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保安似乎認出她了,直接讓她進去。


    其實來的時候,她給淩琛打過電話,隻不過沒接通,她心裏想著,淩琛應該知道吧。


    走到玄關的時候,傭人打招呼:“宋小姐來了啊。”


    宋依依點點頭答應,入了室內,一陣暖意來襲,客廳裏不見淩琛和淩西,實話說,她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個孩子,總之,她現在覺著,天底下的後媽很難當。


    怪不得有那麽多的壞心後母,得看繼女究竟是副什麽臉孔,在淩西這,她約莫是別想著母慈女孝了。


    “依依,來客廳坐,廚房還有幾個菜沒有炒好。”


    淩母熱情的引導她入座,傭人奉上了茶水,宋依依總覺得今天的淩母很客氣,又表現的有些拘謹,而鄰座的淩父一如既往的麵容嚴肅,應該說是有點兒不自在吧。


    她是客人,主人反而不自在,奇怪。


    “伯母,淩琛沒有回來嗎?”宋依依試探著問。


    淩母略顯局促的回答:“阿琛他……可能要晚點,我們先吃,不用管她。”


    宋依依不是沒眼色的人,為什麽淩琛不在,連淩西也不在,她本身便是疑心病比較重的人,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道:“伯母,您是不是有什麽話對我說?”


    淩母與淩父麵麵相覷後,道:“依依,你和阿琛如今也處了好幾個月了吧。”


    宋依依點點頭,雙手有些涼,心卻跳得厲害。


    難道他們要談結婚的事情?


    緊接著一股熱意便湧上了臉龐。


    豈知,淩母囁嚅了會兒說:“依依,我們阿琛對不住你啊。”


    宋依依詫異抬頭,不可置信:“伯母,你什麽意思啊?”她當時有點懵。


    淩父卻在此時發作,重重的將報紙拍在茶幾上,一臉的憤慨和怒不可遏,“這個混賬東西,三心二意的,我怎麽生出這種兒子來!”


    “老淩,你……”淩母欲言又止,眼神裏透著一抹無奈。


    宋依依冷靜下來,盯著二人,最後視線仍舊落在淩母身上,故作鎮定的問:“伯母,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她如今是隔靴搔癢般的坐立不安。


    淩母毫無征兆的握住她冰涼的手,“依依啊,本來我和你伯父的意思是打算讓你和阿琛早點結婚,誰知道今天早上他突然說,要跟莫心慈複合,坦白說,那個女人除了是西西的親生母親,沒有一點讓人喜歡的地方……”


    宋依依耳朵有點懵,人的思緒茫然不清,她緩緩的堅定的抽出自己越發涼到了透骨的手,唇瓣微微顫動:“伯母,你們是不是不喜歡我?”


    所以,故意這麽說的?


    明明一周之前的夜裏,淩琛和她如此親密無間。


    淩父一個勁兒的發脾氣:“看看他,像什麽話,自己處處留情,倒是讓我們長輩的來當惡人!”轉眼,他又軟了語氣,“依依,你是個好姑娘,我和你伯母是想好好的找你談談,分分合合的,總要給你一個交代的麽。”


    宋依依心頭不好的預感強烈,她嗖地站起來,“伯父伯母,我先告辭了。”


    她將身欲走,淩母拉住她的手腕,眼裏的愧疚顯而易見:“依依,我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補償補償你。畢竟你還年輕,找個條件好的不成問題,這裏是我跟你伯父的一點心意……”


    她一邊說,一邊將一張卡硬往宋依依的口袋裏塞。


    “伯母,你別這樣!淩琛他不會跟我分手的!”宋依依掙紮了一下,最後銀行卡啪嗒掉在了地上。


    玄關處,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跳躍到視線之中。


    淩琛和莫心慈。


    宋依依有一種烏雲罩頂之感,


    看見出雙入對的兩個人,那種從腳底竄上來的恐懼無可消散,她的雙手已經冷到了抽搐的邊緣,竭力控製著。


    “宋小姐怎麽來了?”莫心慈先出的聲,蕩開一抹落落大方的淺笑,她風姿綽約的過來,“伯母,我和淩琛來收拾一點西西的衣服。”


    沒錯,她好像女主人一般。比起唐璐來,她不疾不徐,厚積薄發,更有手段和能力。


    所以,淩西要搬走,同她常住的意思?


    淩母的臉色尷尬,虛應了一聲,“在樓上,讓傭人帶你去吧。”


    “好。”


    莫心慈意味深長的望了宋依依一眼,那笑容溫婉豁達,毫無芥蒂。


    宋依依撰緊了腿側的五指,收攏,皮肉自然而然疼得厲害,也越發的清醒。


    卻聽莫心慈對男人說:“淩琛,你和宋小姐好好談。”


    淩琛琥珀色的眸子沉甸甸,沒有做聲。身形筆挺,西裝外的大衣熨燙服帖,襯得他豐神俊朗,麵目隱約幾分陰霾。


    隨後,是莫心慈上樓的腳步聲。


    宋依依今天的妝精致好看,毛衣小裙如同冬日裏一朵俏生生的花朵,此刻被風吹得微微顫立,唇色發白。


    “跟我來。”


    他斂目道。


    淩父罵到:“混賬東西!唉!”


    淩母:“老淩,你少說兩句。”


    之後宋依依反倒沒什麽感覺,不過是唱紅臉唱白臉。


    她裹好了大衣,同他走出去。外頭如墨的漆黑,大門的紅燈籠,光暈依舊朦朧,卻能清晰看見他每個表情。


    “為什麽?”


    清脆的質問。


    也許是有了淩父淩母的警告,宋依依發現她自己格外的平靜,至少比預期的早。


    細細想來,原是她一直在害怕的噩夢,成真了,就是這麽簡單。


    莫心慈和淩西長久以來帶給她太多的壓力。


    淩琛簡短的道:“淩西需要一個完整的家,莫心慈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那張臉俊美,說話時沒有起伏,沒有表情的動容,薄情寡義。


    宋依依不甘心:“那麽前段時間算什麽,把我當成排解寂寞的女人?還是說,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


    “宋依依,我們好聚好散吧。”他漂亮的唇形裏吐出最絕情的語句,那麽輕鬆,簡單,“你要任何補償,都可以,盡管提。”


    宋依依眼角蹦出一顆清淚,瞬間淹沒在腳下的黑暗中:“你到底什麽意思,你要我討好西西,沒問題,他是你的女兒,我們要在一起,我就該同她處好關係,但是你為什麽要同我分手?你究竟是不愛我,還是,見到曾經的愛人,你舊情難忘,你怎麽能是那種人,明明之前我們說好的……”


    她本來要講究氣勢,不讓自個兒懦弱卑微,卻發現她根本不能,永遠處在天枰的弱勢之處,聲音漸漸沙啞,味同爵蠟般的難受。


    淩琛不耐的打斷:“說好什麽?我幾時允過你承諾?”


    宋依依瞪大了不可置信的雙眼,他的話似毒蛇一般鋒利,鑽心刺來。


    她退後了半步,抽空了大半的力量,幸好鞋跟不高,她仍有些搖搖欲墜。


    之前無論有多少人反對她同淩琛在一起,她通通無所謂,最可怕的是故人心易變。


    她再咬唇:“果然是沒有。”


    怪不得,他從未說過要娶她,從前的婚姻,與唐璐的婚約,不過都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上。


    “你既然……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害過我父親?”


    他轉眸,不去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似漫不經心的轉身,夜風飄來他一句輕飄飄的話:“隨便你怎麽想,如果那樣你覺得好過一點。我答應你的條件作數,到時候蘇晨會聯係你。”


    她看見浮木雕製的大門砰地一聲掩蓋了最後一抹花燈時,那冰冷肆無忌憚的吞噬了全身。


    她真是傻。


    就這麽容易,又毫無征兆的被拋棄,若不是淩父淩母把她喊來,他連說分手都懶得嗎?


    不。


    宋依依的頭疼得厲害,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如幻燈片在腦海中來回的放映,那個愛著她,動不動就吃醋與她肌/膚交纏的淩琛,究竟是她臆想出來的嗎?


    或者隻有眼前才是真實的?


    唐璐說,淩琛是冷血無情的人,終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被拋棄!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麽快。


    宋依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淩宅的,三魂沒了七魄,腳步跌跌撞撞的。她沒有打車,那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伸手。


    不知過了多久,雙腿漸漸發酸,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影子照下來不算壯碩。


    尖銳的凶器在晃動,他威脅道:“把包給我!”


    宋依依抬起略微凝滯的眸,輕輕的諷笑:“你要打劫?”


    “廢話,你眼瞎沒看到我刀嗎?”


    那人無語,平日裏搶個包,稍微膽子小點的女人,哪個不是瑟瑟發抖,要不哭哭啼啼,這個女人太鎮定了吧。


    “你要我的包?”宋依依的瞳孔有了焦距,她有一把怨氣無處可著,她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可言。


    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扯下單肩包,重重砸過去,嘴裏嘶喊:“好,我給你!你拿去啊!”


    一下一下的打在男人的頭上,他節節敗退,“你別太過分,我會捅你的。”雖是如此,遲遲沒有動手。


    宋依依越打越是來勁,將滿腔的怨恨歇斯底裏的發泄,她想,她是瘋了。


    “你混蛋!”


    “不是要包嗎?怎麽不拿去!”


    ……


    花枝趕到派出所的時候,有點懵,警察到底什麽意思?依依姐遇到搶劫犯了,但情況不大好……她總算看見人了,燈光明亮處,她披頭散發,衣著淩亂,臉白的跟刷出來似的,簡直和被那啥蹂/躪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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