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和姚夢枕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來到了嘉峪關,但郝帥和姚夢枕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郝帥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為毛他們會跑到這麽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是的,在三千裏東吳佳地,兩千年風流天堂的東吳市長大,也沒怎麽去過全國其他地方的郝帥打從心眼裏認為,中國除了極個別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未開發”地區,像嘉峪關這樣一聽名字就一股濃厚曆史氣息撲麵而來的地方那就更是妥妥的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尤其是郝帥唯一出的一次遠門還是更加鳥不拉屎的地方:佤邦!這越發的堅定了郝帥的一個想法:這大西北肯定是鳥不拉屎的破地兒!


    而姚夢枕卻是另外一個想法:在中華修行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說法,即是,真法還需向西求。


    無論是佛家還是道家,都默認大修行人都是從西而來,或者向西而去。


    最簡單的例子便是《西遊記》,為什麽不是南遊記或者北遊記又或者東遊記?而偏偏是向西?


    為什麽道家說“去往西方極樂世界”?,為什麽修行人多說“西方牽引”,而不說東方、南方或者北方牽引?


    其中,隋唐年間的大修行門派樓觀道創始人尹喜在函穀關任職的時候一日見到有祥雲而起,便知有聖人到來,他每日苦守,果然見到老子騎青牛而來,尹喜將老子迎至家中,行弟子大禮,再三叩拜,敬請老子留下,但老子不肯,之後尹喜辭官,隨老子一路西行,終成大修行人,被莊子尊稱為“古之博大真人”。


    其中類似的事例多不勝數,向西而成大修行人,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默認的說法,直到正一教在中國的華東地區強勢崛起,再加上全真教北遷,以及佛教的整體東移南遷,這使得真法漸漸在中國的東部、南部、北部日漸興盛,漸漸西方便開始沒落下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近代中國的成立,中華修行界進入末法時代,道法佛法在東部、南部和北部持續衰落,以至於真法還需向西求這種說法又漸漸盛行


    這也便是“禮失而求於諸野”。


    “難道……上天注定了郝帥要往西走?”姚夢枕心中忍不住想道。


    這是一路要向西求真法麽?


    姚夢枕心中正胡思亂想著,忽然間感覺到旁邊有一個人在拉扯著她的胳膊,扭頭一看卻是郝帥:“誒,你在想什麽呢?”


    姚夢枕自己也無法確定自己的想法,她道:“沒什麽,隻是在想……我們為什麽會到這裏。”


    郝帥有些哭笑不得:“那還能有什麽為什麽?我們要是上錯去北京的火車,現在還在首都了呢!”


    姚夢枕搖著頭,道:“不是的,這一切好像冥冥中必有注定一樣。”


    郝帥一愣:“啊?”他正要說話,卻見不遠處有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朝他們走來,郝帥做賊心虛,拉了拉姚夢枕,使了個眼色,兩人扭頭朝站外的方向走去。


    可來到站台口,兩人看著檢票口站著的檢票人員又有些發愁,現在旅客們基本都已經出站了,出站口門可羅雀,隻有幾名工作人員在門口聊著天,他們想要跟著人混過去都找不到目標,而如果又要用那延天女印的話,那又似乎太虧。


    郝帥逃亡的時候看了一眼乾坤如意鏡,在使用過一次那延天女印之後,上麵的功德值堪堪隻有一百,這一百的功德看起來好像不少,但如果不省著用,那也是如同存款一樣,不經花的。


    郝帥不願意花費功德再次使用那延天女印,一時半會又等不到車進站和旅客出站,兩人在附近站了一會兒便吸引了工作人員的注意和頻頻注視。


    兩個做賊心虛的家夥被看了幾眼後,不敢再多停留,扭頭又繼續向站台上行去,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這種行為反而惹起了對方的懷疑:並不是懷疑他們是通緝犯,而是……懷疑他們是走散的孩子。


    其中一名女工作人員朝著郝帥喊了一聲:“哎,小弟弟!”


    郝帥心中一震,哪裏敢停,他心中一跳,暗道:你才小弟弟,你們全家都小弟弟!


    郝帥想著,腳下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步。


    姚夢枕見郝帥快步而走,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而一旁的郝帥見姚夢枕走的超過了自己,也便加快了腳步,姚夢枕見郝帥提速,自己也跟著提速,這兩人你來我往,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便從快走到慢跑,再到後來幾乎是流星大步飛奔而去。


    在後麵的女工作人員瞧著兩人如同見了鬼一樣扭頭就跑,她哎了一聲,不禁有些猶豫,但萬幸的是……她並沒有繼續追上去,隻是無語的搖了搖頭,扭頭準備返回。


    她正往回走著,卻瞧見車站的警衛小張走了過來,朝她打了個招呼:“沈玲,哎,有事情通知一下。”


    名叫沈玲的女孩兒笑道:“張哥啊,什麽事情?”


    小張拿出兩張打印紙,指著上麵打印的兩個人臉,然後對周圍其他的工作人員道:“都認識認識,最新下來的通緝犯。”


    其中一人胖胖的中年婦女笑著接過:“什麽啊?哦,通緝令啊?喲,還是A級啊,錢不少啊!要是一個人抓著可就房子都解決了。”


    嘉峪關連三四線城市都算不上,房價自然不會很高,五十萬已經足夠買一套不錯的房子,供三口之家居住了。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頓時笑道:“那可得看清楚了,要不然一會在眼皮底下走丟了可就哭鼻子了。”


    小張笑罵道:“都省省吧,看清楚,這是A級通緝犯,沒有點本事能成A級通緝犯?而且看看下麵的字:該嫌疑犯具有極**力傾向和社會破壞力!這是特大暴力殺人案件的通緝犯才會特別解釋說明的文字,就憑你們也想抓他?”


    中年婦女笑罵道:“小張,你也真是的,你說我買不起房,還不允許我想一下嗎?”


    小張笑道:“我這不是怕您要錢不要命麽?”


    中年婦女笑著啐了一口,正要說話,一瞅這通緝令上的人臉,頓時驚道:“哎喲,這麽年輕啊?哎哎,這麽年輕就成了通緝犯了!哎,還長得這麽俊!可惜,太可惜了!”


    中年男子笑道:“瞧你這騷勁,看見漂亮小夥就走不動路了。”


    中年婦女嗤笑道:“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長得跟爛柿餅一樣,多看一眼都是遭罪,別說通緝犯了,你這樣的犯了事兒,先槍斃再審問都不多,這也算是造福人類了!”


    其他幾人聽著兩人鬥嘴,都哈哈大笑起來,沈玲笑著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她頓時臉色一僵,愣在了原地,她扭頭向之前郝帥他們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神采,。


    旁邊的小張顯然喜歡沈玲,他一直偷偷關注著對方,眼見她舉止有些古怪,便問道:“沈玲,怎麽了?”


    沈玲回頭的這一刹那又恢複如常,抿著嘴微微笑了笑:“嗯,沒什麽。”


    中年婦女笑道:“看你這樣,還以為你看見通緝犯了呢!”


    沈玲若無其事麵色如常的笑了笑,聽著其他人胡吹海侃,手卻在口袋中按著電話,過了一會兒她電話響了起來,沈玲拿起電話接聽了一會兒,一臉歉意的對其他人道:“哎,張哥,李姐,我家裏麵出了點事兒,能不能先回去一下。”


    中年婦女擺著手道:“去吧去吧,誰家每個事兒啊?”


    沈玲笑了笑,扭頭離開,待脫離了周圍人視線後,便飛奔了起來。


    她飛奔出火車站,連製服都不顧得脫,在路邊攔了一輛,上車便道:“師傅,去博物館。”


    司機一聽,踩下油門便直奔博物館而去。


    等到了博物館,沈玲跳下汽車,直衝進博物館之中,門口的門衛也認識她,遠遠的瞧見她便笑道:“小玲啊,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


    沈玲來不及喘氣,隻是朝這人勉強一笑,道:“我爸呢?”


    門衛道:“裏麵呢。”


    沈玲扭頭便衝了進去,穿過幾個展覽館她便瞧見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正在對一群遊客講解著什麽,沈玲在一旁哎了一聲,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看見沈玲後,向周圍的人說了聲抱歉這才走過來。


    中年男子瞧見沈玲有些氣喘,又穿著製服,忍不住皺眉道:“什麽急事把你喘成這樣?讓你平時多練功,就是不肯,看你,跑幾步路就成這個樣子!”


    沈玲也顧不得反駁,她微微定了定神,道:“爸,應劫少年來了!”


    這個原本容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一愣,隨即眼中精光大放,目光如同兩道燃燒的火把似的,他聲音抑製不住的有些興奮:“哦?真的來了?太好了,人在哪裏!”


    沈玲頓時神情一沮:“跑了。”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神情說不出的威嚴:“跑了?你幹什麽吃的?”


    沈玲還要再說什麽,卻見中年男子一瞪眼,那視線猶如實質,像是戳在沈玲身上似的:“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跟我一起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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