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王氏的幫助下,六萬餘頭駱駝及大量的按照要求準備的器械,交割裴行儉。其以六萬餘駱駝背負木箱,披以重甲,環列為營,名為“駝城”。


    以李靖創下的六花陣為基礎,分成六部, 互為犄角,互為掩護。相當於建立了六個隨時可以移動的城池,是真正的陸地行舟。


    士兵可以依托箱垛,發射弓矢和投石。為了彌補機動性的不足,還單獨配備了兩支騎兵部隊。出於現實的考慮,防止駱駝在作戰中出現受驚亂跑、不聽號令等現象, 還配有專用的耳塞和蒙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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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裴行儉要作的,就是挑選出懂得牲口脾性的軍官,對士卒們加以訓練, 讓他們知道該如何操控這些脾性溫和的駱駝。從單獨的小駝城,到六個一同協作戰,由點至麵。


    最難的就是交流問題,陣與陣之間,可以用旗語、傳令兵。可小駝城自身怎麽辦?總不能靠吼吧,真打起仗來,整個戰場都是喊殺之聲,亂糟糟的一鍋粥,誰能聽到誰的話。


    但唐軍中識字的人太有限了,大部分將士,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而裴行儉為了普及作戰文書,下令軍中所有的參軍、書吏下沉到基層。


    軍中所有百夫長以上的人,都需要參加學習。一天二十個字,少認一個十鞭子,屢教不改者降為士卒。當然,士卒中識字的, 經過考察後, 可直接晉為軍官。


    對此,軍中的將士們可謂怨聲載道,都在暗地裏罵裴副帥沒事是吃飽撐的。都當丘八了,還學什麽認字,要是能學明白這個,都去考狀元好不好。


    而裴行儉對將士們的埋怨就一個解釋。他們的學習時間,都是太子和前線的弟兄用血肉換來的。多浪費一天時間,就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他們能做的,隻有一邊識字,一邊訓練大陣。什麽時候能看懂文書了,大陣運轉無誤,什麽時候拔營向北。將士們對太子有多少忠心,對同袍有多少情義,就看他們自己的啦!


    裴行儉這話一出,不僅壓下了軍中議論,讓將士們迸發發前所未有的積極性;更是讓秦晙、李如壁、席寧、席飆等將紅了眼,親自拿著鞭子,督練將士們識字、運陣。


    “看到那幾個混蛋沒有, 狗日的, 連字兒都學不會,笨的跟豬一樣, 隻配當大頭兵。”


    “忠心、義氣都不是嘴上說說的,你們得用實際行動來說,識字就是第一步。”


    “訓練苦?那行,老子給你找個輕巧的差事,看到對麵沒,去那識字去?”


    “都給老子掂量著,訓練、識字都不行的,一律按照逃兵處理。”


    於是,並州北部的邊境就出現了令人費解的一幕。一邊是殺聲鼎沸的軍陣,一邊是幾十、成百的漢子,抓耳撓腮的認字。


    可裴行儉說的是實話,野狼穀突厥軍之側,阿史那泥熟匐又得到援軍,與阿史那溫傅、阿史那奉呈倒三角之勢,以兵力上絕對的優勢,對當麵的唐軍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而唐軍一方,好在有營州都督-周道務的援軍,唐軍士氣正盛,全軍上下同仇敵愾,個個奮勇當先。


    “報,東壘失守,守將-劉興陣亡。”


    “報,北壘正麵缺少箭矢,馬驍將軍已經率部肉搏了。”


    “報,西壘發現阿史那奉的大纛,突厥軍正向我壁壘衝擊。”


    隨著傳令兵稟告的軍情,李賢的眉頭越發的緊鎖,原因很簡單,這仗打的稀裏糊塗的。就算阿史那泥熟匐是近親結婚的產物,他也不肯缺心眼到,一口吞下李賢麾下十八萬大軍。


    而且,昨日已接到李思文的傳書,其部正在突厥腹地,逢突厥人便殺,縱深穿插了一千多裏,遭遇的突厥損失慘重。


    是什麽給了阿史那泥熟匐完全不顧後方,與他破罐子破摔,死戰到底的?他就不怕,部族的後方,被李思文屠戮一空嗎?妻兒老小,老弱婦孺,哈布郎當的家當都不要了?


    見太子沉默不厭,參軍魏元忠上前恭聲言道:“殿下,各部告急啊!”


    恩,點了點頭,李賢隨即下令:前軍都督-李敬業即刻正麵發動反攻,薛訥,薛楚玉本部即刻奪回東壘,收複失地,穩固防線。


    西壘一側,調段氏三兄弟前去增援,全權由西壘主將-段懷簡指揮。通告段懷簡,以弓弩傷敵,防禦為主,且不可出壘對戰,以免中敵調虎離山之計。


    下完了軍令,李賢回身看向魏元忠,沉聲言道:“元忠,你發現沒有,他們好像怕孤跑了?”


    而魏元忠還沒等答話,便有軍士將文書交給了魏元忠。展開一看,麵色大變,聲音顫抖道:“殿下,長城以北出現突厥精騎,我軍正要輪輸的糧秣、軍資盡數被毀。”


    恩?劈手奪過文書一瞧,李賢整個人都不好了。糧道被截?這還了得!


    啪,被氣的麵色漲紅的李賢,一腳踹翻桉子,厲聲罵道:“藺仁基呢,孤要把他碎屍萬段。”


    藺仁基這個並州大都督府長史,李賢看著早就不順眼了,打他出任晉陽留守的時候,就一直跟他唱反調。


    這個家夥,雖然能力有限,心胸也不寬廣,但為官也算清廉,辦差也算勤勉。所以李賢並沒有因為一己之私,罷黜他這個皇帝的心腹。


    命他看護糧道的時候,李賢就怕有閃失,特意提醒他,宗楚客這個兩麵三刀,名不副實,不可重用。


    可這個混蛋,偏偏在這麽關鍵的時期,拿他的話當耳邊風,重用了宗楚客。不緊搭上了運輸糧秣的兵士、民夫們性命,更是叛國投敵,成了突厥人的走狗。


    媽了個巴子的,李賢現在就懷疑,他就是其與裴行儉一直懷疑的內鬼,否則外麵的突厥人怎麽有這麽足的底氣。


    現存軍中的糧秣,隻夠十日之用。十日之後,大軍外有強敵,內無糧秣,軍心、士氣勢必土崩瓦解。李賢麾下這十八萬大軍,也將淪為突厥人的刀下冤魂!


    撿起李賢扔下的文書,魏元忠沉聲進言:“殿下,文書尾說了,藺仁基自知其罪萬死難贖,已經在都督府自縊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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