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和姚夢枕衝進胡同一看,卻見胡同裏麵到處都是人,幾個青年朝著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吆喝著,一些人在旁邊指指點點,當著合格的醬油黨,還有一些人在旁邊和著稀泥,勸著架。


    為首的一個青年,大聲吆喝道:“老太婆,別以為裝可憐就不用還錢了!我告訴你,欠錢還錢,天經地義,你一天不還錢,我們就一天來找你!”


    謝東瞧見這情形,他怒不可遏的衝了進去,一下將自己的母親擋在了身後,怒道:“你們想幹什麽?”


    為首的青年一見謝東,頓時笑了起來,道:“喲,這不是謝東嗎?”說著,他比劃了一下甄子丹同學所演的《葉問》裏麵的造型,道:“詠春,謝東!”


    說完,旁邊跟著他的幾個混混模樣的青年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裏麵充滿了諷刺。


    謝東自從上次被人挑撥利用來找郝帥麻煩,反而被郝帥以掌心雷給震碎了手腕和手臂骨頭後,一身的功夫幾乎全廢,原本他一隻手能提一兩百斤的東西,現在……連二十斤的東西都提不起來,更不用說什麽詠春打人的事情了。


    以前的謝東跟著孫健和王麟浩的時候,在健身會館充當著強力打手的角色,但凡有來踢館的,或者有擺不平的事情,孫健都會讓謝東出麵,而謝東是個武癡,除了習武極有天分,其他的一概都是白癡級別水準,也沒有想過那麽多,因此每當有挑戰對手,他也十分欣然衝在前麵,渾然沒察覺到自己被人當了槍使。


    年輕無知的代價就是他每每衝在最前麵,自然仇恨值都往他的身上集中,當他還能打,孫健還很強勢的時候,別人自然不敢說什麽,但當孫健被人給滅了,而謝東自己又被人打廢了拳頭的時候,那對不起,痛打下水狗的人就來了。


    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哪個國家,敢虎口拔牙的向來極少,但落井下石卻是群眾人民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更不用說這些睚眥必報混社團的人了。


    謝東也知道自己功夫幾乎全廢,他最賴以為豪的本事一蕩而空,雖然一開始被人欺負得奮起抗爭過,但是很快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什麽是“形勢比人強”,什麽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很快謝東一腔的傲氣便在冷冰冰的生活麵前磨得幾乎一幹二淨,麵對著以前正眼都不敢瞧自己,現在卻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拉尿的小混混們在自己眼前挑釁,謝東心中恨得牙齒都幾乎要咬碎,但現在他隻能隱忍苦忍。


    為首的小混混見他不說話,一臉服軟的態度,但他卻沒打算放過他,這混混伸手在謝東的臉上拍了拍,道:“你不是很能打的嗎?出去打幾場拳,錢不就都回來了嗎?”


    換做是以前,謝東的確會考慮,雖然母親會阻止,但現在就算母親不攔著他,他也不會去了,現在的他去了,那就是送死,必定被人打死在擂台上,他死了倒不要緊,自己的母親誰來照顧?


    自己老媽把自己拉扯大,不是為了讓自己去送死的吧?


    謝東悶不做聲,說話的小混混又用力拍了拍謝東的臉,拍得他臉頰都紅了,道:“喂,說話,聽到沒有?你不是聾了吧?”


    他這幾下打臉,打得啪啪直響,旁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這樣動手嘛!”


    “就是,謝東是個好孩子,他很孝順的,不要這樣嘛!”


    正所謂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謝**然抓住了小青年的手腕,怒目而視。


    正所謂虎死不倒威,他這一瞪,骨子裏麵的氣勢還在,第一時間嚇得小青年心中一顫,但……氣勢也僅僅隻是氣勢而已,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相襯托,黔之驢最終的下場就是淪為老虎的腹中餐,口中肉。


    小青年隻是慌亂了一下,但隨即他發現自己稍微一用力,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便沒力氣了,他再一翻腕,居然一下反過來抓住了謝東的手腕,他再一用力,謝東便忍不住低哼了一聲,一臉的痛苦。


    看見這個情形,不遠處的郝帥和姚夢枕真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謝東有多厲害,當初郝帥可是領教過的,甚至可以說,他們兩個如果公平放開了打,郝帥不用乾坤如意鏡的道法的話,謝東可以打沒築基之前的郝帥一個生活不能自理,即便是現在築基後,郝帥的肉身實力大增,他也照樣可以與郝帥打個平手。


    但現在,他居然被一個青皮混混隨隨便便用手一捏手腕,就痛得幾乎忍不住聲音,這當中巨大的反差,實在是讓人……唏噓震撼。


    郝帥和姚夢枕立刻反應了過來,這肯定是謝東被郝帥震碎了骨頭後留下的後遺症,許多格鬥高手年輕的時候好勇鬥狠,有些傷筋動骨雖然能恢複,但是到了晚年,境況極慘,還有些幹脆就殘廢成了廢人,像謝東這樣,一隻手隻有二十斤力氣,雖然不影響生活,但和以前比起來,那的確已經是個廢人了。


    小青年一下反製住謝東,登時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笑道:“怎麽樣,我還有兩下子吧,這叫擒拿手,我可是跟……”


    他話沒說完,一旁原本膽怯畏縮的謝東母親卻突然間像一頭發怒的母獅一樣撲了上來,劈頭蓋臉的便朝著小青年打了過去,怒道:“放手,快放手!不準你欺負我兒子!”


    小青年嚇了一跳,連忙放手,可盡管是這樣逃得算快,可手背上還是被撓出幾條印子,讓他十分惱火:“瘋婆娘,你有病啊!欠我大哥的錢不還,你還有理了你!”


    謝東抱住了自己母親,他忍氣吞聲道:“強哥,我們家欠你的錢,我會還的,但請寬裕幾天。”


    小青年怒道:“寬裕?他媽的老子寬裕你,誰他媽的寬裕老子啊?”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怒道:“喂,你們怎麽這樣?這是要把人往死裏逼嗎?把人逼死了,你們找誰要錢去?”


    “就是,報警,快報警!”


    小青年有些慌了,他色厲內荏道:“報警?我告訴你們少管閑事,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你以為他們敢管嗎?再說了,欠債還錢,老子來要錢,又不是殺人放火,憑什麽警察抓我?”


    不得不說,現在許多較為發達的城市,混社團放高利貸的人都學乖了,他們有的是辦法逼得對方痛苦不堪,至於打人放火什麽的,這一套早就不幹了,而且風險還大。


    小青年這麽一說,四周的人都有些蔫兒了,他們本來就是仗義出聲,但前提是不能引火上身,一旦事態擴大,或者是有來頭的人物的話,那讓他們再挺身而出,可就難了,天朝百姓對於官兒的敬畏是來源於兩千多年根深蒂固的封建文化土壤的,這是基因血脈。


    一旁的郝帥卻是渾然不怕,什麽官兒不官兒的,打了再說!


    郝帥一擼袖子,正準備上前,卻見姚夢枕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別動手。”


    郝帥眼睛一瞪,道:“幹什麽?”


    姚夢枕歎了一口氣,道:“你就算暴打這幾個小混混也沒用。”


    郝帥不解道:“為什麽?”


    姚夢枕道:“我問你,謝東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郝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被我打的唄……不過是他先惹我的。”


    姚夢枕嗯了一聲,道:“不管是誰先惹誰,就算他是罪有應得好了,那你猜猜他們家住在這樣的地方,像是有錢人家嗎?”


    郝帥都不用看,就知道這裏是和他家所住的貧困小區不相上下的貧民窟,住這裏的大多都是窮人。


    郝帥道:“估計沒什麽錢。”


    姚夢枕又道:“那你覺得他們家為什麽會欠錢呢?”


    郝帥臉色更不好看了,他道:“也許是因為他們家有人好賭?也許是因為謝東是個癮君子?又或者他媽媽是個癮君子?”


    姚夢枕沉著臉盯著郝帥,看得他不得不投向,道:“好啦好啦,估計是因為謝東手腕骨頭碎裂的時候在醫院的時候欠下的啦。”


    姚夢枕撇了撇嘴,道:“你也知道啊?”


    郝帥猜得十分靠譜,他瞪眼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事情怪我啊?”


    姚夢枕道:“不是說怪你,而是說這個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如果他不來找你的麻煩,你就不會還擊,你不還擊,他就不會手骨粉碎,如果他不手骨粉碎,他就不會欠下大量的債務,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他不是變成這個樣子還欠下這麽多錢,就不會有這些小混混的出現,所以……你現在因為這件事情而痛扁他們一頓,是不會有一丁點兒功德值入賬的,因為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在你和謝東那裏,跟他們沒關係。”


    郝帥明白了過來,他苦笑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混混都是NPC,幹掉他們都不會有經驗值,對吧?”


    姚夢枕瞪大了眼睛,道:“什麽是NPC?”


    郝帥打了個哈哈,也懶得跟她解釋這個問題,他苦笑道:“那現在怎麽辦?去找出這幾個混混的老大,痛扁他一頓麽?”


    姚夢枕道:“那這就涉及到風險與回報的問題了,萬一真是個大人物,你痛扁了他一頓,功德是有了,但如果風險太大,而功德又太少,那就劃不來了,你總不能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多少惡,僅憑自己的第一判斷就上門把人家給殺了吧?小心老天爺扣你陰德啊!”


    郝帥訕訕的笑了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樣才行嘛!”


    姚夢枕眼珠一轉,道:“我倒是有一個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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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沒更……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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