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梅玲看了我一眼:“我表妹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你天天出去采訪,要是見到好的男人,給介紹介紹,最好是市直單位那些中年成就男……政治上有發展前途的……”


    梅玲任何時候都是一個現實主義者。


    黃鶯聽了梅玲這話臉上的表情很不自在,衝我做了個尷尬的笑容。


    “好的,沒問題!”我點點頭,然後說:“那我走了,二位再見!”


    我上樓,進了辦公室,陳靜正在整理辦公室的文件櫃。


    自從劉飛搬走後,辦公室的文件櫥就沒有整理過。辦公室兩個文件櫃,一個是我用的,也就是柳月以前用的那個,一個是陳靜用的,也就是劉飛以前用的。


    陳靜之所以一直沒有清理,是因為櫃子下麵的幾個抽屜鑰匙在劉飛哪裏,劉飛一直沒有給陳靜。


    今天陳靜在整理,顯然是從劉飛那裏把鑰匙要來了。


    “我剛去他辦公室把鑰匙要來了,”陳靜嘟噥著:“這裏還有他的一部分書籍和資料,我都給他搬出來……待會他自己來運走……”


    我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陳靜蹲在地上忙乎著,心裏琢磨著黃鶯和梅玲。


    世上確實是有這麽一種人,十分注重現實,無論生活還是愛情還是友情,無不和自己的利益結合在一起,梅玲是十分崇尚物質和權貴的人,而黃鶯又未嚐不是呢,加入楊哥沒有目前的政治和經濟地位,她還會這麽熱衷於和楊哥好嗎?


    這世上,能夠脫離世俗的愛情和友情,真少啊,我覺得我和晴兒,和柳月,就是很難得的類型。


    晴兒在我落難的時候說的一句話我記憶猶新: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有,今生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


    而柳月,更是如此,她對我的好,超出了物欲和情裕,雖然一開始我和柳月之間是從情裕開始的,但是,後來,則升華了。


    “咦——這是什麽?”陳靜低頭說著,從一本鄧選裏拿出一個紙條,念叨著:“這字體好熟悉啊,好像是這裏的舊主人的……”


    我一聽,忙了,忙過去,想這是不是柳月留下的東西呢。


    我過去一看,陳靜正將紙條展開,看著我,遞給我,你看看。


    我一看:“這不是劉飛的字體嗎?”


    “是的,劉飛的字條,”陳靜站起來:“來,看看,好像是這位大人的愛情觀啊……”


    我和陳靜一起看起來。


    還真的是劉飛手體寫的一段話。


    陳靜輕聲念起來:“我從來就不相信會有生離死別感天動地的愛情,那都是騙人的玩意兒,都不過是傳說,愛情是什麽?愛情算什麽?能當飯吃嗎?男女之間,能有微小很少之愛,足矣……不管是我離婚,還是追陳靜,還是追小龔,我追求的是什麽,我心裏自己知道,確切的說,我追求的並不是愛情,而隻是把愛情作為一種手段罷了。我清楚,我實際是為某種外在目的而愛情,或名或利,非純粹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我隱藏真實心理,其中目的就是為了攫取一定的利益。如今社會是崇尚物質,講究實惠的,所以人們也變的更加的現實,我也不例外。找對象,結婚也是先考慮經濟和政治的因素……”


    念到這裏,陳靜看著我:“我靠,這狗東西的狗屁愛情觀啊,什麽玩意啊,我撕了它……”


    “別,我拜讀一下!”我阻止了陳靜,繼續往下看。


    “我從來認為,愛情離不開物質,離不開權力。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一定的物質基礎之於愛情,就如同土壤之於鮮花。失去土壤的鮮花必然會逐漸枯萎,俗雲:貧賤夫妻百事哀,此言委實不虛。失去了物質和權力基礎的愛情是令人辛酸的。我從不相信所謂真心的愛才是愛情的真諦和幸福的保障。我從不認為沒有權力和物質的愛情是真正的愛情。


    我從來就認為,失去了權力和物質的愛情是可悲的,是可憐的,激晴過後就將麵臨危機,最終勢必土崩瓦解……我決意要把愛情作為謀取利益的手段,晉升求榮的階梯,我決不能將雙方的感情看的過重。有人說,這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而且這樣的婚姻也是經不起風吹雨打,脆弱易碎的。這實在可笑之至!!!


    我相信一點,有了物質基礎,我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東西,那麽,日久生情,在漫漫的婚姻中去磨合,漸漸就會產生情感。我承認,我是在把愛情當作手段,取得婚姻。我知道,一旦我追求的利益到手,它或許就失去了價值,我或許就會對其喪失興趣,此時愛情或婚姻就時刻麵臨坍塌的危險……


    所以,我必須要強力隱藏住我的一切真實思維和想法,我必須學會偽裝自己,為了自己的人生奮鬥目標而臥薪嚐膽,兼任忍耐……我的奮鬥目標一定會實現,我的奮鬥目標一定要實現……為了更加美好的人生,為了夢寐以求的理想,奮鬥!!!”


    我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後腦勺發冷。


    看看陳靜的臉色,也是很驚悚。


    陳靜又伸手要撕掉紙條,我又阻止,對陳靜說:“原樣疊好,放進那本書裏,和其他的書放在一起……我們就假裝什麽也沒有看到,假裝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本書裏的東西……說不定,劉飛一會就要來的……”


    陳靜意會,忙將紙條疊好放回去。


    剛放完,劉飛就推門進來了,看到陳靜在整理櫃子:“我的東西都搬出來了嗎?”


    “是的!劉總……”陳靜站起來,指著那一摞書:“這些是你的,我整體搬出來的,原樣沒動,你清點下,少沒少什麽東西?”


    劉飛看了我一眼,我坐在辦公桌前看報紙,同時衝他微微點點頭。


    劉飛摸起那本鄧選,隨便翻閱了一下,接著笑著:“都是些理論書籍,少了也沒關係的……好了,我搬走了,你們忙吧,再見!”


    劉飛搬起那摞書走了。


    陳靜看著我:“哇塞,好險啊,這家夥心眼真多啊,還記得自己寫過的東西哈,奇怪啊,他怎麽將這玩意夾在《鄧選》裏呢,難道是想沾沾老人家的仙氣,保佑自己官運亨通……”


    我輕笑了一聲:“夾在哪裏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有心思寫寫雜感,抒發下心裏的感觸,難得啊……”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需要自己給自己說說話解解悶啊,這樣的人幾乎就沒有真正知心的人,心裏話幾乎沒人可以說,心裏其實很鬱悶的,是最需要釋放壓力,最需要傾訴的……”陳靜說。


    “有道理,同感!”我衝陳靜豎起大拇指。


    “其實,我也成全了他啊,我老爸是人事局副局長,哪裏比得上局長呢,我給他找了個局長大人做老丈人,他心裏應該好好感謝我的,可是,他卻恩將仇報,設計陷害我……”陳靜說:“這人心啊,難以揣摩……其實呢,我也不指望他感謝我,本來介紹小龔給她就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說白了,我也沒安什麽好心,哈哈……可是,最起碼他也不能害我啊,太無良了啊……不過其實我知道,他想暗算我,原因是因為我沒答應他,卻又對你好……”


    我搖搖頭:“這不是主要的,這個後麵還有其他的原因,沒這麽簡單……”


    “還有什麽?”陳靜說。


    “還有梅玲,”我說:“你自己得罪沒得罪梅玲你自己心裏最有數,劉飛對梅玲現在是言聽計從的,是甘當馬前卒的,起碼目前,梅玲對劉飛是很有用的……”


    陳靜啐了一口:“呸——哼……我倒要看看,這個梅玲怎麽整我,把我惹煩了,我寫信去紀委檢察院舉報她,讓她進去蹲一輩子算了……”


    “哈哈……幼稚,你有證據嗎?”我笑起來:“沒證據,到時候反而給你一個誣告的罪名,她沒進去,你倒是先進去了……”


    “嗬嗬……”陳靜也笑了:“我就是說說而已,證據難找啊!哼,我要是手裏有證據啊,我能整死她……哈,到時候,也許進去的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了……”


    陳靜的話讓我心裏砰然一動,證據!搜集證據!


    對,梅玲手裏有我的把柄,我為什麽就不能去搜尋梅玲的把柄呢,我不能老是被動挨打,要主動防禦,甚至於反擊。


    手裏有了梅玲的把柄,不愁她不老實。


    什麽叫受製於人,什麽叫反製於人,我心裏突然豁然開朗。


    也就是從那一天那一刻開始,我的心裏開始樹立起積極主動搜尋掌握梅玲把柄的意識,開始留意注意這項工作。


    當然,這項工作是艱難的,梅玲不是小孩子,不是新手,做事情是極其謹慎小心的,她不會輕易被別人抓住把柄。


    當然,這時,我還沒有刻意去做這件事,隻是腦子裏開始有了這個想法,真正加大力度,刻意去弄這個事情,是在柳月身陷囫圇之後。


    下午三點後,我帶著外宣稿子去了柳月辦公室,路上,特意買了一盒棒棒糖。


    路上,想到柳月坐在老板椅上輕鬆搖晃,嘴裏含著棒棒糖的樣子,我心裏不由笑起來,柳月那個時候的樣子真可愛,好像個小孩子一樣,那神態甚至有妮妮的影子。當然,應該說妮妮身上有柳月童年的影子,說不定童年時候的柳月就是現在妮妮的樣子。


    快到柳月辦公室的時候,正好宣傳部小會議的門開了,張部長、馬書記和柳月走出來,部長辦公會結束了。


    我想往後退也來不及了,隻有硬著頭皮走上去。


    張部長和馬書記還有柳月正在有說有笑說著什麽,見了我,張部長一指我:“說誰誰來啊,這不,小家夥來了,哈哈……”


    馬書記和柳月都笑起來,馬書記說:“今天江峰在我辦公室可是受了一場虛驚呢,我差點就要給他處分的,正在這時,你的電話就來了……”


    “是嗎?要是真的給了小家夥處分,那我可就要批評你了……”張部長對馬書記說:“不但不能處分,還得表揚,大大的表揚,哈哈……”


    我忙給張部長他們打招呼:“各位領導好!”


    “小江同誌好!”張部長顯然心情很好,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錯啊,下去暗訪公路三亂了,稿子短小精悍,生動活潑,市長大人都提出表揚了,省領導都認可讚賞了,這篇稿子好,為我們市裏爭了光……”


    我笑笑:“謝謝領導誇獎……”


    “柳月,我看,今後的外宣稿件,就要多弄一些這樣的,”張部長扭頭看著柳月:“這樣的稿子很精短,領導也會引起注意,對於提高本市的工作影響很有好處……”


    柳月笑著點點頭:“是的,下一步大力提倡寫短稿,寫好搞……”


    馬書記接著說:“今天公路局的人來我這裏興師問罪,最後灰溜溜的走了,估計給局長告狀去了……”


    “讓他們告狀去吧,誰讓他們不聽市裏的部署安排呢,”張部長說:“他們可以直接找市長告狀啊,嗬嗬……”


    “對了,是糾風辦的季主任今天還專門給我打電話表示感謝了,說效果很好,省糾風辦的看到了,專門給市糾風辦打電話表揚了……”柳月說。


    “嗯……好,不錯!”張部長點點頭,對馬書記說:“就是有一點遺憾,本地的報紙刊登的比省級的還晚,遺憾啊,你這個報社的老大,該反省哦……”


    “嗬嗬……張部長多理解啊,我沒辦法啊,深更半夜,公路局長電話打來了,求情,我沒辦法,都是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既然求情,也不能不給麵子……現在好了,你大領導發話了,我就敢了,也好解釋了,明天報紙一版就刊登出來。”


    “你這等於是把責任推到我這裏了,哈哈……局長會生我氣的哦……”張部長笑嗬嗬地說著,又問馬書記:“你那裏怎麽搞的啊,一篇稿子,都保不住密,泄露了風聲,我看你需要管理好你的人,增強保密意識,這稿子是誰走走漏的風聲,你知道不?”


    馬書記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是辦公室工作人員無意中隨口走漏了消息,我嚴厲批評了,不過,這個工作人員沒有主觀意思,是純屬無意……”


    “哦……我剛說嘛,要加強保密意識,幸虧這隻是一篇稿子,要是重大機密內容,那還了得!”張部長說。


    “是,是,我回去一定加強這方麵的管理,落實好張部長的指示!”馬書記說完看著我:“你來部裏有事?”


    “我來交稿子的,找柳部長的!”我揚了揚手裏裝稿子的信封。


    “哦……那好吧,那我們走吧,你忙吧,找柳部長去吧……”張部長說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和馬書記走了,我跟著柳月進了辦公室。


    我本來想來告訴柳月今天的事情的,沒想到柳月早就知道了。


    進了柳月辦公室,我把棒棒糖遞給柳月:“呶,你的零食!”


    “嘻嘻……”柳月關好辦公室的門,笑嗬嗬地看了我一眼,接過糖盒,走到辦公桌前:“謝謝江主任,辛苦辛苦,大大的辛苦……”


    “不辛苦,為領導服務!”我坐下,看著柳月:“呶——這是稿子!”


    “好的,放我這裏,我回頭看!”柳月接過信封,然後看著我:“你想告訴我的事情是不是就是這事啊?”


    “是啊,不過,你現在都知道了!”我說。


    “我就知道了個皮毛,剛才馬書記說差點要處分你,公路局的來興師問罪,是怎麽回事?說說我聽聽!”柳月看著我。


    於是,我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和柳月說了,末了說:“我今天心慈手軟了,又拉了劉飛一把。”


    柳月聽我說完,沉思了一會,點點頭:“原來事情是這樣啊……這篇稿子我今天也看到了,我猜到就是你寫的,因為我知道你去采訪了,我正奇怪江海日報怎麽沒有刊登這稿子呢,原來中間出了這個叉叉……你差點又被放倒啊,嗬嗬……”


    “要不馬書記怎麽說我今天虛驚一場呢!”我說:“不過,我今天也把劉飛教訓了一頓,借助馬書記的權力……”


    說完,我有些得意,等著柳月誇我。


    柳月沒說話,沉吟了片刻,然後說:“其實啊,這樣的小打小鬧教訓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激起他的憤恨和警覺,等於打草驚蛇哦……要想反擊,就要來大的,來狠的,讓他徹底覺味,讓他不敢再對你下手……”


    我討了個沒趣,撓撓頭皮:“哦……所以我今天不該再拉他一把的,該讓馬書記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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