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霜淺笑著看著郝帥,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想求人,當然就要投人所好啦,你想想如果你是謝東,你會想要什麽?”


    郝帥愁眉苦臉道:“這個我知道啊,可問題是,我跟他有過節啊,他不可能答應啊。”


    葉霜霜搖頭道:“你沒試試看,怎麽知道呢?”


    郝帥道:“我試過,他壓根就不理我。”


    葉霜霜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郝帥,我知道一句話,不知道對不對。如果你沒打動他,那應該是你還沒有想到他真正需要什麽。”


    郝帥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說完,他有些興奮的對葉霜霜道:“你真聰明,我欠你一個人情!”


    葉霜霜微笑道:“我是旁觀者清啦,主要是我不希望你的節目夭折,到時候就沒有好看的了。”


    郝帥笑了笑,扭頭朝著謝東方向走去,她自己卻來到了王婧和宋亞迪的旁邊。


    王婧和葉霜霜有過一麵之緣,兩人點頭微笑著打了個招呼,而宋亞迪則表情古怪,心中對這個女生有些排斥,但表麵上卻不得不維持客氣和禮貌,也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葉霜霜微笑著對宋亞迪道:“你是宋亞迪吧?我聽說過你,我們班上都說你是我們學校最有才華的女生呢。”


    宋亞迪心中一喜,臉上卻矜持的笑著:“哪裏啦,別人瞎說的。”


    葉霜霜笑道:“你們這次準備著什麽節目啊?能給我說說麽?”


    宋亞迪出於客氣禮貌,笑著對葉霜霜道:“我們這次的節目是一個舞台劇。”說著,言語裏麵透出一股矜持和自傲。


    作為高中生級別的藝術節演出,一般就是唱歌舞蹈,語言類的節目是極少極少的,就算有,也大多是相聲小品,屬於語言類節目的初級階段,就好像聲樂裏麵獨唱是初級階段,而合唱是最高階段一樣,舞台劇是語言類節目的最高表現形式,一般人根本玩不了,或者望而生畏,不敢去玩。


    但是宋亞迪敢,作為一個才華出眾,恃才傲物的油菜花女生有信心能夠讓這個舞台劇一炮而紅,而且她對郝帥和王婧都非常有信心,一個是天生聰明,插科打諢的混不吝,一個是天生早熟,心理素質強悍的大姐頭,這兩個人別的不說,上台是肯定不會怯場的。


    而舞台劇首先要征服的就是這一點!


    不比唱歌、舞蹈等其他節目,上場後的怯場還有音樂領著,可舞台劇上場那是什麽都沒有的,全靠個人實力硬撐,當真是平地摳餅,對麵拿賊,沒有絕對強悍的心理素質是撐不下來的。


    葉霜霜是個懂行的,她聽到宋亞迪和郝帥他們的節目時,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欽佩道:“啊?舞台劇啊?好厲害!”


    宋亞迪心中對葉霜霜的抵觸和排斥頓時消散了許多,她故作謙虛的笑道:“沒有啦,還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呢。”


    葉霜霜豔羨道:“真羨慕你們。”


    這句話潛台詞可是豐富極了,隻有極為敏感的人才能察覺出來,是羨慕你們有本事有實力表演舞台劇呢?還是羨慕你們能夠和郝帥一起表演呢?


    這個就隻能各自對號入座了。


    王婧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兩個女生親熱的交談著,她暗自搖頭:郝帥身邊的女生都不是省油的燈,也虧他能到現在不翻船!哼,花心大羅卜!


    她正想著,郝帥已經興衝衝的走了回來,瞧見他的表情,宋亞迪和王婧便同時一愣,宋亞迪不敢相信的試探道:“同意了?”


    郝帥得意洋洋,道:“小爺出馬,一個頂倆!”


    王婧翻了個白眼,道:“少吹牛皮,還不是葉霜霜幫的忙?”


    葉霜霜連忙擺手笑道:“沒有啦,不關我的事。”


    作為一個外表看起來柔弱清秀,可內心蕙質蘭心的女孩兒,葉霜霜很清楚什麽時候需要給男人麵子,什麽時候不搶男人風頭。


    再懦弱的男人,內心深處也渴望有大男人的一麵,更不用說像郝帥這樣鶴立雞群的男生。


    一些女神級別的女人或者女生,她們往往從小就被人追捧,養成了以自我為中心的價值觀,極少會真正的替身邊的男人著想,這樣的女人,找了比自己弱的男人,還則罷了,如果找了比她們強的男人,那就等於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年輕的時候美貌尚存,男人尚且能夠容忍,可等到她們年老色衰了,男人不再依戀癡迷,而她們卻依舊不改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躺在老夫老妻的功德簿上麵睡大覺,以為可以靠男人的道德感,靠社會輿論的壓力來約束他們,可換來的結果往往讓她們心碎。


    許多夫妻到了中年往往家庭破碎,婚姻不幸,大多原因來源於此。


    王婧瞥著葉霜霜,心中暗自替她有些不值:這麽幫郝帥,還能容忍他身邊一大幫女生,她是有多喜歡這個家夥啊?這家夥至於這麽喜歡嗎?嘖嘖!


    宋亞迪卻是不像王婧這樣想這麽多,她歡喜的對郝帥問道:“你怎麽說服他的?”由於葉霜霜的存在,宋亞迪好歹這次沒有伸手去拉郝帥的胳膊,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親昵來。


    郝帥微笑著看了葉霜霜一眼,笑道:“其實很簡單,投其所好而已。”


    謝東最想要什麽?這一點郝帥不是沒想過,但他嚐試著與謝東進行過一次溝通,結果十分的失敗,以至於他自己想當然的認為謝東會拒絕他一切的好意,但當真正謝東需要的幫助擺在他麵前時,他是無法拒絕的。


    譬如……治好謝東的傷!又或者……教他功夫!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謝東都無法拒絕,他雖然不知道郝帥他們究竟想讓自己做什麽,但是想來不過是表演而已,自己多次在鬼門關跟前打轉,還怕上台演出?


    因此謝東警惕的盯著郝帥好一會兒,這才答應了下來,他實在是受夠了這種被人欺負打壓的日子了。


    郝帥也不怕他傷好了來找自己麻煩,一來是他有信心絕對實力戰勝謝東,二來他也有信心將這個心思單純的武癡的敵意化解開來。


    可至於怎麽治好謝東的傷,郝帥卻是心中沒譜,在他看來,無非就是用功德換治療一類的符籙唄?


    等到了放學,宋亞迪拉著王婧興致衝衝的修改調整著劇本,郝帥這個天生沒有一點兒文學細胞的人在旁邊隻呆了一會兒便哈欠連天,隻好淚眼朦朧的跟兩人告別,與姚夢枕一塊兒回家。


    到了路上,他將謝東的事情一說,誰料姚夢枕頓時瞪大了眼睛:“啊?你答應幫他治傷了?”


    郝帥也是一愣,他見姚夢枕反應這麽大,心中暗自覺得有些不妙,他道:“是啊,怎麽了?難道乾坤如意鏡裏麵沒有這樣的符籙嗎?我上次不是用乾坤如意鏡救過你一次嗎?想來治療他的傷勢也是可以的。”


    姚夢枕哭笑不得,道:“哎呀,那是兩回事好不好!我是鏡靈,所以才能直接用乾坤如意鏡療傷!而且,他現在受傷這麽久了,傷重錯位的骨骼都已經重新愈合,你就算要治,最好的時間是他剛剛負傷的那一陣時間,利用真元仙法誘導他體內的生機生長,這才是天道王道,現在他骨骼筋絡又長好了,你再讓他重新長,知道需要多大的功夫和力氣麽?”


    郝帥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之所以大包大攬,就在於他對修行一事一知半解,太迷信於仙道功法,相信仙道功法無所不能。


    郝帥臉色難看極了,他道:“不是吧,乾坤如意鏡連這點小小的傷勢都治不好?還號稱天下第一修行法寶?”


    姚夢枕看著郝帥這一臉大便一樣的臉色,她解釋道:“不是不行,而是這樣已經長好的傷勢,你讓他再重新長,要麽打斷,再用仙法真元引導,重新長,要麽就是用高級功法,給他洗髓換骨,但這個代價太大了,連你都沒資格享受,你願意為他做?”


    郝帥瞠目結舌:“啊?洗髓換骨?”


    姚夢枕解釋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好像一座房子,你還沒有蓋的時候,你當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圖來修造,這樣事半功倍,可如果這個房子已經蓋好了,你發現這房子是歪的,你想修正,可這個時候你除了推倒這個房子重修之外,就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郝帥苦著臉道:“不會吧,我話都說回去了,不能失信於人啊!”


    姚夢枕無奈道:“沒辦法,你回去看看能夠洗髓換骨的功法或者符籙需要多少功德吧,但我提醒你,這個肯定功德值高得嚇人,你得有心理準備。”


    郝帥歎了一口氣,道:“搞毛啊,這年頭好人這麽難做?”


    姚夢枕啐道:“是你不知輕重!”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討論著修行方麵的事情,他們剛走到樓下,忽然間迎麵撞上一個人,這人衣著華貴,姿色猶存,正是郝文菁。


    郝文菁來到郝帥家中拜訪鄒靜秋,她遠遠的便聽見郝帥和姚夢枕兩人說著話,雖然話語中聽不太真切,但多多少少能夠聽到一些,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修行一類的話題,她便笑著說道:“乖侄,真是不巧,我正要離開你就回來了。”


    郝帥客客氣氣的與郝文菁打了個招呼:“姨媽!”


    郝文菁笑眯眯的看著郝帥和姚夢枕,那親熱勁讓人根本看不出她曾經想殺死眼前這個少年,她道:“乖侄也懂修行?”


    這一句話嚇了郝帥和姚夢枕一跳,兩人已經很小聲在說話了,而且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們一直都很小心,但總有疏忽的時候,而且更沒想到在這裏居然碰見了郝文菁!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姚夢枕隱蔽的對郝帥打了個眼色。


    郝帥勉強笑道:“一點點皮毛啦,練著玩兒的!”


    郝帥之前在槍擊案中毫發無損的懸疑案點,一直是所有人最匪夷所思的地方,郝文菁想辦法弄到了資料,也對此百思不得其解,但香港信教,上流人士多與風水師、修行人有來往,她是有接觸過修行人的,因此對修行一事並不陌生和排斥,聽到郝帥和姚夢枕兩人口中隱隱所言,頓時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疑惑,因此出言試探。


    而郝帥也不敢隱瞞,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你越是隱瞞,人家越是要查,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否則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這麽厲害。


    兩邊這麽一對,郝文菁心中便有數了:難怪之前的殺手殺不死郝帥,原來這個小雜種竟然是個修行中人!我倒是小看他了!


    郝文菁心中想著,臉上卻笑吟吟的與郝帥和姚夢枕說著話,幾人寒暄了一陣後,郝文菁在保鏢的陪同下回到車上,她在車窗前笑著與郝帥和姚夢枕招了招手,臉上笑容可掬,親切和藹,可等玻璃窗升起來以後,卻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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