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璐的手機上沒有任何的線索,可見她行事周密,她的同夥倒是抓到了,但那個人什麽都不知道,科技縱然發達,淩琛也舍得花錢,但茫茫人海,全國各地的縣市山區多不勝數,沒有記錄在醫院或者入戶的更是多如牛毛,國家政策的疏漏、地域成了擋在他們麵前的障礙。


    不過唐璐的同夥透露,她手機視頻裏的男孩子拍完了視頻就死了,是唐璐有一天喝醉酒說胡話恰巧被那個人聽到了。


    唐璐死後,淩琛能查到那件事,是宋依依預想到的。


    淩琛走過來,淺聲安慰,“別多想,這件事我會處理。”


    想到唐璐那個惡毒的女人,淩琛眼神冷了冷,便覺得死個十次都不為過,一槍斃命簡直是便宜她了。


    宋依依反抓住他的手,眼中固執:“不,我要知道全部,你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一切!”


    她加重了語氣,目光發紅。


    “你別激動。”淩琛按住她,“我們還年輕,你想要孩子,往後有的是機會。”


    他一語便將一切都堵死。


    如同冰塊砸入肚中,宋依依渾身發顫:“他死了嗎?我要見他!”


    她幾乎從床上跌下來,被他死死的扣在懷裏,安撫:“冷靜一點,你沒有見過他,不必——”


    話音未落,便被宋依依打斷:“我沒有見過他,所以就當做早就死了是嗎?”


    他目光所及,發現宋依依的眼神如同兩道寒光,陰冷,絕望。


    淩琛微微一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依依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陌生的注視,讓淩琛感到很煩躁。


    “你根本不知道,以為孩子死了的時候有多痛苦,唐璐說的沒錯,你本就是薄情之人。更何況,在你眼裏,淩西才是你的孩子,你確實是淩西的好父親。”


    淩琛的麵色晦暗,握指成拳,氣息寸寸暗了下來。


    提到淩西,是她故意諷刺了一把,宋依依沒有絲毫的暢快:“我原本已經忘記那種痛了,誰知道老天又給我了希望,淩琛,你知道嗎?我恨你。”


    “恨你的自以為是,恨你的自作聰明!我願意為了我的孩子犧牲你,犧牲所謂的感情,你卻自負的要逼死她,連我最後一點希望都要抹殺……”


    淩琛喉結動了動:“宋依依,你能不能理智點,如果我知道……”


    他沒有說下去,宋依依唇角邊笑容涼薄:“早知道你要弄死唐璐嗎?她她不過是一個有愛生恨的惡人,是你淩琛,親手助長了她的氣焰,她害人的心,我的孩子雖然不是你親手殺的,你卻說幫凶!因為你的薄情寡義,因為你對感情的不負責任……”


    淩琛雙目出現了淡淡的霾色,聲音冷肅:“唐璐惡毒,她的話你能信嗎?孩子早就死了,宋依依,你可有一點信任過我,為什麽不與我商量,擅雲主張?”


    “你這是怪我破壞了你的婚禮,讓你沒麵子嗎?”


    “宋依依,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要再三挑戰我的底線!”


    二人爭鋒相對,淩琛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但如此尖銳的宋依依卻是戾氣十足,盡管他在乎她,顛覆了他三十年以來的原則,卻是萬萬不行。談話進行不下去了,他怕自己下一秒繃不住,壓低了聲音“你剛醒,先休息,我們改天再談。”


    說完,轉身。


    背影冷冽,料峭。


    “淩琛,婚禮那天的話,不全是假的,我不想再看見你!”


    她看見淩琛額角跳了跳,沒有應允。分明是不肯放手。


    直到他完全消失,宋依依將自己的臉埋入被褥中,病房裏響起了長長的抽泣聲。


    宋依依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蒼老了,她沒有見過孩子,隻看了視頻,卻因為唐璐的原因,摧毀了和淩琛的現狀。


    也許唐璐居心叵測,她用她的死做到了,成功膈應到她。


    這輩子,她不可能同淩琛在一起。


    事實上,淩琛並沒有偏聽則暗,五年前的車禍以及被唐璐收買的醫生護士……他把孩子的照片公之於眾,全國的懸賞尋人,聲勢浩大。


    隻可惜,一個多月過去了,大部分是一些騙錢的毫無價值的信息,換而言之,毫無進展。


    宋依依被淩琛強行帶回了帝景苑,婚事算是徹底擱置了,精誠集團如此興師動眾的尋找一個孩子,外頭傳的什麽話都有,淩琛也沒有出麵解釋的意思。


    剛開始出院,宋依依比之前沉默的時間更多了。


    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胃口極小,不看書,不看電視,也不說話,不是發呆就是睡覺,像是得了自閉症似的。


    她沒辦法。


    隻要看到淩琛,總是要想起那個孩子,若是唐璐不來招惹她,或許她可以違心的過自己的日子。


    她發現自己沒那麽愛淩琛了,她的愛在一切意外或者是因果蝴蝶效應之後,磨損的七七八八,再沒有從前的悸動,心跳。


    初心,早就丟了。


    那個男人,她愛不起,要不得。


    淩琛的性格太霸道專製,無論她反抗咒罵,他跟沒聽見似的,就是要把她禁錮在身邊。她試圖跑了幾回,無濟於事。


    當然,他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一天夜裏,淩琛抱著她說:“宋依依,我們生個孩子吧。”


    宋依依在他懷中冷笑,嘴裏吐道:“你做夢。”


    “你覺得你能阻止我嗎?”


    他的氣息一下子變作了暗沉,如撒旦般的眼神奪魂攝魄攫住她。


    是啊,隻要她子宮什麽的器官沒毛病,淩琛的詭計是可以得逞的,不,那太可怕了。


    宋依依簡直不敢想……她絕望的閉上眼睛:“除非你能把我第一個孩子還給我。”


    不知道怎麽,淩琛聽到後,突然發狂的朝她吼道:“宋依依,你清醒點,唐璐騙你的,你的孩子在五年前車禍中死了,這是她的詭計,那個小男孩是冒充的!”


    宋依依滿目震驚,固執的反駁:“不,你騙我,那個孩子是我的!你故意這麽說,想減輕你的罪責,把責任全部推在我的愚蠢上?”


    淩琛抓住她兩隻亂晃的手,撥到兩邊,從上而下的俯身凝視她,目光瞬間變得溫柔,“宋依依,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那個孩子早就死了,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都是唐璐挑撥離間的詭計。”


    他溫熱的氣息撲灑下來,宋依依閉上眼睛,動不了,隻能歇斯底裏的喊到:“滾,你滾!淩琛,你為什麽還要纏著我,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


    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她分不清楚!


    淩琛抿唇,狹長的眸子有些煩躁,無可奈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黑。


    一上,一下,他禁錮著她的行動,雙腿,身體,兩人僵持著。


    這是一場無止境的角逐,沒有輸贏,隻有雙敗。


    淩琛似乎對她的耐性用的差不多了,加上很長時間的禁\欲,精神上存在一定的壓抑,所以念頭起得很快,甚至是來勢洶洶。


    宋依依因為亂動,睡衣大開,即便沒有露出某些實質性的春\光,對他而言,這個女人便已經是行走中的雌性性荷爾蒙,從頭到腳的吸引他。


    不想看見他?


    從此離開他?


    不碰她?


    怎麽可能!淩琛的眸光在琉璃水晶燈下忽明忽暗,本以為他許下承諾,她會回頭,她會感動,畢竟他是一個生性多疑,極難付出感情的人,卻招來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逃不掉。


    他已經給她太多的時間了。


    他的吻很重,每一下,如同被野獸吞噬了一般。


    “別碰我……”


    “我恨你!”


    “……”


    她的抵抗無濟於事,淩琛剛開始裝出深情的模樣,見打動不了,便露出陰險的本質,變著花樣的占有她。


    他很粗魯,她卻沒辦法阻止身體的繳械投降,一邊厭惡抗拒一邊沉淪,這樣矛盾的內心以及害怕懷孕的幾重壓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和淩琛,到底算什麽?


    發泄過後的淩琛喜歡抱著她,沒有一絲的遮擋,然後親吻她的頭發,說好多遍的對不起。


    假惺惺。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宋依依情緒總是很低落,反反複複的沉浸在那些不好的消極的事情中,循環著。


    父母的死,車禍,淩西蒼白的臉,以及唐璐死不瞑目的雙眼,那一張她根本來不及觸摸的臉。


    夜裏,幾乎都在做噩夢。


    淩琛給她找了醫生,問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吃很多藥,有段時間裏,她好像活在夢境中。


    淩琛出現不出現,跟她也沒多大關係,她不理人,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到底是怎麽了?


    生病了嗎?


    人的抵抗力和精神狀態好像是掛鉤的,她三天兩頭的生病,反倒是沒有功夫去討厭淩琛,隻是沉浸在一個人的自怨自艾中。


    花枝和薑小穎好像是來過,她記不清了,記憶力變得很差,老愛忘事。


    她唯一記得的是最後一次看新聞,花枝對她說,淩先生已經盡力了,人大概是找不到了。


    她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應很淡,花枝後來偷偷的擦眼淚。


    接下來,她每天都看見花枝。那些藥太苦了,每次都讓她反胃,想吐。她一個勁的勸,說她病了,隻有吃藥才會好。


    夜晚,花枝替宋依依蓋好了被子,往外走的時候,男人頎長的身形立在門口,目似點漆般的幽深。


    “淩先生,依依姐怎麽反而瘦了?”花枝皺了皺眉,輕聲問,那些藥不是有激素的嗎?


    “別問了,下去吧。”


    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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