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不屑著,憤恨著,扯著她的頭發。


    “溫涼,你真是我見過最下賤的女人。”


    她的頭皮被扯的發疼。


    她的身體猶如被撕裂。


    可她不後悔,真的,一點都不後悔。


    溫涼整個身子都在顫,眼底帶著淚,可唇上卻掛著笑,死死地抱著他,就像是在抱著她的命,對著眼前這個厭惡自己到死的男人,不顧一切地喊。


    “穆城,我愛你!我愛你……”


    女人發瘋似的攀上他的身體,無論被他如何殘忍的對待,就像是瘋魔了般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愛你”,猶如是垂死掙紮的困獸,瘋狂的不顧一切。


    穆城覺得今天的溫涼有些不同尋常。


    十年時間,她猶如影子一樣追隨自己。


    她做的很好,如同一個真的影子一樣,安靜渺小,毫無存在感。


    可如今她就像是飛蛾撲火,像是燃盡自己最後的生命,帶著奮不顧身的決然。


    無端的,讓人覺得礙眼。


    是的,很礙眼。


    穆城動作依舊狂肆,可臉上的表情卻隻有冷漠,甚至連眼底,都隻剩下嫌惡。


    刻骨的嫌惡。


    刻骨到足以令溫涼渾身僵硬,雙眼猩紅。


    她抓著他的胳膊,仰著頭,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自欺欺人地問。


    “穆城,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嗬...”回答她的,是男人的冷笑。


    溫涼赤紅著雙眼,將眼淚逼退,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穆城,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穆城被她弄的一聲悶哼,抓著她的頭發,冷笑著。


    “愛?你也配?”


    溫涼像是被釘死在原地,突然就瘋狂起來,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下。


    力道之大,直到嚐到血腥味。


    “我不配?誰配!”


    溫涼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卑微著,祈求著,“穆城,算我求你,你愛我一次,你就愛我一次好不好!”


    “做夢!”


    “一次!就一次!”


    溫涼雙眼放空,眼底全是寂寥和絕望,指甲幾乎扣到男人的皮肉裏,不顧一切地懇求。


    愛成瘋魔。


    “穆城,我隻要一點,一絲,一分,一毫都可以,你說愛我,你說啊!”


    穆城根本懶得和她廢話,更不想聽她鼓噪,她對他唯一的作用,不過就是泄欲工具。


    他將溫涼的頭按向身下,整根沒入,將她的嘴堵的嚴嚴實實。


    “唔唔唔!”溫涼的喉嚨幾乎被頂穿,那力道霸蠻的,讓她連心都跟著被扯碎。


    她發不出聲,連哭都哭不出來,隻能在他的進攻下逐漸變的神思恍惚。


    事後,男人將自己的西裝扔在她身上,如同在扔一件垃圾。


    轉身大步離去的瞬間,隻聽到身後女人用沙啞的,近乎微弱的聲音喊。


    “穆城,就算是騙騙我,好不好,你說愛我,說愛我...”


    穆城身形一震,有什麽東西幾乎從胸腔呼嘯而出,可卻被他強行按壓下去,頭也不回地離開那滿地狼藉。


    山風呼嘯著,吹亂她的頭發,甚至將她的眼睛也吹的瑟瑟發疼。


    好疼,真是好疼。


    溫涼盯著男人決然離去的背影,盯著盯著就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就流出了淚。


    到底,他連謊話,都吝嗇施舍呢。


    有螢火蟲從山澗飛來,在溫涼的身邊圍繞成淺淡的一圈。


    星星點點的,將這黑夜也染上誘人的光明,可到底,天亮了,就會死。


    鳥叫蟲鳴,銀河漫天,是她見過最美的夜。


    溫涼目光怔忪地看著天際蔓延兩端的銀河。


    今天是七夕節,牛郎織女相會的好日子,真羨慕,就算一年隻能見上一次,但隻要心裏有對方,就算是相隔浩蕩銀河,卻仍相守千年。


    真的很幸福。


    溫涼起身,殷紅的血線,順著白皙的腿往下流,看著分外觸目驚心,可她卻恍若未覺。


    她走到離兩人不過十米的地方,蹲下身子,看著那個裝著所有真相的公文包。


    她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將她調查的所有真相,證據,一頁一頁,一張,一張地撕掉。


    真相,到底是留給願意相信的人。


    可她不知道啊,在這世上,又有誰願意相信她?


    她愛穆城,愛到連自己都忘了,可穆城不愛他啊!


    因為不愛,所以厭惡,因為不愛,所以冷漠。


    溫涼從一開始就知道,可她到底不甘心,她不甘心做影子,不甘心隻能默默地守在他身邊。


    所以,他才會約穆家大哥出來見麵,婉拒兩人早就定下的婚事。


    而穆家大哥,才會在回程的途中才會遇上車禍,連個全屍都沒有見到。


    所以穆城沒恨錯人,歸根到底,是她害死了他大哥,是她....


    隻是老天終歸是慈悲的,預報的暴雨沒有來,溫涼卻跟石頭似的,呆滯地坐在情人崖整整一夜。


    她看著黑黝黝的山澗,有一刹那甚至想,是不是跳下去,穆城就能記她一輩子。


    可溫涼,別傻了,他不會記得,他什麽都不會記得的。


    天空重現破曉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情人崖著名的雙色彩虹。


    那個象征這天荒地老的雙色彩虹。


    她笑了,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對著漫天霞光,給穆城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被轉接到公司,秘書何宇告知她穆城一大早已經出國出差。


    看來,連跟他親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溫涼苦笑,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隻有六個字。


    穆城,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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