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是薄毅琛派來跟著自己的人,宋若初不僅冷笑起來,行!她倒想看看薄毅琛能撐到幾時回來!


    宋若初轉身又回到別墅,李嬸正在收拾廚房,看到她又回來,愣了一下,留意到門口佇立的兩個保鏢時,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到了晚上,宋若初坐在客廳的沙發,也沒有打開電視,李嬸勸了幾回,她仍是不回房,就一直看著牆上的時鍾慢慢劃到11點。


    薄毅琛仍是沒有回來。


    宋若初冷笑不止。


    一直快到12點的時候,別墅外傳來刹車聲,還有關車的兩聲滴聲,宋若初知道是他回來了。


    李嬸已經被她叫去休息,整個大廳漆黑一片,宋若初沒有開燈,但她清亮的雙眸卻一直盯著門口。


    他進來了。


    那修長偉岸的身姿,仿佛在茫茫人海之中,她都可以憑著這一眼,就認出他,這種熟悉到一個身影就知道的直覺,以前讓她心動,如今讓她心痛。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盡管屋子沒有開燈,但他卻感覺到她坐在那裏,她身上有種清澈如溪的氣質,讓他無法忽略。


    理智的他知道自己應該不要回來,但他卻克製不住想見她的心。


    “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很冷清,透著一抹冬日裏的寒氣。


    薄毅琛腳步一頓,嘴角抿成一條線,“不可能,我不會跟你離婚,這件事情也不像你所想的那樣。”


    黑暗裏,她的冷笑是如何明顯,帶著嘲諷的味道,抬眸望著男人,“那你說說,這件事情是怎麽樣?”


    她起身,向著他逼進。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我爸自作自受,跟你們薄家沒有關係?”


    他擰眉。


    “還是說你靠近我的時候,是出自真心,是真的愛我,而不是為了掩飾你們薄家所犯下的罪行?”


    薄毅琛抿出一道難以啟齒的弧度。


    “薄毅琛,我隻問你一句,這些事當中,你有沒有參與?”宋若初握緊拳頭,直視著薄毅琛的黑眸。


    許久,在她幾乎要以為他永遠不會出聲時,那以往吸引她心神的嗓音輕啟。


    “有。”


    他一向高傲,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但這種不屑於說謊的冷傲,卻讓宋若初心痛如絞,她想,這會該死心了吧?


    薄毅琛看出宋若初眼底的心碎,上前扣住她的手。


    奈何,宋若初一把甩開,冷冷地盯著薄毅琛,“既然我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可能跟以前一樣對你嗎?”


    薄毅琛抿唇,眼眸閃過一絲掙紮。


    她自嘲的笑了起來,“誰能想到你會是我的仇人,這一年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不是你,小魚可能就死了。沒想到,真正害我爸死去的人是你,害得小魚變成這樣的人也是你,你就是一個惡魔,不折不扣的混蛋!”


    說著,宋若初恨從心生,騰出一隻手就想往薄毅琛的臉上扇去!


    “宋若初!”他聲音低沉,滲出一抹戾氣,一把扣住她的右手。


    “如果你不答應跟我離婚,我永遠都會這樣跟你鬧下去。”宋若初承認自己這樣很潑婦,但她除了這樣做還能如何?


    她隻要一見到薄毅琛,總會忍不住想起父親死的那一天。她的人生就是從那一天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則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丈夫。


    薄毅琛失望又冷漠的眼神看著宋若初,這樣的她,他感覺很陌生。一點也不像以前乖巧溫順的妻子,反而跟仇人一樣。


    這個詞讓薄毅琛眸子怔了幾秒,即爾甩開她的手,以蕭瑟的背影對著宋若初,“如果你繼續這樣跟我鬧下去,宋暮然出了什麽事情,不要怪我。”


    他說完,就離開大廳,去了二樓書房。


    剩下的宋若初佇立在那,眼角含著淚水,突兀蹲在地上,跟傷心的孩子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之後,宋若初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哪裏都不去。


    如果跟他鬧沒有辦法讓他厭惡自己,從而離婚的話。她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以贖對父親冤死的罪。


    李嬸送來飯菜,她沒有動。麵對李嬸的關心,也不出聲。


    這種情況讓李嬸擔心極了。


    薄毅琛中午打過一個電話,知道她沒有吃飯,坐在辦公室的他,硬生生地一支筆折斷,掛掉了電話。


    晚上回去後,放下外套,薄毅琛就聽到李嬸夾著擔憂的聲音,“太太一天沒下來,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先生還是去看看吧。”


    薄毅琛眼眸染上一抹陰沉,向著二樓走去。


    她的房間鎖著,薄毅琛直接讓李嬸打開,走了進去,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昏暗的房間顯得氣氛很是壓抑。


    她坐在落地窗旁,呆呆地看著外麵,這樣冷的天,就這樣穿著單件,消瘦的身子讓人看著憐惜不已。


    薄毅琛潑墨般的眸子閃過一絲慍色。


    他大步走了過去,將她一把從地上拉起,“你就是這樣折磨自己的嗎?”


    宋若初望著她,眸中毫無生機,像個破娃娃一樣,讓薄毅琛說不出的煩燥。


    他倒情願她像前兩天一樣,跟自己大吵大鬧。


    可是這樣無聲無息,讓他恨不得對著牆麵狠狠打上一拳。


    “你到底想怎麽樣?”


    宋若初那冷譏的笑聲在寂靜的臥室回蕩著,讓他惱怒不已,“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想如何?”


    這話引得宋若初抬起眼眸,那通紅的雙眸盯著他,“我爸就這樣走了,你說如何?”


    “你以為他手裏又幹淨幾分?如果他不貪心的話,這件事情也不會扯到宋氏集團上麵。”薄毅琛低吼道。


    宋若初一時沒出聲,她知道父親不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tbs集團如果有意合作的話,父親一定會上當。


    這應該就是薄毅琛所說的貪心吧。


    對於一般的企業來說,tbs集團這樣的合作夥伴誰不會心動,誰會想到這是一塊有毒的烙餅!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說完,宋若初就閉上雙眼,一副不想再見的模樣。


    這種作法激怒了薄毅琛,他將宋若初推到床上,壓在身下,他見過宋若初許多模樣,但唯獨沒看到她這樣厭惡自己的神情。


    他迫切地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之前那種溫柔愛慕的眼神,吻上她的朱唇,挑逗著她的神經……


    許久,宋若初仍是一動不動,沒有掙紮,沒有反抗,更沒有反應。


    她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知覺。


    “宋若初,你狠!”壓在她身上的薄毅琛喘著氣,在她小巧的耳垂下說出這句話,陰戾地起身,離開了。


    直到聽見門被‘咣鐺’一聲,關掉後,宋若初才坐了起來,捂著雙眼,痛哭起來。


    她該怎麽辦?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她直到這一刻,心還是忍不住為他跳動,見到他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心悸。


    ……


    醫院,207號病房。


    “暮然,是不是不喜歡這粥?”秦曉發現這兩天宋暮然的胃口跟前幾天相比,似乎變小許多,幾乎都沒有吃什麽。


    宋暮然長長的睫毛,是夾著擔憂的眸子,聲音略微沙啞,“我夢見姐姐了。”


    秦曉的手頓了頓,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將裝著營養粥的保暖瓶放床頭櫃,輕笑著說:“若初跟薄總應該在國外玩得很開心,你是不是想她了?”


    宋暮然從小就喜歡粘著宋若初,自然想她。


    隻是這兩天他做夢,夢見姐姐在夢境裏一直在哭,那憂傷的眸子一直看著他,就是不出聲。


    這讓他心裏很不安,更沒有什麽胃口吃東西。


    “秦曉,你能打電話給她嗎?我想聽聽姐姐的聲音。”宋暮然抬起清眸,望著秦曉。


    秦曉心咯噔了一下,宋若初可是在國內,這可怎麽辦?


    見秦曉猶豫,宋暮然更是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事情,追問道:“秦曉,我姐是不是回國了?”


    “沒有!”秦曉失口否認。


    宋若初可是千叮萬囑過,一定不可以讓暮然知道她回來了,不然的話,自己沒來看他,他肯定覺得奇怪,擔心她。


    或是秦曉回答的太快,又太肯定。


    宋暮然疑心減退一些,但還是堅持要打電話。


    秦曉無法,隻好假裝走到窗邊,拿起手機,拔打給了宋若初。


    ‘嘟嘟……’


    聲音響了很久,可一直沒有人接。


    秦曉無法,重新坐回床邊,拿起手機給宋暮然看,想證明自己沒有騙他,“你看,若初肯定是跟薄總玩得很開心,都沒有聽到電話響了。說不定晚會打過來,我再跟你說。”


    宋暮然正要點頭,眼尖看到秦曉手機屏幕上方閃過宋若初的信息: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秦曉瞧著宋暮然的臉色不太對勁,趕緊拿回手機,也看到這條信息,僵住了。


    “我姐到底在哪?”


    宋暮然的語氣嚴厲起來,雖然比她還小,但氣勢卻已經不容質疑。


    秦曉支支吾吾,仍是不肯告訴宋暮然。


    見宋暮然急了,靈機一電,解釋道:“肯定在看電影還是做什麽才不方便接電話,若初一直都是這樣體貼,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暮然沒有出聲,雖然一年躺在病床上,但他了解姐姐宋若初。除非是心情很不好,或是出了什麽事情,不然的話,她絕對不會不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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