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荷的駭人舉動讓冷傲天徹底死心,他甚至沒有發現,從什麽時候開始,原本清麗純潔的蘇曼荷變成了現在這樣狠毒暴戾的女人了!


    “蘇曼荷!這是賓華殿!不是紫萊閣!你看看你自己,有哪點兒像一個貴妃?!有什麽資格執掌鳳印!對於此事,你還有話說麽?!”冷傲天薄唇輕啟卻透著絲絲的寒氣!


    “碧萱?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尹月容輕推了下渾身怔在那裏的許碧萱。


    “呃……冬兒沒死?!亦或是李公公說服了小桃紅?!”當李公公信誓旦旦的說出冬兒躺在倚羽閣的時候,許碧萱心中一驚,當小桃紅確認了事實真相的時候,


    許碧萱的驚愕絕不亞於蘇曼荷,以她對蘇曼荷的了解,冬兒無論是死是活都一定在她的手上,她才敢這般咄咄逼人!出現現在這種局麵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許碧萱盈盈起身,衝著尹月容微微頜首後離開座位,優雅的走向蘇曼荷,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現在的局麵對她有利!


    “皇上息怒,切莫怪罪馨貴妃,正如馨妃所言,鳳印在她手裏,她便有責任維護後宮的秩序,別說到倚羽閣去察看,就算拆了倚羽閣,臣妾亦無怨言,倒是李公公,你當真看到冬兒躺在倚羽閣了?”許碧萱的慢慢走到李公公的麵前,眸光閃出一絲詢問,心陡然懸浮,雖然她對李公公的暗示不報希望,但卻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回許貴妃,老奴在皇上身邊十幾年,深知欺君死罪,又怎敢胡言亂語!嘍!差點兒忘了!這是剛剛在倚羽閣時,老奴讓小安子在冬兒頭上摘下來的,本想做個見證,看來是老奴想多了,還請貴妃代為轉還!”李公公將袖中的發簪交給許碧萱!


    雖然李公公沒有任何的暗事,卻用一支發簪給了許碧萱最準確的答案!在接過發簪的那一刻,許碧萱臉上的陰雲一掃而散,眼中寒光凜冽而過,嘴角抹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蘇曼荷!你的鳳印該是移主的時候了!


    許碧萱眸光轉柔,蓮步輕移至蘇曼荷的麵前,唇啟輕蠕:


    “馨貴妃若還不相信,可以親自移駕倚羽閣,若不然,碧萱可命人將冬兒抬至賓華殿,不知馨貴妃意下如何?!”許碧萱的措辭無疑是在蘇曼荷的心口上灑鹽,使得原本就氣急敗壞的蘇曼荷更加怒火滔天!


    “不-必-了!這一次是曼荷聽信讒言錯怪了妹妹,當著皇上和眾嬪妃的麵,曼荷給妹妹賠個不是!”蘇曼荷咬牙切齒,眸光蝕骨似要將許碧萱淩遲致死,可如今,她除了低頭認錯,別無選擇,若再糾纏下去,怕是連命都得丟在這兒!


    “皇上,臣妾自覺身體不適,先行告退。”蘇曼荷俯身後正欲邁步離開,耳邊卻突響炸雷!


    “馨妃擇日將鳳印送於倚羽閣!”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的自冷傲天的口中溢出,蘇曼荷陡然止步,轉身時一雙水眸如煙,怒極生悲,此時的眼淚沒有半分虛假,卻再也換不會冷傲天一丁點兒的憐愛!


    “皇上請收回成命!碧萱實在無德無能擔此重任!”許碧萱俯身叩拜,卻婉拒了這份人人都渴求的權利!


    “碧萱你何須自謙,相比之下,你胸懷寬廣,溫婉賢惠,這鳳印非你莫屬!”冷傲天急急將許碧萱扶了起來,眼中盡是憐惜。!


    “臣妾並非自謙,實在是力不從心,雖然臣妾曾執掌鳳印七年,可深知後宮瑣事紛繁複雜,臣妾的確不是那塊料,不過在臣妾的眼中,倒有一人足以勝任!”許碧萱此言一箭雙雕,一來可以提醒冷傲天七年來對她的虧欠,二來也可以讓鳳印落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中!


    “既然如此,朕也不希望你太過操勞,你說的那人是誰?”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甄妃尹月容!在臣妾失蹤的那段時間,鳳印不是一直由她代管的麽?而且皇上也看到了那段日子可沒有一天像……今日這般弄得人心惶惶!所以臣妾以為甄妃善良淳樸,落落大方,處事恩怨分明,從不假公濟私,是執掌鳳印的最佳人選!”許碧萱再次俯身,眸光不禁瞄向一臉狂怒的蘇曼荷!


    蘇曼荷緊盯著許碧萱,眸光之間暗藏著徹骨的恨意,沒想到自己到手沒幾天的鳳印就這麽沒了!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一定不會!


    “好!朕準!馨妃,你都聽到了,朕命你明日將鳳印轉交至碧月居!你下去吧!”冷傲天甚至不願多看蘇曼荷一眼,曾經的那份感情已經蕩然無存!


    “對了!碧萱還要提醒姐姐,移交鳳印是大事,一定要親手轉交,切不可隨意傳送的!姐姐慢走,碧萱恭送姐姐。”蘇曼荷,你不是忘了當日是如何欺辱尹月容的吧?!所謂現世報應,明日,我定要你好看!


    “你。”蘇曼荷赤紅的明眸狠盯著許碧萱,氣得全身顫抖,啟唇,卻將所有詛咒的話噎在嗓子裏,握拳的指甲已然嵌進肉裏卻不及心如蝕骨般疼痛的萬分之一!


    “馨妃還有話說?!”冷傲天的麵容冰冷如霜,黝黑的眸光在看向蘇曼荷時竟有一了絲鄙夷!


    “沒……有……臣妾告退。”蘇曼荷咬碎鋼牙,忍了所有的怒氣行完宮禮後轉身離去,小桃紅顫巍的跟在後麵,剛剛的那一巴掌隻是開始!!


    “皇上,關於鳳印之事,臣妾還希望皇上能夠三思,月容實在……”


    “朕心意已決!甄妃不必推辭!還有..玉瑤遠嫁南越,朕亦十分想念,他日朕會派使者前去南越探望,若她在那裏受了欺負,朕自會為她討個公道!”清越的聲音帶著一絲為人父的慈祥,可在麵前這兩個女人眼裏,這隻不過是最卑微的憐憫!


    “臣妾謝過皇上。”在尹月容的眼裏,冷傲天的話極為諷刺!他會想念玉瑤?!從玉瑤出生至出嫁,他見她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皇上,時候不早了,相信太子殿下也累了!這宴席……”許碧萱的眸光轉向冷坐在一旁的慕容澈時,閃出一絲悲涼,這便是她,一個爾虞我詐、機關算盡的許碧萱!他應該會很失望吧。


    “碧萱說的極是。”冷傲天鬆了許碧萱手,慢步到了慕容澈的麵前


    “今天的宴會讓太子殿下見笑了,他日一定專門為太子殿下擺桌酒,以示我的誠意。”


    “皇上言重了!時候不早了,慕容澈恭送皇上回宮!”慕容澈不漏聲色的溫婉施禮,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她真的變了!隻是這樣的改變,更讓人心疼!心碎。


    離開賓華殿,許碧萱迫不及待的趕回倚羽閣,冬兒!


    “碧萱姐!你們回來啦!太好了!”自李公公和小桃紅走後,小安子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一方麵擔心許碧萱會不會出事兒,一方麵不時的觀察冬兒的傷勢!


    “冬兒呢?”許碧萱顧不得解下披風,步履淩亂的直衝進內室,當看到那抹素衣的時候,心才稍稍平靜下來!


    “小安子!楚劍塵是什麽時候將冬兒送回來的?!他人呢?!我要好好找他算帳!”看著冬兒頸上的白紗,想來也是經了一場惡戰!


    “碧萱姐……冬兒……冬兒不是楚大哥送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什麽時候將她送回來,反正李公公他們來的時候,冬兒就在床上躺著了!我看她傷勢處理過就沒找禦醫!”小安子搔搔腦袋,這件事說起來倒真有些匪夷所思,他一直在前廳,根本沒看到有人進來過!怪不得外麵盛傳這倚羽閣鬧鬼呢!


    “這樣…….嗯!我知道了,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見小安子與馮嬤嬤離開內室,許碧萱的玉手輕撫在冬兒的蒼白的臉頰上,眸光流轉中灑下一片碎地的琉璃,


    好險嗬!冬兒!是碧萱姐不好!若不是跟著我,你也不會受這麽多罪!碧萱姐對不起你。


    “你不用難過,冬兒沒事,隻是擦傷而已。”清雅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舍自許碧萱的身後響起,雖然沒有看到,但洛謹燁感覺得到許碧萱的眼淚正滴滴下滑,每次她流淚,自己的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謹燁……”許碧萱忙用長袖拭掉眼角的瑩潤,轉眸間唇邊扯出一抹微笑,看上去極不自然,她早該猜到是他!在看到冬兒頸上的白紗時便應該想到,這世上,能把傷口包紮的那麽完美的就隻有洛謹燁!


    “何必勉強自己呢,我……不是外人!”比起笑,洛謹燁更想看到許碧萱毫無保留的在自己麵前宣泄心底的苦楚!


    “嗬……是你救了冬兒?那楚劍塵呢?!不會…….”許碧萱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楚劍塵若出事,那冬兒可怎麽辦?!誰來照顧冬兒?她做不到,因為,她終究是要和冷傲天一起下地獄的!


    淡如煙雨的劍眉微蹙,洛謹燁的眸子閃出一絲狐疑


    “楚劍塵?我救冬兒的時候,隻有她一人,綁她的是禦龍閣的青龍,還有人麽?”


    “看來他是凶多吉少了,這全都要怪蘇曼荷。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冰冷的聲音自櫻唇中點點溢出,許碧萱玉手狠敲在桌麵上,眸光閃爍著冰冷的寒氣!蘇曼荷!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碧萱…….賓華殿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若不是我早送冬兒回來,今日你可否全身而退?”當小桃紅離開之後,洛謹燁便緊跟著到了賓華殿,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若非他碰巧救了冬兒又帶她回來,他真不知道賓華殿將會如何收場!


    “會!冷傲天不會對我怎麽樣!他……他舍不得。”和洛謹燁認識不是一兩天了,他的心思,許碧萱豈能不知,和慕容澈一樣,她給不了他們任何的回報,就要及時斷了他們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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