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她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來,小峰再怎麽過分,他也是她的堂弟,姑姑做得再怎麽絕情,當年畢竟也收留過她。


    易小念跑出去,趕在保鏢開槍前攔下他們,氣喘籲籲地說:“別開槍!他是來找我的。”


    小峰回過頭來,看著她猙獰一笑:“好啊,易小念,你果然是在故意放我鴿子!”


    保鏢還在麵前,他們都是領顧家工資的,易小念不想讓他們誤會,說道:“你別沒大沒小的,我是你表姐。”


    小峰道:“你給錢,我叫你親姐都可以,你不給錢,你覺得我還會認識你?”


    “你……”易小念很少遇見這麽無賴的人,被他氣得半死,然而自己有任務在身,還得趕緊把顧父的生活用品送過去呢,無心與他糾纏。


    易小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說:“現在顧家出了點事,我忙不過來,我們的事情,延遲幾天再說。”


    “延遲?”小峰不幹了,不服氣地說:“憑什麽延遲?顧家是死了兒子還是死了老子啊,弄得你連你親爹的信都不在乎了?”


    易小念的努力成了白費,怒意再也忍不住,揚起手就給了他一耳光:“你他媽給我閉嘴!”


    小峰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向膽小好捏,唯唯諾諾的易小念今天居然敢打他!還是主動出手!


    他捂著臉頰,好久都回不過神來,最後瞪著眼睛罵道:“易小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信不信我弄死你?”


    易小念怎麽說也是顧家的人,保鏢自然不可能站在旁邊看著她被人罵,一見易小念扇了小峰巴掌,兩人鬧翻了,立刻又抬起了槍,衝小峰冷冷說道:“快點離開,不然就開槍了。”


    小峰難以置信地看著易小念:“你就任憑他們用槍對著我?我可是你的娘家人?”


    “我沒有你這種娘家人!”易小念狠下心來撇開臉,說:“這是你自找的!”


    “好啊……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以後別後悔!”


    小峰到底是欺軟怕硬,在槍口麵前橫不起來,放下一句狠話,扭頭離開了小區。


    易小念情緒未定,胸口堵堵的,對保鏢說了一句謝謝,便走進了大廳。


    經過小峰這麽一打岔,她回到醫院的時間比正常的時間晚了半個多小時,盡管在女傭的幫助下,易小念找到了該帶過去的東西,可是回去的時候,顧母已經在病房裏發脾氣了。


    易小念走進病房時看見的便是這麽一幕,顧父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導管,偶爾眨眨眼睛,顧母站在旁邊大發雷霆,唾罵易小念沒用。


    易小念拎著東西,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走進去:“阿姨……”


    顧母陡然回頭,橫眉怒目:“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死在路上了。”


    易小念自知是自己來的太慢,也就沒爭辯,道歉說:“下次我一定會盡快的,這次真的很抱歉。”


    顧母嘲道:“下一次?你以為還有下一次?我告訴你,這次老顧住院就是被你害的,等英爵回來,我絕對讓他饒不了你!”


    說罷,她狠狠地扯過易小念手裏的袋子,把袋子打開,從裏麵找出一個保溫飯盒,不由分說地塞到易小念手裏。


    “去醫院的餐廳裏拿粥!告訴他們是顧先生要的,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話,你也別回來了!”


    易小念無奈地拿著飯盒。


    病房裏分明還有護工和女傭在,可是顧母偏偏就選擇了她。


    說不是有意的,誰信啊?


    易小念還沒有休息滿三分鍾,馬上又拿著飯盒離開了病房。


    這家醫院的檔次和條件都非常高,包括做病號飯的廚師也都是一流水平,且相當有素質,易小念一說自己是來拿顧父的粥,對方立刻奉上。


    她帶著滿滿一盒粥走出餐廳,飯盒裏的粥很燙,不過隔著一層厚實的保溫層端著,倒也沒什麽感覺。


    易小念走到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堂,正要進電梯,眼睛忽然瞥見外麵路上,有一輛特別眼熟的黑色轎車開過。


    是顧英爵嗎?


    易小念心中緊張起來,後退了幾步,仔細盯著那裏看,卻又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黑色轎車,根本就是她的幻覺。


    顧英爵還沒有回來……現在時間還這麽早,他不可能回來的……


    易小念歎了口氣,剛想往電梯走,就見電梯門打開,一個人推著輪椅風風火火地衝出來:“快讓讓!快讓讓!”


    那人喊叫著從易小念身邊擦過去,轉眼就衝出了大廳,易小念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可惜已經來不及,整個人都被他撞翻在地,手掌撐在地上擦破了皮。


    更重要的是,保溫盒落在地上磕開了,滾燙的粥撒了滿地!


    完蛋了!


    易小念心中隻剩下這麽三個字,她顧不上手掌的疼痛,奮不顧身地撲過去,想要挽救那些粥,可是粥已經潑灑出來了,即便她忍著滾燙的溫度把飯盒撿起來,粥也已經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易小念跪在地上看著那些粥,欲哭無淚,連自己手指被燙紅都沒有注意到。


    身邊人來人往,有些人朝她看過來,但更多的是匆匆離去。


    怎麽辦?要回去再問大廚要一份嗎?這樣子拿回去的話,顧母指不定又要怎麽說。


    易小念一想到她那些嘲諷的話,頓時感覺腦仁都疼了。


    一道身影突然快速地靠過來,易小念並沒有注意到,還在為粥發愁。


    “不用管它,扔了吧。”


    “啊?”


    她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驚訝地抬起頭,喊出聲道:“顧英爵!”


    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五官完美到無可挑剔,穿一身簡單的白襯衣黑西褲就已經足夠驚豔整座醫院的男人,不是顧英爵又是誰?


    他的表情還是那樣淡淡的冷漠,似乎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觸動他,可是看向易小念的眼神裏,卻又分明充滿了暖意。


    易小念問:“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接電話的時候不是說還在歐洲嗎?”


    顧英爵嗯了聲:“是,不過掛斷電話後,就已經登機了。”


    易小念心道原來是這樣,站起身說:“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叔叔吧,你一定擔心死了。”


    “這個不急。”顧英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手裏的東西:“把飯盒扔了吧,都灑了,拿著也沒用。”


    易小念想起飯盒裏的粥,眼神頓時黯淡下來,搖搖頭說:“不行,這個粥是拿去給叔叔的,結果被我弄撒了……我先去把飯盒洗一洗,然後再問大廚要一份,你們先去病房吧。”


    顧英爵卻說:“我父親做的那個手術,術後一天都不能進食,隻能輸營養液,你就算真的把粥拿回去,他也吃不了的。”


    易小念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真的嗎?你不是才剛回來,怎麽什麽都知道?”


    顧英爵輕笑了一下,眉眼彎成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不過這笑容也就是轉瞬即逝,很快就恢複了那張冰山臉。


    他揉了揉易小念的頭發:“我有什麽不知道?把飯盒扔了吧。”


    他這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站在他身後一直沒開口的保鏢走上前來,對易小念伸出手:“夫人,給我吧。”


    易小念不好再推脫,把飯盒交給他,當她伸出手時,顧英爵卻皺起了眉。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易小念低頭看了眼,立即把手一縮,藏到口袋裏擋住:“沒事沒事,被燙了一下而已。”


    顧英爵的臉色更難看了,不悅地說:“被燙了還沒事?我讓人去幫你掛號,找醫生上藥。”


    那豈不是要耽誤很多時間?顧母發現還得了?


    易小念忙說:“真的不用的,我一點事情也沒有。”


    她伸出手來,在顧英爵麵前晃來晃去,手指靈活地做著動作:“你看你看,很好的……”


    顧英爵抓住她的手腕,把手遞到眼前細細看。


    本該白皙的手指上,此時通紅一片,不過還好,沒有腫也沒有起水泡。


    當著大廳裏這麽多人的麵,易小念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小聲說:“你看吧,我就說沒有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顧英爵說:“你等一等。”


    嗯?易小念看見他轉過頭去,對保鏢吩咐著什麽,保鏢轉身離開,路過垃圾桶時,把飯盒丟了進去。


    顧英爵把易小念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保鏢很快回來,手裏拿著紙巾和燙傷藥膏。


    易小念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把手往後縮了縮:“不用這麽認真的……”


    她的退縮敵不過顧英爵的堅持,顧英爵的力量簡直無可抗拒,輕輕一拉,就把易小念拉到了自己懷中。


    “別動,上藥。”


    對方就說了這麽簡短的兩個詞,易小念卻不由自主地安心起來,也不舍得掙紮了,靜靜地靠在他懷裏。


    顧英爵很少照顧人,動作難得顯得有點笨拙,可是非常細心。


    他有耐心的把易小念的手一點一點擦幹淨,沒遺漏任何地方,之後給她塗藥膏。


    清清涼涼的藥膏一塗到燙傷處,灼痛感立即消散了許多。


    “好了,這隻手暫時先不要用,知道嗎?”顧英爵把東西遞給了保鏢,對她叮囑道。


    易小念點點頭,乖巧的像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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