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穿著一身雅黑西裝,倨傲不羈地站在人群中央,冰冷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笑容,不像是自己的婚禮,反倒是情敵的婚禮。


    孟獲四下張望著,沒有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眼神更加冷漠了,就連想要打好關係的老板們都忍不住退了兩步。


    我知道孟獲在等誰,可我從進教堂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千羽虹的影子,我不知道千羽虹來不來,心裏的慌張不比孟獲少。因為我也希望千羽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擺在千羽虹麵前的選擇太難了,一個是綁架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禮教,一個是二十多年後才品嚐到的甜美愛情,更不要提在千羽虹心裏,張強不僅僅是一個丈夫,還是恩人一般的存在。


    我捏緊了手指,夢幻的音樂在耳朵裏變得淩亂起來,就連所有人高呼著新娘我都沒有心情去看一眼穿著白色婚紗的方小姐。


    孟獲選擇了西式婚禮,絕對不是因為喜歡這種儀式感,而是因為教堂才是婚姻的締結,在神父宣布兩人成為夫妻的時候才會簽下結婚證書。孟獲把這一步移到了最後,就是為了等待千羽虹的出現,可這段等待的時間讓人更加焦急。


    我看見孟獲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心裏打起鼓來,一方麵是擔心孟獲和千羽虹真的就此錯過了,另一方麵也是在擔心自己,現在的孟獲哪裏有心情來保護我呢。


    蘇傾眠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笑眯眯地問我怎麽了。


    我沒有跟蘇傾眠對視,敷衍著笑了兩聲:“隻是在想孟總的確很低調呢,這麽重要的場合都沒有的記者。”


    “這一方麵的確是,聽說方家為這事還跟孟總鬧過,結果直接被駁回了,要麽同意,要麽就取消婚禮,做事不是一般的絕。”蘇傾眠哼笑了一聲,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我偷偷瞧了一眼蘇傾眠,他眼睛裏戲謔是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別扭,斟酌了好久才問:“蘇傾眠,你現在是想要跟江氏合作嗎?”


    蘇傾眠笑嗬嗬的說:“當然,我正在跟江總親切地談論這件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我眼神一黯,心裏有些著急起來:“可是我不明白,你們家是醫院,跟江氏有什麽太大的合作關係嗎?”


    蘇傾眠轉過來看著我,悠悠地說:“蘇家不止是醫院而已,隻是我現在有的隻是醫院,不過隻要江總願意合作,蘇家遲早是會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次,我像是看見了蘇貝貝,她站在我的麵前,昂著下巴,居高臨下地規劃著自己的前程。現在的蘇傾眠就像是接著蘇貝貝的路子,按著她的理想走下去。


    我心悸了一下,趕緊底下頭來,不想被歲情麵發現我的慌忙。


    蘇傾眠倒是沒有說什麽,輕聲笑了笑,說了一聲新娘真漂亮。


    方小姐已經被自己的父親牽著手送到了紅地毯上,鮮花灑在頭頂,方小姐的臉上露出了明豔的笑容,纖細的身子穩穩地踩在紅地毯上,笑臉盈盈地注視著前方的孟獲。


    孟獲冷冰冰著一張臉,伸手接過了方小姐的手,兩個人一同走到了神父的麵前。


    神父按著書本念著亙古不變的台詞,問著生老病死是否也要在一起的話,方小姐高興的說著好,看向孟獲的目光滿是愛意。


    可是孟獲的眼神冰涼如水,深沉得讓人有些害怕。


    神父也被嚇了一跳,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才鎮定了下來,朗聲問道:“孟先生,您是否願意與您身邊的美麗小姐,方晴,結為夫妻,不論生老病死......”


    孟獲的眼神一直掃視著下方,尤其盯著教堂的大門,恨不得把大門盯出一個大洞來。


    我捏緊了雙手,焦急的注視著門口的方向,被兩股擔心拉扯著,怕千羽虹不來,也怕千羽虹來。千羽虹就像被放置在天平的中間,不管走向那一方,都是毀滅。


    直到神父的那句話念完,教堂的大門依然紋絲不動。


    “孟先生?”神父忍不住提醒了孟獲一聲。


    孟獲隻是盯著大門,沒有把一絲的注意力留給別人,而他的眼神,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暗淡下來。


    我心頭一緊,孟獲你是要放棄了嗎?


    “孟先生,請問您願意娶方晴小姐為妻嗎?”


    不止是神父,方晴和下麵的賓客都有些焦急起來,不知道這場順利的婚禮怎麽突然進行不下去了,尤其是方家的父母,記得臉上的笑容都保持不了了,甚至給方晴打眼色。


    方晴也是一臉的疑惑,小聲叫了孟獲兩聲。


    可是孟獲置若罔聞,看向大門的視線慢慢收回來,閉上眼睛深深歎了一口氣,最後低聲苦笑起來,就像是在哭一般,黑色的背影蒼涼又淒苦。


    我渾身發涼,心裏的翻騰也平息了下來。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反正兩個人也無法在一起,正好用這個方法徹底斷了聯係,以後,千羽虹和孟獲就是兩路人,各走各的橋,誰也不要來打擾誰。


    我頹然地依靠在椅子上,聽著孟獲清冷的聲音:“我,孟獲......”


    願意娶方晴小姐為妻是嗎?你也隻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了,你賭輸了,你把自己的未來賠進去了。


    會,後悔嗎?後悔進行這場大賭局。


    “我,孟獲,隻會娶千羽虹為妻!”


    孟獲的聲音如同驚雷砸在我身上,讓我驀地睜大了眼睛,嚇得不知道怎麽反應。


    孟獲剛剛說了什麽?


    還不等我反應,孟獲的身影已經朝著大門的方向快速走去,臉上的冰冷隻剩下了堅定的不悔。


    孟獲,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是要為了千羽虹拋棄這一切嗎?


    現場都暴動了起來,完全不跟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方晴手中的捧花落在了地上,衝著孟獲大喊:“孟獲!”


    孟獲根本就沒有在意別人的眼光,不管新娘的呼喊,一下子就打開了教堂的大門。


    我激動地站了起來,心裏竟然是彭拜翻湧的熱血。


    在大門打開的瞬間,千羽虹弱小的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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