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雖然問的時候就在心裏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初陽說出來的時候,還是狠狠震驚了一下。


    蘇振宇:“你小子。”他丟了手裏一張紙巾過去,紙巾剛好貼在初陽臉上,他也氣惱,緩緩拿下裏,捏在手裏。


    “上次在學校見到你,在你身邊那個女生?”蘇振宇問他。


    白淩:“唷,老三你還見過真人?”


    黎洛:“是什麽樣的?有沒有照片,或者叫什麽名字?”


    楊望舒:“你小子十八歲就被人禍害了?”


    舒望:“不應該是他禍害人家嗎?”


    楊望舒:“呃......我說錯了。”


    初陽驀地從位置上站起來,臉紅著:“行了行了,再來,不整死你們,我不姓初。”


    眾人:“來!”


    結果一輪下來,桌上的空瓶子轉到了沈淺麵前。


    舒望可憐地看看她,半眯著眼安慰她。


    五兄弟其實跟自家兄弟是玩得很開的,而且也不會手下留情,隻是沈淺,一向都是縱容的。


    但是唯獨出國這麽幾年這件事,這幾年不僅成了蘇振宇心裏一塊最大的心病,也成了大家心裏一塊心病。


    他們心疼蘇振宇,卻是不能為他做什麽決定,現在沈淺終於歸來,大家高興之時,還是有些惻隱之心的。


    楊望舒先開了口,問:“當初走,心裏對老三有恨意嗎?”


    聽完楊望舒的問句,霎時間,全長寂靜,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都捏了把汗,卻也都對這個問題隱隱有些期待。


    沈淺聽完,心裏癢癢的,手放到膝蓋上去,將褲腿的地方都捏出了褶皺。


    蘇振宇心疼她,把手放到她嬌小的手上去,握住。


    “你可以選擇不答,我喝酒也可以。”


    沈淺怔怔不說話。


    “說吧,喝多少杯。”蘇振宇對著大家說。


    蘇振宇麵無表情,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他心裏既想知道,卻也是沒人敢觸碰的禁忌。


    畢竟那一場誤會中,兩人還丟失了一個孩子。


    就在蘇振宇抬起酒杯一杯酒要下肚之時,沈淺及時拉住他的手,製止他:“我說。”


    蘇振宇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沈淺輕輕牽扯他的衣袖。


    他把酒杯輕放在桌上。


    “其實。”沈淺說:“說心裏沒有怨念,是假的,沒有恨意,也是假的。”


    “那時候,我也想過要一輩子不原諒他,一輩子都不要再理他,甚至,一輩子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蘇振宇捏著她的手,越來越緊。


    她繼續說:“我恨他,恨他,讓我丟失......”


    “一個孩子”這四個字,她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梗,下巴也輕輕地顫抖著。


    “別說了,我都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他雙手握緊她的,像是要揉進身體裏。


    “不。”沈淺堅定道:“我要說,這麽些年,我從來沒有在誰的麵前提起過你,提起過這些事。”


    大家都靜靜地,等著她說。


    “其實,我一直都是一個分得清好壞的人,我分得清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即使我們之間發生了那件事,但並不影響我對他這個人、這個人品的判斷,一開始,我盼望不要見到他,不要再見他。”


    “我恨他,可是,那又能怎麽樣,每天寸步不離照顧我的,依然是他,把我一步步帶入正軌的是他,讓我對夢想重拾希望的也是他。人心裏的恨,是不可能藏得住的,但是,愛,更藏不住。”


    “可那時候發生那樣的事,我既不能恨他,又不能愛他,我隻能選擇逃避了......”


    再次回想起以前的感覺,沈淺心裏依然還隱隱有些難受,仿佛又將那一幕幕,又再次經曆了一遍。


    眼底微微泛紅:“那時候,我在修養時沒有事做,為了減輕心理上的負擔,我強迫自己看書,裏麵有一句話,我記不清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人生的路還很長,聚散都是不定的,有些事,有些人,在當時無法確定下來,或許等一下,等一段時間,等到了心智更成熟的未來,再去重新審視以前的事和情,或許更合適更好。”


    “我當時覺得,確實很有道理,所以我就想,或許我們冷靜一下,或許我出國了,我們碰不上麵,會不會更好,也或許,我會不會就此就忘了他。”


    “可是,當我午夜夢回含著淚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從來不曾忘記他,從來不曾不愛他,連做夢,都不敢夢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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