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回道月家的舊址看了好一會,曾經的繁華現在已然成為廢墟。


    離開月家舊址之後,月淺來到了京都最繁華的地段,這裏有一處宅子,所有人都知道是個大戶人家,但是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家的。因為隻能看到下人的模樣來來回回,幾年來從來沒有見過這座宅子的主人。


    月淺推開大門,裏麵傳來齊聲問候,“恭迎大小姐回府!”


    月淺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衝著一旁的管家說道,“告訴外麵那些人,月家回來了,還有通知各大商戶,前來與我商談,還有表小姐一但尋來,暫時先說我不在,把我那親親的姨媽接過來即可。”


    “是!”


    這個宅院是月淺當年六歲之前的居住的地方,因為月家越做越大,這處宅院便再也沒有迎回他的主人,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要回到原來的地方。


    “萬家,看來當年的事,你還沒有讓你一蹶不振,很好,這樣自己以後玩起來就不會那麽無聊了。”


    不過半個時辰,跟月家沾有半點關係的商戶都湧進了這個不算太寬敞的大廳。


    來的人幾乎都是麵帶不滿,這頂梁之柱都不在了,一個剛戒奶的奶娃娃能有多大本事,這碩大的家業看來要倒了。但是在還未真正的倒下之前,看看還能不能從這奶娃娃手中撈點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這月文淵在的時候可沒少被他剝削,現在死了,終於可以讓他們這麽整日活在他的陰影之下的人開始了大展拳腳了。


    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趁月家還有喘息的時候,不僅要把他們吃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還要狠狠地炸他一筆。這才能一解這十幾年的心頭之痛。


    但是,自己這些人都來了都快半個時辰了,不僅不跟他們打聲招呼,就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沒有,而上座的月淺還根本沒有看他們這群人一眼,甚至還在那氣定神閑的喝著茶。


    終於有個人忍不住了,“月大小姐,你把我們叫過來,為什麽一直不說話,還把我們晾在一邊,好歹我們也算你的長輩,出門遇見了還得喚我們一聲伯伯,叔叔不是麽?果然,外麵的傳言是真的,月大小姐真是無才無德,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曉得,難為了月老爺那麽精明的人了。竟然教出了一個這麽紈絝的女兒。”


    月淺放下杯子,隻是淡淡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不鹹不淡的開口,“今個我可沒請這麽多叔叔伯伯來我家做客,何況我爹是獨苗,我也是獨苗,受不起這麽多的叔叔伯伯對小女的指責,管家,把不相幹的人暫時請到偏廳好生招待著,我今天隻是讓管家把我們月家商鋪的幾位大管事給請來有要事相商,根本沒想到這麽多的“叔叔,伯伯”竟然都舔著臉來了,你這侄女真的不知道怎麽招待你們,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當家是與不是?”


    說著放下杯子,又接著說道,“何況我們月家商會有機密的事要商討,你們一個個都不離開,你讓小女如何開口?小女好歹也是念過幾天書的人,總不能開口趕人吧,所以,隻能先委屈各位到偏殿小憩一會了。畢竟我們月家的機密之事可不能讓這些叔叔伯伯聽了去。至於你們擔心的事,小女也不會讓它發生,不過如果有的人如我那姨媽一般趁火打劫,我相信,就算我爹爹現在不在了,我也可以讓有的人永遠都爬不起來。”


    這些人一被月淺這麽一說,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虛,所以管家過來的時候,都順從的跟了出去。


    看著空出來的大廳,月淺示意都坐下,“想必各位就是我們月家長老級的人物了,我們月家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想必各位都很清楚,現在我隻要你們一句話,還想不想留在月家?”


    坐在大廳的六個總管事頓時交頭接耳,小聲地商討著。


    “這三個月不知幾位哥哥那邊如何,反正我們這邊已經不行了。最近一個月尤其,基本上都沒有客人來了。”


    “嗯,都一樣,看著對麵突然開起來的萬家店鋪,那客人,那人流,看著都心痛,這根本就幹不下來嗎?”


    “是啊,你們打算怎麽辦?反正我是想好了,萬家已經向我拋了橄欖枝,我準備辭掉月家,跟萬家幹去。”


    這話一出,幾人都紛紛點頭,“我想幾位老哥哥應該都被邀請了吧,一不做二不休,我們為了月家辛辛苦苦十幾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相信回放我們走的,畢竟,一個女娃娃當家能有多大的氣候,遲早會敗得一分不剩。”


    “嗯,那就這樣說好了啊?”


    月淺就坐在上位愜意的看著,不催促,也不說話。實不知他們的竊竊私語全被月淺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裏。


    過了好一會,隻見一個人起身,衝著月淺就是一鞠躬,“大小姐,近來月家的各個行業的商戶都被打壓的很慘,江南的萬家如日中天,就連與皇家合作的織錦紡,月氏糧倉,春茶,等都被萬家奪去。而且各個茶農,糧農,蠶農,就連繡娘都被萬家以高價挖去。這麽看來,我們月氏已然被打壓的起不來了。”


    月淺素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茶杯裏的碧葉,語氣微淡,“哦?看來這幾個月還真的發生不少事情,不過,你們的意思就是準備撒手不幹了?”


    頓時廳裏麵的幾個人老臉通紅,低頭不語,默認了月淺說的話。


    月淺也不生氣,對著外麵喊道,“管家,把賬房給我叫來。”


    管家微微點頭,不一會,一個消瘦的男子拿著幾個大本子就進來了。


    “賬房,算算在座的幾位大管事的工錢,我們月家雖然不如以往那般了,但是該給的我們一個也不會少。”


    賬房抬頭看了看在座的幾個人,顫顫巍巍的打起了算盤,月淺看的雙眼微眯,“怎麽?賬房先生?你是不是算不出來?還是說你也打算不幹了?”


    賬房往地上一跪,聲音發抖,“大小姐,小人,小人……”


    月淺這算是明白了,“真是省我事了,既然都是一樣的決定,你們幾個,工錢沒結清的隻能暫且請你們留下了,至於賬房你,恐怕沒那麽簡單就走,畢竟你可是我們月家的賬房先生。”


    “管家,把我之前讓你請來的貴客都叫上來吧。記住,不得怠慢。”說完又看著地上畏縮縮的人,“先生,您也請做吧,省的被外人看到了,說我們月家苛待員工,這樣未來我可不好招新的工人了,賜座。”


    不一會幾個下人上來端上了茶點,等待著月淺口中的貴客。


    當人進來的時候,在場的六個大管事都愣了,這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個普通的小隨從麽?為什麽會來月家的大宅。


    “你們不用驚訝,這幾個人是我派到你們身邊的,自當是我的貴客,當年培養他們可花了我不少時間,不然你覺得為什麽他們幾個人做起事來根本就不用你們操心,雖說這隻是我暗中埋下的,我也不想這麽快就用到,好了,你們以前的當家管事能否拿著月家的工錢,清清白白的出去,就靠你們了。”


    這話一出,幾個人,額頭冷汗直冒,雙手緊握著椅子的扶手,彰示著內心的不安與焦躁。


    本來還以為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奶娃娃,結果,卻栽了,而且栽的很慘。現在隻能期望自己做下的事沒露出馬腳。


    但是,往往結局總是不盡人意的。


    當大廳上的人紛紛拿出一摞摞的證據時,幾個人直接就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


    本來在側殿休息的眾人看不到大殿發生的事情,但是,進去的幾個小夥計沒多久,竟然看到了幾個官差也走了進去。


    月淺看著大廳下方的捕快,緩緩的走了下來,“各位官差大哥,這幾位管事竟然監守自盜,我們月家用不起這種老鼠屎,隻能麻煩大人了,管家,你跟官差回去辦手續。”


    下麵的官差的一看,竟是上段時間鬧得紛紛揚揚的月家大小姐,上次也是她把那個潑皮送進大牢的,看來這個月家大小姐也沒有外麵傳說的那般愚笨不堪,反而很有大家風範。


    簡答的打過招呼之後,就帶著幾人回到了衙門。


    “好了,你們是我的心腹,曆來沒有虧待你們,你們隻需記得,不背叛月家,我自不會虧代大家的,我的手段,我相信你們比誰都清楚,接下來的事,就看你們,等過會給你們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可信任之人,都是如你們一樣的人才,至於萬家,讓他洗幹淨等著,我會讓他更加的風光的。”


    地下的幾人都是麵無表情的回道,“是,大小姐。”


    月淺微微點點頭,“下去吧!”


    偏殿的人看著他們及其熟悉的老管事竟然都被官差帶走了,心中一驚,這裏麵不過盞茶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不清楚,但是,從剛才幾人麵如死灰的表情看來定不是什麽好事,看來這個大小姐還有待考證。


    在座的都是久經商場的老狐狸,一看風頭不對,各個都找了很好的借口離開了。開始駐足觀望。


    月淺不用看也知道,那群老家夥應該都已離開,這就叫敲山震虎,看來效果真是不錯呢?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月淺神遊天外的開始喝茶,“果然,真是都被那個女人說中了,真不知道與她相交是我的福分呢?還是厄運呢?”


    自打自己十歲與她相識,那段時間每天幾乎都過著非人的生活,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真是一隻磨人的小妖精!


    不一會外麵來報,“大小姐,有個女人說要找你!”


    月淺揉了揉額頭,無奈的說道,“到底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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