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自然不知道自己兩位“新朋友”各自鬱悶的心事,他等解元走了以後,腦筋便飛快開動起來,姚夢枕一瞧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有心想要使壞了,她還以為郝帥又想惡整自己,便一臉警惕的看著郝帥,道:“你又在動什麽歪腦筋?”


    郝帥思路被打斷,他回過神來,看著姚夢枕一本正經道:“哪有!”


    姚夢枕啐道:“呸,你眼珠一轉,我就知道你要幹什麽為非作歹禍害鄉親魚肉百姓禍國殃民的事情!”


    郝帥認真的說道:“像我這種誠實小郎君,可靠大帥哥,怎麽會幹為非作歹禍害鄉親魚肉百姓禍國殃民的事情?”


    姚夢枕笑嗔道:“你少來,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


    郝帥板著臉瞪著姚夢枕,過了一會,他臉色一垮,嬉皮笑臉的湊到姚夢枕跟前,說道:“這麽明顯?”


    姚夢枕大叫一聲,跳開一步,像提防鬼子進村一樣提防著郝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郝帥眼珠一轉,笑道:“現在不跟你說了,說了就不管用了,反正不是針對你就是了,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姚夢枕半信半疑的看著郝帥,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她道:“行,勉強算相信你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打什麽歪腦筋,哼……”


    郝帥笑嘻嘻的擺了擺手,快步的朝前走去。


    姚夢枕越發的狐疑,她知道郝帥的節目剛剛被取消,以他對郝帥的了解,以這個熱血青年的尿性,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啊,怎麽還高興成這樣?難不成,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報複方法?


    姚夢枕對郝帥的“人品”對他的“學習成績”都抱有極大的懷疑態度,可姚夢枕對於郝帥的“花花腸子”以及“害人心思”卻抱有極大的肯定態度。


    她知道,郝帥要害一個人,那這人一準沒跑,就算對方能猜到是誰幹的,也絕對拿他沒轍。


    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天生壞胚。


    姚夢枕心中暗自替對方祈禱了起來。


    郝帥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他知道解元是唱歌,唱歌總得有伴奏啊,一個學校,顯然是不會有專業樂隊給他伴奏的,到時候把你的伴奏帶給偷了,看你怎麽唱!


    有種你就清唱!小爺我就認栽!


    可等到第二天,情況發生了變化……


    “孔校長,你評評理,憑什麽他的節目就能上,我兒子的節目就不能上?是因為他們家有錢嗎?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侯天寶的母親可不是省油的燈,她一老早就找到了校長辦公室裏麵,一進門,開門見山,真刀真槍的就劈頭蓋臉的訓起了校長。


    但是她也有小市民特有的狡猾,並不將矛頭直指校長,而是指桑罵槐,夾槍帶棒,把孔校長罵得渾身虛汗直冒。


    TMD,這錢果然不好拿啊!真TMD燙手!


    孔校長陪笑著剛要說話,謝東的老娘來了,謝東的老娘和侯天寶的母親不一樣,這是一個謹小慎微的最底層的小市民,身上依舊帶著濃厚的農村氣息,對領導,對官員有著天生的敬畏。


    但是同樣,小農氣息和小市民思想混雜在一起的她,又對正義與公理有著不可思議的執著和固執,曾經的秋菊打官司,許多十幾年上訪如一日的底層百姓,大多都是這樣的人。


    謝母穿著一件洗得掉色的外套,腳下是一雙湛藍的布鞋,鞋尖打這一個顯眼的補丁,她一進校長室,瞧見侯天寶母親後便是一愣,她有些局促的說道:“孔校長?您有客人?要不我……”


    侯母眼珠一轉,立刻說道:“沒事,大姐,你來得正好,你也評評理,你說我兒子排練節目排了這麽久,憑什麽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隨隨便便就把我家孩子的節目給頂了?你評評理?”


    謝母一聽,心中大訝:咦,這是一夥的啊!


    小妹,原來你也是部落的啊!你好你好!一切為了部落,咳,一切為了孩子,你懂的!


    謝母心中階級認同感大增,原本就堅定的心思更加的堅定起來,她也激動道:“孔校長,我也正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你的。”


    孔校長一聽,頭大如鬥,尼瑪,這裏有這麽一個潑婦就已經夠麻煩了,現在潑婦乘以二,這搞毛啊?


    再來一個,能打鬥地主了!


    孔校長心裏麵暗恨的罵著刁民,臉上卻陪著笑臉,他道:“這個呢,學校裏麵有自己的評判標準……”


    他話沒說完,侯母便搶著冷笑道:“是誰錢多,誰就上的標準嗎?”


    侯母從小一個人帶著侯天寶長大,性格強勢而強悍,逮住了理就寸步不讓,咄咄逼人,她這麽一問,孔校長登時心裏麵就毛了,但他畢竟是知識分子,有涵養有城府,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他耐心的說道:“現在節目已經選定了,再改也來不及了。”


    謝母不悅道:“孔校長,我聽說這節目也是中途臨時改的,既然之前可以改,為什麽現在不能改?”


    侯母見對方助攻厲害,心中暗喜,連忙又道:“對啊,憑什麽他一個獨唱就能把我們家孩子的節目擠掉?他是特長生嗎?他是拿過什麽獎嗎?為什麽不能讓我們孩子的節目上,偏偏上他的?”


    侯母咬死了這個理,對方不鬆口,那就是偏袒富人,自己一鬧大,可就有得瞧了,現在社會貧富差距過大,老百姓仇富心理嚴重,隻要一鬧大,不管有理沒理,先把富人結結實實祖宗八代罵個遍再說,之後再問什麽情況。


    孔校長心裏麵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他心中破口大罵道:混蛋啊,不就是上個節目嗎?至於他媽的跟我較這個真嗎?


    可他卻是不知道,身為最底層的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自己僅剩的那一點點尊嚴被無情的踐踏與剝奪,尤其是傷害的還是他們的孩子的利益,一旦觸碰到他們的這個底線,他們的反應往往是最驚人的。


    謝母激動而不失控製,義正言辭的說道:“孔校長,如果你覺得為難,讓我們看看這個頂替我們孩子節目的學生,看看他的節目怎麽樣,然後你再看看我們的孩子的節目怎麽樣,要是對比實在太大,你怎麽說,我們認了,可要是我們的孩子節目好,那我們是一定要討一個說法的。”


    侯母一聽,頓時有些啞然:得,這位大姐還是太實誠了,這時候了還跟人講理?你跟有錢人講理,你講得過他們?


    但謝母卻是認為,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不得不說,她的這個想法和這個提議,確實是一個目前看來很公平的道理,孔校長心中並不想這樣,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是校領導,是權威,為毛兩個家長一威脅,自己就要就範?那以後工作怎麽開展,隨便來個人鬧一次,自己就妥協一次?


    要不要搞教育了?要不要教學生了?這裏還是不是學校了?


    但要是這事情不妥善處理好,一旦鬧大了,放到有心人眼裏麵……那自己收錢的事情?


    想到這裏,孔校長的汗頓時就下來了,他思緒飛轉,勉強同意道:“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你們也得體諒我們的工作,這件事情不能對外宣傳,要不然都來找我們抗議,我們怎麽辦?全校幾十個班級,一百多個節目?都要上?那還叫藝術節嗎?到頭來節目上不成了,誰都上不了節目。”


    謝母和侯母一聽,也的確是這個理,反正她們的目的達到了就行。


    孔校長聽了以後,暗自鬆了一口氣,隻不過這個保密工作要怎麽做,這的確是一個頭痛的問題。


    不過,這些事情畢竟是難不住一個校長的。


    很快,校長專門抽空調用了音樂室,將解元、郝帥、王婧、宋亞迪、謝東、侯天寶等人喊到了一起,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名老師,以示公正。


    謝東和侯天寶瞧見自己老媽,都非常的詫異,王婧與宋亞迪卻是沒想到半路峰回路轉,居然出現這樣的戲劇化轉折,自然欣喜若狂。


    郝帥卻是有些不樂意,萬一他們又把解元的節目擠下去了,自己豈不是不能出氣了?


    宋亞迪瞧見郝帥臉色不好看,還以為他鬧情緒,連忙對他好言好語的勸道:“帥哥,你給力一點,這次就看你的了。”


    郝帥心裏麵跟明鏡似的,實際上真正的看點在兩個女生和謝東的身上,文戲和武戲都集中在他們三人身上,他和侯天寶都是打醬油,這麽說純屬是在安慰他。


    郝帥也不能不領情,他撇了撇嘴,道:“知道啦,放心吧。”


    宋亞迪眼珠一轉,瞅見正在中間的解元有些緊張的將自己的伴奏光盤放進播放器中,她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低聲道:“唱成他這樣的水平,也敢上台,我也真是佩服他了。”


    王婧在一旁隨口接了一句:“也不能這麽說,說不定人家有進步呢。”


    王婧純屬性格使然,客氣了一句,可沒想到,音樂一開始,解元一張口就把他們震撼到了,那音準,那音質,那音調,妥妥的專業水平啊!


    行家一出手,就隻有沒有啊!


    和之前的那個完全找不到調的情況,是兩回事啊!


    這也真是印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為了給解元找替身假唱,解母找來一個能夠模仿人聲音的酒吧歌手,模仿自己兒子的聲音唱了這首歌,當場灌錄,當場給錢。


    王婧和宋亞迪一聽,人都傻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是一個人嗎?


    郝帥心中也暗自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解元果然是用了假唱!他心知肚明,但他也不揭穿,臉上濃重的諷刺意味變得越來越濃厚。


    王婧和宋亞迪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閃過震驚、疑惑,隨即便變成了憤怒。


    無恥,竟然用假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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