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其來的擁抱讓許碧萱錯愕的同時,眼底的晶瑩慢慢溢出,如果可以選擇,早在七年前,她便會拒絕太後的懿旨,無論千山萬水,隻為找到那份屬於自己的幸福!如果可以選擇,即便入宮,她也可以清心寡欲,不問世事,隻為尋求那份平靜的生活,老死殘生,如果可以選擇,雪鳶便不會來到這個世上,她便不會承受那種啃噬錐心的疼痛!隻是……人生不似刺繡,做的不好可以重來!!


    “碧萱,為什麽不要我來幫你?!我也可以讓冷傲天丟了江山!我也可以讓他生不如死!沒有交易,我隻想幫你。”低沉的嗓音含著欲淺還深的悲痛,心,似被利劍穿刺般疼痛,當看到厲傲宇輕薄許碧萱時,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厲傲宇碎屍萬段!


    “你……不是他!我可以利用他,卻絕不會利用你!澈,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許碧萱了……那塊玉佩的主人已經死了!你……也該死心了!離開吧……這裏不屬於你!如今的我,連心都是黑的,就隻剩下這副皮囊還能算是個人吧。。”許碧萱眼眸微紅,瑩瑩閃動著淚光,在心愛的人麵前將自己貶的一無是處,沒人知道,許碧萱的心正似在烈火中焚燒,那種灼熱的痛楚似要將她吞噬一般!


    “碧萱。我何嚐是當年的少年!殺親兄,奪皇位,軟禁生父,我哪裏像個人嗬!七年,我們都變了!可有一樣,卻始終如一!我愛你!!讓我幫你。”慕容澈輕扶起許碧萱,堅定的目光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碧萱,跟我走,咱們這就回去,傾盡大楚所有兵力也要讓冷傲天的江山支離破碎!讓我為你報仇,為雪鳶報仇!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慕容澈緊握著許碧萱的手,轉身欲走,手卻突然的落空!


    “碧萱?!你……為什麽?!”當慕容澈回頭時,正看到一支金簪被許碧萱抹在頸間,簪尖已然沒入細嫩的肌膚裏,滲出星點鮮血!


    “澈……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便即刻死在你的麵前,我說到做到!”許碧萱倔強的揚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慕容澈,握著金簪的手更加收緊,淚,撲簌而下。


    看著許碧萱決絕的表情,慕容澈的心猛然收縮,似被人緊攥著疼,悲戚的聲音低吼而出


    “你要我怎麽做……到底要我怎麽做……我以為我可以承受你在冷傲天麵前的千嬌百媚,雖然我知道你和我一樣痛苦,我以為我可以等待你報仇凱旋才帶你離開,雖然我知道那時間要很久,可事實上,我真的承受不了,等待不起啊!碧萱,我愛你。七年的時間我沒有一刻不再想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割舍不下的也隻有你!求你…….不要傷害自己,你知道麽,看見你這樣,我的心都在滴血……”慕容澈頹然的站在那裏,黝黑的明眸閃出星點光芒,晶瑩剔透……


    ‘咣當’一聲,許碧萱手中的金簪脫落在地,嬌弱的身體在風中搖曳,瑟瑟發抖,秋水明眸早已是淚痕斑駁,下一秒,她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情感,猛的撲進慕容澈的懷裏,失聲痛哭!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寂靜無聲的林園中,那兩抹孤寂的身影緊緊相擁,任寒風凜冽,卻絲毫沒有吹散縈繞在他們周圍的溫馨!


    “那麽辛苦,為什麽不離開?!澈,我們今生注定不會有結果!你離開吧。”許碧萱慢慢起身,微微別過麵頰,每一次的相擁都讓她無法割舍,若在留戀在慕容澈的懷抱,她怕自己會忘了最初的仇恨!


    “碧萱..我可以答應你,在沒有你的允許下,我不會向大蜀發兵,但也請你答應我,不要再讓我離開……我舍不得……其實,我是想告訴你,我要回大楚幾天,等那裏的事情處理好,便再也不離開你!你若要老死在大蜀後宮,我便陪你一起變老,這一次,就算到了地獄,我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絕不會……”沙啞的聲音在許碧萱的耳邊響起,似這世上最美的音調,她想拒絕,卻想不到最好的理由!


    “我離開這段的時間,會讓水若寒代我守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不受半點傷害!”慕容澈的心底閃過一絲溫暖,終於不在拒絕了!隻是他不知道,不出聲不都是默認,還有一種叫無聲的拒絕。。


    看著慕容澈的背影淡出自己的視線,許碧萱輕拭了眼角的淚水,低沉的籲出一口長綿的氣息,踉蹌著離開林園,看得出,自己是慕容澈心中唯一的希望,她不忍傷害他,也隻有沉默!


    在離開冷宮不遠處,許碧萱突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邁著暴戾的步子從教奴房的方向走出來!


    看來是有人又遭殃了!許碧萱的唇角抹出一絲淺笑,或許她應該去看看那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風姿楊柳,蓮步輕移,許碧萱邁著細碎的步子直朝教奴房而去!


    在走進教奴房的那一刻,伴著嗚咽的北風,一種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許碧萱不由的輕蹙柳眉,捂住櫻唇,止住了幹嘔。腳步略微遲疑後,慢慢走了進去!


    木凳上,那具孱弱的身軀不停的抽搐,背上的衣料已然破碎不堪,鮮紅的肉翻卷著外露,滲出絲絲血跡,整個後背就像被惡狗啃噬的血肉模糊,讓人隻是一眼變觸目驚心!


    許碧萱的心突然有一絲的糾結,腳步不時踩到地上已凍成冰的鮮血,慢慢走到夏嫣兒的正麵,此時,那顆原本糾結的心髒緊抽了一下,那張朱嘴櫻唇潰爛不堪,自口中溢出的鮮血淤黑發紫,極為粘稠的滴在地上,許碧萱終是忍不住幹嘔出聲!是刺丸,若非冷傲天及時趕到,她便會受此極刑!沒想到事中人非,估計夏嫣兒那個時候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嚐到這刺丸的滋味吧!


    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夏嫣兒的手指不由的微微抖了兩下,許碧萱這才注意到那雙手青蔥玉指間,竟有幾個個手指沒了指甲!鮮血在指尖處匯集一點後慢慢滴落,在地上已經形成了一條血河!


    許碧萱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捂著唇的玉指不由的輕顫,眸光中閃爍著驚愕的光芒,原以為看到夏嫣兒的下場會讓她有片刻的解恨,可此刻的她竟閃出一個連她都錯愕不已的念頭!和冬兒一樣,她竟然想要給夏嫣兒傳禦醫!


    這時,從教閨房裏走出一個大腹便便滿臉橫肉的嬤嬤,乍一看,倒和雷嬤嬤有幾分相似!


    那位嬤嬤見是許碧萱,忙三兩步跑至近前,恭敬的跪在地上


    “奴婢桂嬤嬤給許貴妃請安。”沙啞粗獷的聲音自那個嬤嬤口中傳出,倒和她的長相極為相稱。


    許碧萱微微蹙眉,不由的反問


    “你姓桂?!”


    “回娘娘!奴婢姓桂。娘娘您快屋裏請,外麵天寒地凍的,小心著涼。”桂嬤嬤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臉像極當初的雷嬤嬤,在蘇曼荷的麵前,她何嚐不是好話說盡,可到最後還是讓蘇曼荷算計的全家抄斬!


    “我問你!這是誰幹的?!”許碧萱指了指木凳上已是奄奄一息的夏嫣兒,眸光凜冽如柱,聲音冰冷刺骨!


    “回…….回娘娘,是馨貴妃……奴婢們都沒敢動手,這一切都是馨貴妃所為……奴婢們也隻是聽命行事……”感覺到許碧萱身上的寒氣,桂嬤嬤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聽命?!她有什麽資格命令!她有鳳印麽?她是皇後麽?!我看你們是活夠了!連這後宮誰是主子都分不清還敢站在這裏自稱奴婢?!哪天若是丟了性命,連怎麽死的還都不知道!我再問你!她傷成這樣,你們沒去叫禦醫麽?”一股莫名的怒火充斥著許碧萱每根神經,那雙美目如覆冰雪!


    “回……回娘娘,宮規寫著教奴房的宮人們沒資格請禦醫,任其自生自滅……”桂嬤嬤嚇的臉色煞白,整個身子開始發抖,這後宮之中,誰不知道許碧萱曾在教奴房為奴為婢,又有誰不知道她現在的風光無限!


    “你-再-說-一-次!”清冷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氣自許碧萱的櫻唇中慢慢溢出,似要將所有的一切凍結一般!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奴婢這就去請禦醫。”桂嬤嬤聞聲忙死命的磕頭,而後踉蹌著爬向出去!


    “回來!”許碧萱冷眼盯著嚇的麵如土色的桂嬤嬤,柳眉緊蹙。


    “桂這個姓你不配,改了它!”桂嬤嬤聞言,不解的抬頭,在看到許碧萱那雙寒芒蝕骨的眸子時,突感背後笀刺在身,顧不得多想,拚命應聲!


    看著桂嬤嬤近似爬著跑了出去,許碧萱的眸子轉到了夏嫣兒的身上。


    感覺到夏嫣兒慘白的雙唇似有蠕動,許碧萱強迫自己緩緩蹲了下來,那雙空洞無光的眸子在看到許碧萱的時候閃出一絲微弱的光亮,隻是一個眼神或許已經耗費了夏嫣兒全部的力量,在她的眸光裏蘊含著疑問和絕望,許碧萱知道,她在問自己為什麽要救她?為什麽給她找禦醫,她還想告訴許碧萱,她不想活著!不要管她。


    “給你找禦醫是不想你這麽早就死掉!你和冷傲天合謀害死了我的鳶兒,害死了桂嬤嬤,你就這麽死了我怎麽對得起她們!而且,你難道不想看到冷傲天的結局麽?!告訴你!他的下場不會比你好到哪兒去!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跪在景德宮的門前懺悔,直到你們的心血一滴滴的流幹為止。。。”許碧萱咬緊牙關,狠瞪著夏嫣兒,努力想做出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隻是她不知道,這一次,她的眼裏竟沒有恨意!不恨了?!不可能!隻是麵對如此孱弱的身軀,她恨不起來!


    在許碧萱的心裏,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自己沒有憐憫夏嫣兒,也不是同情,她這麽做隻是讓她生不如死的活受罪!隻是天知道,許碧萱的那顆心終究不夠狠嗬。


    除了那雙眼睛,夏嫣兒的整個身體已經沒有一處能表達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淚,自那雙還有轉動的眼眶裏汩汩流出,在蘇曼荷折磨她的時候,她不曾掉下一滴眼淚,可麵對許碧萱,她終是流下了兩行清淚,不管這淚代表的是絕望悲戚,還是後悔哀怨,總之她在哭。


    許碧萱狠噎了下喉嚨中幾欲噴出的嗚咽,猛然起身,拭巾悄無聲息的拭去眼角的晶瑩時,正看到那個桂嬤嬤帶著個禦醫跑了進來!


    “娘娘……禦醫請來了……您還有什麽吩咐?!還有,奴婢改姓田了…….娘娘意下如何?”雖然還是畏縮,但這位田嬤嬤還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能討好許碧萱,


    “你聽著,無論如何保住她一條命!”許碧萱輕瞥了眼滿是奴才相的田嬤嬤,轉向禦醫,一臉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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