻沒有人知道,有那麽一株花,曾經在阮顏的心底開的極為的燦爛;如今,花早已不知歸處。


    有那麽一片天,曾經容納了她給了她無與倫比的湛藍;如今,湛藍的天消失在了她的心裏。


    有那麽一片海,將她所有的悲傷收納;如今,海還是那片海,隻是每次麵對那片熟悉的海,給她的是無以複加的傷的撕心的痛。


    有那麽一個人,她深深的深愛過,曾經發誓,就算是天崩地裂,不會離開彼此;如今,那個深愛的人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卻永遠留在了她的心上。每逢夜晚,那個人的身影猶如一根尖銳的針尖,狠狠的刺痛著阮顏的心髒。


    那樣的狠,那樣的絕,怎麽能不痛。


    這樣的痛,默默承受。


    錦曦的到來,給這個還算安靜的莊園帶來了歡聲笑語。


    “顏顏為夫來看你了。”抱著女兒淺淺,一下車就朝著阮顏疾步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像天空的太陽。溫暖了四周。


    “幹媽,法夫爾弟弟,好想你們哦!”


    小晨曦揮舞著小手,笨拙的朝著錦曦跑去。比小晨曦小一個月的法夫爾也高興得朝著晨曦奔過來。兩個孩子,天真的相遇,笑了。


    單純總是那麽的美好,讓人向往。


    錦曦走得有些快,快到阮顏的身邊的時候,腳下踩到一顆石子,高跟鞋朝著一個方向崴了一下。阮顏衝上去,急忙扶住,“錦曦,你小心點。懷裏還有孩子呢?摔疼你到無所謂,要是摔壞了我家寶寶,我可不饒你。”


    厲奕和穆以恭已經走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討論著什麽。


    男人之間的事情,她們做女人的,不應該去參合。


    或許這種想法,有些傳統,甚至會有人覺得詭異。自己的男人和閨蜜的男人談話,有什麽不能聽到的。


    其實,不是那樣。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一道傷口,或暗或明,深深淺淺,也有不想讓人知道的時候。青春是一道明媚燦爛卻又極致陰暗的憂傷。有的人將這道憂傷放大,然後擺放在別人麵前;有的人將憂傷縮小,放進自己的心裏,在別人的麵前小心翼翼的掩飾。


    錦曦癟癟嘴,似乎對於阮顏說淺淺是她的寶寶隻在乎寶寶沒摔著不在乎錦曦摔沒摔著這句是是而非的話給嫉妒了,語氣中有酸酸的味道,“喂喂,顏顏,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可別給為夫老牛吃嫩草,還想和我女兒有一腿。小心,你要在出軌,老娘非要打斷你的牙簽腿。”


    牙簽腿……


    阮顏精致白皙通潤的臉上微微走起一道淺淺的印痕,眼眸盯著錦曦,“牙簽腿?你什麽時候發明的新詞匯?我看你還是不要去設計什麽衣服了,直接將你的嘴皮功夫貢獻給國家的五千年文化好了。或許還能弄出個錦曦語錄什麽的,揚名於世。那個時候,你錦曦也算功德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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