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眉心生出鑽心的痛!


    這種疼痛皆從詭異韻致帶來的死亡預兆中生出,


    一瞬升起,立刻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生與死的中間地帶,一步踏錯就會跌入深淵,萬劫不複!


    “這是那隻倀鬼的力量嗎?”


    “你們就是用這隻倀鬼,殺了一公交車的人?”


    迎著咆哮著撲殺而來的群屍,以及籠罩自身的強烈瀕死感,蘇午臉色冷峻。


    濃鬱的黑影將他包裹,


    他立在原地,變成了一具漆黑的雕塑。


    手裏托著的文件夾變成了暗紅的紙頁。


    嘎啦,嘎啦——


    漆黑的手臂從他腋下生出,如蛇一般蜿蜒過他漆黑的身軀,而後一把抓向了虛空——從空無一物的半空中,扯出了一根血紅的絲線——一把扯斷!


    這根絲線被扯斷的瞬間,籠罩蘇午的強烈瀕死感如潮水褪去!


    四周的倀屍徹底圍攻了上來!


    沒有了綠光的照映,


    外麵走廊裏的燈光傾瀉進來,為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投射出陰影。


    下一瞬,


    以蘇午為圓心,在他身周三步以內的陰影變成了陡然立起頭顱的巨蛇!


    巨蛇卷起一具具倀屍,將它們盡拖入陰影中,屍骨無存!


    不斷有倀屍逼近,不斷被巨蛇卷入陰影裏,失去蹤跡。


    蘇午立身於洶湧‘人潮’中,從包裹全身的黑影裏露出一張麵龐,望著手裏的暗紅紙張,口中連續發出怪異的強調:“薩鬘謨,髁謨喇哆契菈哢脫,咄!


    靰鞡毋咄,喺吧喇偲咄!


    ……”


    他開始嚐試與心詭溝通了。


    心詭的詭異韻致如煙般縈繞於蘇午四周,使得他的言辭盡能被心詭‘聽到’。


    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順利成為心詭的文書,蘇午把態度擺得很低,言辭很恭敬。


    這段詭異語言的涵義即是一個類似‘個人簡介’一般的東西。


    “你好!


    我是蘇午,今年多少歲,專業如何如何……”


    但他這番比較正式的言語說出以後,心詭卻絲毫沒有回應他的意思,反而那股縈繞蘇午周圍的詭異韻致更變淡了些。


    它不吃這一套?


    蘇午深深皺眉。


    隨後換了一套說辭:“鍥饃鬘……”


    ‘兄弟,行個方便怎麽樣?


    等我做了你的文書,一定拉來更多的人幫你幹活……’


    心詭的韻致停止了流動。


    空氣宛若凝固。


    蘇午盯著文件夾上靜靜躺著的暗紅紙頁,內心有些焦躁——他在嚐試與心詭溝通的同時,還在不停運用詭異的力量,隔絕醫生、林光遠對自己的侵擾。


    詭異力量每多運用一次,厲詭複蘇的概率就強一分。


    即便現下自己未以真身進入模擬,此中詭異複蘇根本影響不到現實裏的自己,但也不願意就這樣徒勞地消耗時間,浪費機會!


    他沉默了片刻,


    忽然臉色一冷,托起文件夾上的暗紅紙頁就道:“倕龑庅蠡轂,咄!喺吧喇偲咄!”


    ‘入丨你丨娘!


    讓不讓老子做文書?


    不讓老子做文書,老子可就直接簽字當祭司了!’


    心詭扭扭捏捏,遲遲不肯對蘇午的請求做出回應,他就索性不再這隻詭麵前裝孫子,直接用最惡劣地語氣表達了自己的要求!


    轟!


    這段話音剛落,


    滾滾紅光就從暗紅紙頁上漫溢出來,能將人血液凍結成冰的心詭韻致纏繞蘇午周身,霎時與他建立了勾連!


    似真似幻的感應中,


    蘇午看到了暗紅紙麵變成了一條長河,蛇蟲文字就變作長河裏掙紮的人形,被河水衝刷得東倒西歪。


    而無數人形不斷掙紮,簇擁起來中央處的河水。


    那暗紅的河水裏,一張麵孔漸漸浮出水麵,麵孔沒有眼睛、耳朵、鼻孔,隻有暗紫色的嘴唇蠕動著,發出隻有蘇午才能聽到的聲音:“喺吧啦偲咄?


    龘鬘咄!


    嚄芤攞偈咄?”


    它在向蘇午詢問,假若讓蘇午做了它的文書,蘇午每個月能給它帶來多少倀屍?


    “嗬鬘嗒喺吧啦偲咄——


    燭瞾,鶩麓芴麓!”


    蘇午口中傳出詭語。


    他告訴心詭,如若自己做了文書,能為對方帶來無窮無盡的倀屍,遠遠強於前麵那兩個廢物!


    不過在此之前,得等自己安頓好以後,才能展開工作。


    反正就是畫餅而已,隨便吹噓就行。


    “咄!”


    河中的人麵嘴唇輕點。


    答應了蘇午的要求。


    它的韻致纏繞上了蘇午的‘意’,那張麵孔被‘意’提舉著,脫離了河流,漸漸上浮,浮出了紙頁!


    模擬器的提示音在蘇午耳邊響起。


    此時他無暇去顧及模擬器說了什麽,拿起手裏的筆,在那張臉暗紫嘴唇也消去的空白麵孔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簽名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意也滲透進了文字當中。


    名字寫就的瞬間,


    蘇午便徹底與心詭的韻致建立了勾連。


    他念頭一動,


    周圍那些前赴後繼撲向他的倀屍紛紛僵立當場!


    就連林光遠、醫生都被暫時壓製住所駕馭的心詭力量,身體木木地站在原地,唯以驚悚地眼神看向蘇午!


    “為什麽?”


    “為什麽你能說那麽多神靈語?”


    “我們為神主做了這麽多事,帶來這麽多倀屍,我們資曆這麽老——它為什麽給你壓製我們的力量?!”


    林光遠不甘。


    林光遠憤怒。


    然而大局已定。


    蘇午咧了咧嘴,揮手令四下裏的倀屍盡數消散去,說道:“這種事情以後會越來越多的,你們習慣了就好。”


    他把夾著暗紅紙頁的文件夾合攏,拿在手上。


    邁步從林光遠身邊走過,


    走出了這間遍布血腥與屍臭的辦公室。


    背後響起醫生的追問:“你去哪裏?”


    然而蘇午並沒有理會醫生的問話,走下了樓梯,在一樓的衛生間裏抱起睡著的應急罐頭,離開了這棟寫字樓。


    其實醫生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已經做了心詭的文書,難道不應該和我們一同行動嗎?


    怎麽自己就這麽走了?


    且不說這是在模擬裏,蘇午想盡可能地多嚐試一二。


    不可能與醫生、林光遠共同行動。


    就是現實中,他也不可能與這兩人成為真正的‘同僚’,隻有他兩人徹底轉為倀屍,大家才能共同行動,‘精誠’合作!


    坐在寫字樓外的長椅上,蘇午查看起模擬器方才的提示內容。


    ‘你的天賦‘說話的藝術’發生了詭變……’


    “‘說話的藝術(藍色)’裂變為兩項天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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